弥勒佛什么寓意:弯曲的吉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5 23:38:40
主流的观点是,美丽的背应该挺直而瘦削。但雷纳塔.利特维诺娃对此却有不同见解。       


皮衣 Comme des Garçons;皮裤 Agent Provocateur  

背为什么重要?它总是让人想到再见。很明显,这是最后记忆的缩影。当你离开时背影总是最后离开的。它应该是挺直的,但葛丽泰.嘉宝却把自己的驼背变成了一种标志。然而,它总应该是瘦削的,这是起码的条件。如果后背上是一层厚厚的脂肪,就可以上去拍两巴掌,就像扔蓬松的枕头一样,让她走得远远的。 我会建议拥有这种后背的人侧身走开,如果重量允许的话,滚到旁边去—你要减肥了。

还有一类是坡背,从敞胸连衣裙看过去根本不知道这是身体的哪一部分,可能还会以为是巨大的膝盖呢,因为在这样一个背上完全看不到脊柱。

一般来说,正面印象起决定作用,如果你“塌”背的话,那么主视角就会自动下垂,正好位于脸部以下。这就像用降调讲话一样,语音很快消失了,那么人们就会想从你那里转过脸去,好像你已经说完了。再说这也不是最优的语调。

我长时间尝试回忆人们钟情于后背的时期。脑袋里只闪现出一个侧影,它从约瑟夫.布罗茨基的文字开始:“我的思想完全被一个女人充满,她的内心和侧影都是如此美妙”,而后以伟大摄影师雷贝格的话结束:“你的侧影跳进我的窗户……”我自己非常喜欢拍女演员的侧影。美丽的侧影,这几乎就是百分之九十的成功。它是无法复制的。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与不美丽的背有关的爱情故事,这是多丑陋的一个背啊,您自己去想象吧。

这还是我少年的时候。我曾经在一家结核病疗养院住过,在那里给我们要喝氧气鸡尾酒,而且我的手上整天有红肿的皮试痕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的病房来了一个邻居。她拎着手提行李箱,呆在门边,我很快发现她的身材是如此的瘦弱。当她转向自己的床时,我以孩子般的惊奇发现,她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驼背。

“您好,我叫克劳迪娅。”她很快坐到床上,隐藏起自己的驼背并轻声跟我打招呼。而我马上问:

“您也有结核病?”

克劳迪娅那时才18岁,但苍白的脸庞却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30岁了。从她第一天来一直到离开,她始终让我很惊讶。她先从手提箱内取出某个王子的照片并挂到枕头对面墙壁上。然后连衣服也不脱就躺在床上开始盯着照片看,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照片,不让我有仔细观察的机会。当叫她去医生那里时,她就把照片取下,小心地放进一个精制的小包里带走。

晚上她也不看书—甚至都没要求开台灯,而是再次转向墙壁上那个陌生人的照片。深夜里我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我看到我的邻居在哭,不,它是在抽泣。这吓到我了,对14岁的我来说有点不知所措,然后我就问她:

“您怎么了,很疼吗?”

她在黑暗中的被子下面颤抖着,慢慢安静下来。

之后的几天中克劳迪娅坚决不跟我说话,总是随身带着照片,展示着自己标志性的离开—她好像是在故意强调自己的缺陷,总是穿着紧身黑色线绒衫。她总是喷香水,特别是造型似的驼背上!然后高傲地离开。


  

毛披肩: DSquared2;棉纺短裤:Intimissimi.

  

“您知道吗”—她总是称我为“您”,“他很快就会来看我了”。她从小包内取出照片递给我看。

我终于能看到那张陌生人的黑白照片了,这更是使我惊奇万分:天哪,他太英俊了!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背景前面站着一个少女经常梦到的金发碧眼的男子,他有着宽阔的肩膀、波浪状的头发、完美的电影明星般脸庞和雪白的牙齿。我甚至认为这是她从某本杂志上剪下来的。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因为在背面有照相馆的印章以及用蘸水钢笔书写的日期。我还没来得及分析形势,她已经开始对我说:  

“他爱我,而且很快就要来看我了。我们就要结婚了。”她这样强调。

在她患有结核病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把照片递到她颤抖的手中,而且很快明白她是在说胡话。

我收敛了一下心神,同情地问她:

“那他什么时候到?”

“明天。”

从这一刻开始焦急不安也包围了我—我们两个开始一起等待他的到来。“为什么她要说出这样一个对自己完全是耻辱的精确时间?她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他会来,而是一直欺骗我直到离开为止”,我在深夜里独自这样想,“而现在她把自己置于这样一个窘境,使自己明天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驼背说谎女人”。

天还没亮克劳迪娅就在烦躁不安,她在病房内走来走去,一会儿洗头发,一会儿涂化妆品,一会儿又挨件试黑色线绒衫,跟我商量哪件更好看。我们都在等待中变得焦急不安,以至于我认为都是窗外的倾盆大雨和电闪雷鸣造成的。在一道闪电伴随下,克劳迪娅目光黯淡地看着我,机械似地说道:

“他快到了。”

我们面对面地又在床上坐了5分钟。最后,她开口道:

“我们要跑去迎接她吗?”

我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对王子的期待所感染。我们披上雨衣,穿过栅栏中的一个秘密小洞,在倾盆大雨中赶往车站。

我们在等电车的地方喝了点可可饮料并高声谈笑,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但在大笑的同时我也有点担心,如果爱人不来的话那可怜的克劳迪娅怎么办,因为他完全是虚构的,因为在她穿黑色紧身线绒衫的生命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又开始往驼背上喷香水,正在这时响起了电车将要进站的哨声。我们跑向站台。人很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容。在照片上的美男子衬托下,所有的人都显得很丑陋。人流渐渐稀少,最后一个采蘑菇的人也走过去了,瞟了眼满面红晕的驼背姑娘。我在旁边犹豫不决地站着。

“我看到他了!”她的话突然温柔起来,在灰色的雨幕朝某个方向跑去,跑向没有顶棚的站台边缘。

很快就出现了两个身形,他用双手抱着他。高大的金发美男子!当他们停在我面前时,他朝我微笑着,却并没有把她放到地上。现实中的他比照片更英俊:他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令人着迷的目光。克劳迪娅把脸埋入一束丁香花中,他把她一直抱到疗养院的栅栏洞跟前。

第二天他带走了克劳迪娅。她在小桌子上的便笺上留下了地址,也把丁香花留在了花瓶中。我还记得他们离开的情景,正好是一个告别的背影。他高大、挺直、完美,及因为完美而显示出的某种乏味,而她则是黑色的、给人的印象是瘦弱的、好像是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小鸟,把自己的头埋在翅膀下面。这是我见过的最美最戏剧性的“告别”场景。

后来我从她的信得知,她的妈妈也是驼背。

     

摄影:Mariano Vivanco  发型:Karin Bigler/D+V  化妆:阿列克谢.莫尔恰诺夫/Lancôme  模特:弗拉基米尔.阿伟梁诺夫/Black, Daria Strokous/Woman  摄影助理:Charles Quiles;Sean Geraghty;Joseph Paquette;阿列克谢.萨尔德科夫 风格设计助理:Sarah Smiley;叶莲娜.比季布拉托娃;娜塔莉.楚迪娜  制作:叶莲娜.西洛娃  制作助理:亚历山德拉.特卡钱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