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旯广州话怎么读:制度的好坏应超越意识形态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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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中国当代知识分子生成的历史因素

2011年11月02日 08:12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郑永年

我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但我不承认自己是公共知识分子。因为我对公共知识分子有自己的看法。现在许多公共知识分子试图以自己的学术理念影响公共政策,将自己认可的政治经济理论视为好的、有效的,而将其他流派的理论视为不好的。知识分子的工作是对具体事物做出描述、判断,诊出问题所在,回答是什么、怎么样。至于自己的见解是否有影响,有多大影响,那已与“我”无关了。但现在的情况是,在描述是什么和怎么样时就加上了自己的价值和道德判断。

中国的知识分子,尤其是儒家,在我个人看来,从现代意义上来说,都是公共知识分子而非知识分子。中国的文人学者思索和解决问题都是从规范层面。应当是什么,并不是描述事实上是什么。当然,也有人是以事物“是什么”为思索方向,但这些人没有构成主流。

儒家是为人的需要而创。这是一种依附关系,儒生也是一个依附性的阶层。真正去解释世界的流派比较独立,如道家,在解释世界方面优于儒家。从这个角度讲,中国古代到近代的知识分子是一个依附性的公共知识分子群体,这个群体基本上是为政治服务的。总体看来,这个群体的行为和作用对政权反而是有害的。由于其不能独立解释(事物)怎么样,不能给出符合实际的描述和客观的看法,因而也不能很好地服务于政权。这种现象依然存在。

在西方,知识分子是一个独立体,由于其独立性,其看待问题也更加客观。竞争与自由争论也拓展了解决问题的方式。虽然现在美国也陷入政治问题道德化,并产生了政治制度危机,但归根结底,其工具性的东西毕竟占多数。每次危机的产生也会带来新的工具的产生,这也是西方进步的动力。

现在公共知识分子的依附性越来越严重。例如我们正在做的中国科研体制的研究,发现现在利益对知识的影响越来越严重。知识分子为经济利益低头,研究成果又能怎样?

制度的好坏应超越意识形态比较。每种制度都是客观历史的产物。总用道德和意识形态来评判一种制度是不客观的做法。但涉及左右派,很少有人去探究中、美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根源(美国政治体系的矛盾的来源、中国政治体系的缺陷),想出应对之策。对左派而言,中国的东西是最好的,以美国、西方的政治经济危机为证据,证明其衰落;对右派而言,就看到国有企业扩张,而习惯性地用美国模式评判中国。他们没有在研究中国现实的基础上描述和判断。他们没有意识到不存在一个完美的制度,任何制度在每一个新时代都必须顺应时代特色加以改进。所有政治制度都要面临政治改革问题。

我们一直在用西方的社会科学话语来解释中国的实践。中国的知识分子运用西方的理论知识非常纯熟,已陷入一种习惯甚至惰性中。西方的概念理论当中包含许多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的东西,我的主张是在拿来时应去掉这些,留下的应是科学和科学的方法,用这个方法来重新观察我们的社会、政治、经济的各方面实践经验,来重新把它概念化,理论化。

好多人都知道,西方的东西不能解释中国,尤其是经济。但中国国内现在的大学、研究所,大部分研究都在用西方的东西解释中国。也有人做本土化研究,但又没有自己的知识话语和体系能与西方对话,造成了自说自话的现象。你不能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就不能很好解释自身,让人家认识你。(本文摘编自10月31日《学习时报》对作者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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