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邮票图片:阴阳两虚仗何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3/29 09:27:33
阴阳两虚仗何方

 

 

中医学从阴阳着眼观察生命现象,认为生命活动的过程,是阴阳消长的动态平衡过程。“阴阳应象大论”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生命和精神意识的健全以否,都有赖于阴阳的和调,所以“生气通天论”又说“阴平阳闭,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神乃绝”。

对生命本始于阴阳,历代医家的认识都是一致的。但对阴阳在生理和病理情况下的动态平衡和变化,由于各人观察的角度不同,侧重点却有很大区别。朱丹溪比较注重形质盛衰对生命的影响,强调“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张景岳关注功能的产生和维持,认为“天之大宝,只在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在此一点阳气”。主张“阳非有余,阴常不足”。其实阴阳的有余不足,是很难一概而论的。尤其在病理情况下,消长盛衰,变化异常繁复。当然,也正是这纷纭多彩的变化,才有今天博大精深的中医药学。

单纯的阴阳偏盛偏衰,比较容易识别,也比较容易处理。但事物的发展,往往都带有一定复杂性,“拔出罗卜带着泥”呢。比如说,在中老年组常见的冠心病,中医往往用“胸痹”,“心痛”描述。《灵枢.厥论》云“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金匮》“胸痹心痛病脉证并治”篇说“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寸口脉沉而迟,关上小紧数,”“心痛彻背,背痛彻心”。可见,我们的先人很早就注意到心脏循环障碍或衰竭的证状。从内经伤寒至今天,对胸痹心痛都比较强调阳气式微,治疗上注重温通。比如前贤丁甘仁大师云“胸中气塞,短气,清阳失展,……取法补虚散寒,温通气机,方用瓜蒌薤白白酒汤,瓜蒌薤白半夏汤,枳实薤白桂枝汤,三方鼎立,无以伦比”。

从阴寒论,取法温通,大抵宗法仲景,各代当然又有补充发展。所以于胸痹心痛病,疗效是比较可靠的。今日医学昌明,又从胸痹一类病中分出冠心病和一般胃肠病,使治疗更臻于完善了。但同时,临床上也存在另一种证状似乎未得到充分的认识和重视,这就是阴损及阳,气津两伤的证候。这类患者一般不表现典型的冠心病证状,胸痹心痛并不明显,有的甚至只有头昏晕,目生花,难于入睡之类的陈述。粗看似与胸痹扯不上边,但做现代医学检查却有明显的冠心病指标。这类病人由于无明显的疼痛体征,辨证上不支持阴寒痹阻。又因为其有突出的头昏,眼花,难眠等类似肝阳肝风的主诉,因此,常有这类患者被误作肝风治而乏效。更有甚者,个别患者因影象学检查发现有胸积水而行穿刺抽水,重损其气而劫其阴,多有一治不起者。

曾治陈XX,73岁,湛江海康市村民。2002年初夏诊。素有喘息,胸廓翳闷感。因家贫不治,延至当年春末,渐觉不堪,当地医院治之乏效,乃入住湛江市某大医院,诊断为“真菌性肺炎”,冠心病,查出大面积胸腔积液,即行胸腔穿刺抽液。术后气胸,呼吸急迫而躁扰难卧。医院宣布不治,劝其出院准备后事。延诊见吸而气短,神清而语低不续,脉细数,100次/分,舌淡嫩,时欲寐而不寐。谓早日胸痛,抽水后已不痛,但体力不支,怕活不了几天了。

细考此证,患者干瘦如柴,双腋无肉,以至无法夹住体温表。久病之下,气血大伤,大肉脱尽,胃气不扬,脉当微弱,而今见细数,脉证不符,确为恶候。所幸则在神清未溃。神未溃则元气未散。脉细者,血阴虚也,神疲欲寐为阳气不继,脉数为阴不敛阳,孤阳将越。睡不能寐为虚阳内扰。养阴则阳更困,温阳则阴更枯,是为两难局面。想仲景在少阴提纲中首揭“脉微细但欲寐也”,意即示人当病入少阴,患者在阳气衰微的同时,阴亦会相继枯竭,所以脉取微细对举,证揭欲寐不寐。阳微者主以四逆、白通等,阴亏者当用黄连阿胶,复脉辈,大法示人以顾阴护阳,而具体应证,则须医者“观其脉证,随证治之”。故历代医家多有认为,读仲景书,应更在无字处落功夫。阳既衰而阴又竭,治之不能有所偏废。能两当护阳养阴之任的,首选《冯氏锦囊秘录》全真一气汤,病家虚馁如此,恐不任重剂,即以小量投之:党参6生地10麦冬15白术5熟附子4五味子4牛膝5甘草4北芪15茯苓15 三剂。服后自觉寐安,续之三剂,渐见起色,依法调治而安,至今健在。

所谓阴阳两虚,并非都指危重险恶之候,其实,临床所遇,更多是自感不适,需有药物协助才能舒适安和的患者。如蔡XX,男46岁,湛江市某局干部。生活工作并无任何不便,只是近年发现不能侧左睡眠。闲坐时常觉胸闷,须稍作活动才能气畅。夜间入睡难,尤其在大运动量活动之后,更倍感难寐。平素有偶发性眼发昏花现象,但并不常见。服肌苷,谷维素等未能取效,血压见舒张压偏高。脉寸弦尺弱,三部皆迟。舌质偏淡而润,无苔。就外观言,此患体型魁伟,肌肉满壮,常能参加激烈运动,这与阴阳两虚如何挂钩?须从脉证细审。静则觉闷,动即舒畅,显然胸中清阳困顿,须借外动之力方能廓清,阳微之机即在其中。夜而躁动难寐,根源在于阴虚阳无所附,阳越上扰,阴阳气津两虚自在其中。初诊于餐后,血脉充盛,疑为肝风,处张锡纯镇肝熄风汤加天麻女贞菊花无效。二诊得详脉证,即投全真一气汤加川芎、红花,三服而诸证大安。三诊加枣仁,眠遂向安。四诊遵岳美中先生法:胸阳不伸而闷满不涉心下(胃)者,当宗仲景法不用甘草芍药。乃于三诊方中去甘草加黄芪,薤白,诸证次递而安。

以上二例,前者为脉数,后者为脉迟,而实际心阳虚则一者,前者但欲寐为阳不继,后者须仗外力助动是阳微不能伸,故皆得以术附温通其阳;前后二例皆见入夜难寐,是阴虚阳扰同,故均取麦味地参以滋其血而养其阴。阴阳并进,气血同治,都取得理想疗效。这就说明,阴虚也罢,阳虚也罢,阴阳两虚也罢,只要谨守病机,对证施治,就能取得佳效。用全真一气汤是这样,用其他方亦是一样道理。当然,说到对证施治,那又是秦伯未先生的说法:这就涉及基本功了。

临床医生和卖药医生所以不能同日而语,是因为临床医生所有投机取巧的路径都被前人血的教训给堵住了,只得循前人用生命铺垫出的台阶一代接一代拾级而上,成就全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