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小吃什么好吃的:东圆夜话(2):“正荣”时代商场上的钟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3:09:48

东圆夜话(2):“正荣”时代商场上的钟声

装修是一件劳累的事,一日奔忙至夜方息。今晚是华雨坐在我原来的坐位上,他也为东圆路上的宏大气度所感染。

他说:

“此路不寻常啊,西有石室岩、广化寺,近有梅峰寺、东岩山,天下名胜荟萃于此;而向远直接无限宽广的东海,岂有它方可与之比拟哉。”

我微笑地听着他的语意飞扬,此时“正荣”时代商场上的钟楼响起音乐和钟声,虽然就在50米开外,宏亮却也柔和。

我说:

“我前天寻购石材,沿路前行,发现梅峰寺就在西去500米,有联曰‘上界涌天花重现莆阳名刹 元丰开佛国长闻梅寺晨钟’,可得一说?”

华雨说:

“难不倒我也。梅寺即梅峰寺,全名梅峰光孝寺,1085年建寺,因山周梅树葱郁,宋徽宗赐额‘梅林佛国’。梅峰寺更以钟传名,‘梅寺晨钟’是莆田二十四景之一。”

故乡的二十四景是我念兹于怀的,尤其是东圆路上的诸景,于我的青少年时代不无记忆。关于梅寺晨钟,文献记载梅峰寺有一口宋绍兴年间铸造的铜钟。其钟挂上后,和尚们企图测量钟声传布的距离――也就是他们的梵唱所及,他们有了一个分工:小和尚在家敲钟,老和尚北上听钟,约好一天后钟响。显然,小和尚悟性有限而信心不足,半天后就敲响铜钟,老和尚听到了钟声时刚好走在江口翁山脚下,接近东海了,此地离梅峰寺五十里。

“怎么只有五十里却不是一百里呢?”虽然有点懊恼,老和尚也只好叹息思定,毕竟佛音迎漏彻,自在有縁人。有形的梅寺晨钟与无形的梅寺晨钟就这样成型而为经典。

佛家相信神通,诗曰:“何处钟声出晓烟,梅寺别有上方天。”五十里钟声已经够神的了,更何况“未了参禅传法语,由来竟梦唤沉眠。”每日里传布五十里方圆的佛音,唤醒五十里方圆的人们,算是功德无量了。应该知道,莆田老县城方圆不过5里,即便今后成了东方第一港,也在五十里上下。都在佛音中,为妈祖的慈怀增香,这样的文化氛围即使遍观全球也是不可多得的。

后来楼、钟俱毁于失火,后来再铸的铜钟仍然音韵悦耳。至今,位于莆田市区的梅峰寺有了城市山林的气派,而梅峰寺所在莆田市区也多了一分祥和的气象。

华雨说:

“听这‘正荣钟声’,很有几分喧宾夺主的味道。”

我说:

“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正荣钟声’也是一时之兴,如果商道怀佛音于衷,商莫大焉善莫大焉。五代诗人齐己有诗《赠念法华经僧》:‘更堪诵入陀罗尼,唐音梵音相杂时。’但愿现在是‘商音梵音相融时’。”

华雨说:

“这几天你在买材料,难道不知道这里的人们是一切向钱看的吗?我觉得,无商不奸,正是‘商音梵音相违时’。”

真的不能有所辩解了,我说:

“商品经济是要有文化底蕴的,只说斯密的《国富论》却不说《道德论》,这样的商品经济自然而然受制于人性的贪欲,构成原始商品经济形态,这种的形态包括欺诈、掠夺和血腥,这种经济的特性在当代中国的经济活动中有种种表现。

我在文章中经常批判慈禧京剧和赵本山的小品,文化是一类社会的自然存在,是社会现状表现出的意识,是特定意识作用于社会现实。其实那些京剧导演或赵本山小品的演绎者不见得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非赚钱而已。

京剧或赵本山小品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决定于一些人的捧场,这些捧场的人也不见得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非是自己喜欢而已。文化作为一类自然的存在如同空气一样不可捉摸,但是却有特定的规定性,例如空气的质量。

对于文化的特定性,研究文化的人其实是清楚的,没有慈禧式的专制权贵意识,京剧不可能成为国粹,京剧是权贵阶层的自我陶醉;没有原始商品经济意识不可能有赵本山小品,正是原始商品经济中出现坑、蒙、拐、骗才有赵本山的大忽悠,正是有了赵本山的大忽悠才助益了坑、蒙、拐、骗的无所顾忌。

我在评论这些当代中国特定性的文化,但是我并不认为有谁能够清除它们,因为它们是现实生活在意识形态上的反映。要改变此类特定性的文化只能等待现实社会的改变,例如官场和权贵氛围消失,慈禧京剧自然消失――美国人就不会欣赏慈禧京剧。毛泽东对旧京剧深恶痛绝,正是因为他看到了慈禧京剧与官场和权贵氛围的必然联系,但是他消除不了慈禧京剧,因为在他之后中国的官场和权贵氛围迅速膨胀。”

华雨说:

“这样说,有商品经济活动中的坑、蒙、拐、骗就必然有赵本山的大忽悠?反过来,赵本山的大忽悠必然助长商品经济活动中的坑、蒙、拐、骗。”

我说:

“你说的前一半是正确的,但是后一半并不完整,因为就中国传统文化而言,承认‘一阴一阳之谓道’后有一个‘继之者善,成之者性’的问题,也就是有一个教育即导向性的问题。只是这种导向性的作用只能遵循文化演变的规律,所以古人用一字‘成’字来表达,也就是说使用毛泽东的革命方式是不行的。”

我继续我的议论: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112日美国国会众议院的共和党人呼吁议院投票通过一项议案,确认“我们信仰上帝”为美国国训。事实上“我们信仰上帝”自1956年被采纳后一直是美国国训。这一信念出自美国的精神――或者说是文化,即新教――狭义的基督教。

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商人之国,其商却不是庸人意义上的商,美国人的商人意识决定于基督信仰,因为新教的奠基人约翰―加尔文就认为经商致富、执政理财同担任教会职务一样,均受命于上帝,必须奉献于社会。约翰―加尔文的主张作为一类精神决定了近代资本主义的奠基与发展,它表现为竞争中的道德问题以及致富者对社会的回报――自觉地实现从先富到共同富裕。

但是,自从上世纪70年代里根执政以后,为了破除滞胀的经济危机鼓吹新自由主义经济――也就是华盛顿模式,这种经济意识非常活跃,但是虽然解除了滞胀的经济危机却也淡忘了“我们信仰上帝”的美国国训。

事实上,国际上卓有见识的政治家们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例如0810月,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访问亚美尼亚时说:

“我们在为那些犯下愚蠢错误的国家买单,其中包括美国。这是因为,美国在全球金融市场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影响到全球经济。”梅德韦杰夫在这里点到了美国的金融,但是没有指出问题的根本;

其后,093月,英国首相布朗抵达巴西访问,巴西总统卢拉当面指责,这一场经济危机是“一向自以为是的白皮肤、蓝眼睛的人所造成的危机。”卢拉说,“这绝非种族意识的问题,而是事实,至少我不认识有哪位银行资本家是黑人或原住民。”此言之下,布朗和随行的英国官员面面相觑;

20095月,副总理王歧山在中国银行伦敦分行八十周年的晚宴上,当着数百位银行家的面直言金融危机的起因,是金融人士因为贪婪忘了基本戒律。王歧山的直言让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社会主义者的王歧山已经指出了这一次经济危机的核心问题。

2011年的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更加明白了,于是有了整个西方世界的“占领华尔街”运动,矛头直指那些疯狂贪婪的金融家们。

共和党是美国财团即金融家们的政党,他们提出确认“我们信仰上帝”为美国国训,固然是把责任推卸给整个美国社会,但是也说是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与自己的文化相背离。

共和党人的观点是否可以拯救美国?当代美国的衰落,其本质性的原因就在于其上层人仕与社会精英重蹈犹太教团的复辙,忘记自己的使命。这种现象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也不是突然的,观察20世纪末美国的变化,尤其是分析美国社会演变过程中其文化的轨迹,我们很容易得出:

美国的衰落既然是文化上的,这个衰落已经不可避免了。

如果下一届总统选举是共和党人胜出,并且以自己的主张约束自己,美国的衰落或者可以延迟。但是,如果民主党胜出,美国的社会主义思潮继“占领华尔街”运动之后将有更可观的表现,这是因为民主党人没有意识到美国病症的症结,忌病讳医,他们批评共和党人把时间浪费在无足轻重的事情上,却迟迟不就人民币汇率法案进行投票――让中国吃药。

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了,“正荣”时代商场上的钟楼又响起音乐和钟声。

《法苑珠林》卷四九描述梵音:

“一者其音正直,二者其音和雅,三者其音清彻,四者其音深满,五者周徧远闻。”

如果中国商品经济大潮中的人们能够遵守梵音五要,避免美国人在文化上的失落,中国幸甚。

 

壶公评论写于2011-11  于麒麟山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