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一只右脚的高跟鞋:我与期货作手的回忆录 (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04:41:12

悲剧的诞生

 

我歇了好几个月,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虽然一些阴影几乎是永远无法忘却的,但我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岳不群先前为我的操作令我印象太深刻了,这几个月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要是没有后来的那些事,而是一直就由岳不群操作,情况绝对地会截然不同,那段时间应当会是非常地美好,大家天天是一片笑语欢声,每天会灯红酒绿地过到现在。只是可惜一切都太盲目了。

我仍然相信岳不群的实力,我心中一直有个设想,让岳不群回来继续为我们操作,带领我们东山再起,并且让大家学习到他那种技术,让大家自已也有自力更生的本领。他回来,大家一定会非常地欢迎,因为许多人经常向我问起岳不群,有相当多的人对他抱有和我同样的心愿。

我要再请回岳不群!随着这个信心的加强,我渐渐坐立不安了,到后来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岳不群,正当我又踌躇满志地准备再次请回岳不群时,一个不好的消息让我非常吃惊。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岳不群,都打不通,只好委托我那位朋友去帮我找一下,朋友说,岳不群早已失踪,原来自从他回去以后,他就在当地又搞起了一个基金,集资了不少钱进行代客理财,不料发生了严重的亏损,客户纷给找上门,家里能拿的能搬的都被人搬走了,包括他的房子现在都已到了别人手上。人也躲得不知去向。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当头一记闷棍,脑袋里面直接嗡嗡作响。一盘冷水给我这个热情冲冲的人迎面扑来。但是我仍然不肯相信事情会是真的,我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仍然托人四处打听岳不群的下落。

过了大概半年左右,朋友打来电话,说岳不群回到了老家,我立刻驱车前往,很快见到了岳不群,但是情形却出乎意料,岳不群已身患重病。

岳不群自20062月份投资失败后,独自去了深圳发展,但是遗憾的是,在这里却始终没有成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由于生存条件相当的不好,加之长期情绪压抑,身体状态弄得很差,最严重的是肝硬化,由于一直得不到有效治疗,身体每况愈下,自感在期货上已不可能成功,非常地想看看自已的女儿和见见其它亲人。在深圳熟人的护送下回到了老家,当地原先的投资客户大都也已表示不再追究以前的经济责任。

当我见到岳不群时,发现岳不群的气色非常地差,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在我那儿时的神彩,暂时住在他前妻的家里,这也是他原先的家,女儿陪伴在身旁,看到父女情深的场面,真令人暗然神伤。

我问:

“你当时为何不与我联系?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走到这一步啊”

“唉,说实话,当时我已知道了那场操作最终可能会失败,但我没有坚决制止,你们不太懂,一味那样做情有可原,而我明显感觉你们会失败,却任由你们那样做,最后造成那么大损失,一直心中有愧啊,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你们。”

“不,你那时几次叫我们住手过,不是没有提醒,怪我们没有听信你,责任在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

“不是啊,我没有尽力,没有尽我所能去说服大家。”

“好了,岳先生不要过于自责,那时候即便岳先生尽力说服,也未必能说服得了我们,是我们太盲目,我们为自已的盲目承担责任,你不要过多地往自已身上揽。”

。。。。。。

“希望岳先生养好身体,将来东山再起,我还需要岳先生帮忙呢”

“钱老板是个有志向,心胸远大做事坚恝不拨的人,将来在期货上必定能够成功,但是我却不可能了,我的失败在于我的其它修养方面不够,我的家庭和婚姻是破碎的,我除了期货,其它方面从来没有去尽到过责任,也正是我个人有许多的缺陷,使我在期货上不能持续成功,包括不会善待自已的身体,现在身体垮了,使我惟一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

“岳先生不要过于悲伤,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它的一切放到一边去,大丈夫岂能轻易言败,身体这个东西是自已与生带来的,一生都在自已的把握之中,只是人不善待而已,只要有坚强的信念合理的调理,一定能够慢慢好起来,首先要加强精神,精神振作自信自强,十分的病也去了七分,生机也就会在身体中悄然运转了,再力所能及地运动运动,比如练练太极拳,不要过多服用西药,调动自已的生机和潜能最重要。。。。。。”

。。。。。。

“感谢钱老板来看我,如果命大,将来能够好起来,一定还去为钱老板效力。”

“一定会的,我一定等你来,”

 

慰问了他的家人后,我便驱车回来,这件事让人非常感慨,不知世上还有多少象岳不群这样的师出未捷身先垮的,期货里确实有高手,但是真正能在这个里面发达一生的,恐怕世上少之又少,在技术上能达到岳不群这个地步的,或许是我孤陋寡闻,见得确实不多。即便有人能达到这个地步,可是如果其它方面不是有这样的问题或是有那样缺陷的话,同样难以成功,这是一个对各方面要求最多的行业。孙子兵法说:战争不单单是战场上的事情:“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溃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期货如同战场,同样需要各方面的配合:综合知识水平,个人素质,精力,储备,时境。。。。。。。等等很多的条件,是一个金字塔顶上的事情。有些书上说:“做期货成功的,只有5%的人,而这5%里面95%的人都是其它方面早已事业有成。。。。。。”

其实现实中是不是有5%的人成功,我还怀疑。

但是太多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诚然不知所从事者危,真是:华山脚下,白骨蟒蟒。 

由于岳不群身体状况不太乐观,所以我仍要每隔一段时间抽空去看看他。

我觉得岳不群在期货上确实有了不得的本领,但是个人操作却难以成功。主要是这个人不善于统筹各方面事情,不善于管理自已,岳不群后来的失败正是失败在这里,而不是他的技术。他成立自已的基金时,整天忙于拉扰资金,与客户建立关系等等,已经成了他主要对付的事情,而最核心的期货交易却不能够集中精力。

如果还回到我那儿,我有信心能够成功,我会对这个人进行管理,帮他打理掉除了期货操作以外的事情,保障他的后勤和外围,让他全力到前线冲锋,就象我们以前合作的时候那样。操手就是操手,不能既是前锋又是后卫,特殊的人才必需要有人为他搭好施展身手的舞台。我虽然有其它方面的优势,但我对期货不精通,因此我需要与岳不群结合起来干。

大多数人不容易成功的困难就困难在这里。

所以期货里成功者往往是那些其它方面早已事业有成的人。

更多的人并非不用功和没有足够的投入,而是他要克服生存的其它许多事情,特别是对自身的管理,哪怕吃饭睡觉这些日常的生活安排。这些事说起来似乎微不足道,可实际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随便举一个例子:期货是一个非常需要精力的活儿,但经常保持充沛的状态也不容易呢,需要一个人有严谨的生活自律,而不能象干其它工作一样,晚上玩个大半夜,第二天带着星眼朦胧照样去办事,在期货上交易,这样的状态是非常危险的。

一个人上班或者干其它实业,往往有制度或者其它人的约束,但是做期货却是一个独自干的事情,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会放任和随意,在独自一个人的情况下能够将自已的行为保持得严谨合理的人需要了不起的气魄。一个人在单位或者团体里做错了事,很可能立即会招致上司或者其它人的责备,因而小心翼翼,而在期货里随便做错一件事,却没有人责备。这一切必须自已自律,但这却是非常难以办到的事,没有外部的约束对许多期货交易者来说也是一件坏事。

 

岳不群肝病严重,我感觉不是靠太多的药物所能挽救,必须立足于他自身的潜能。

“岳先生此时能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吗?”

“就是感觉全身不舒服啊”

“这就好,人一身上下内外,都在人心统摄之内,只要心有所感觉,就能够调养,中医以气血不通为麻木不仁,人之不仁就没法救了,你还能感觉到,说明还在心之内,重点是要调好心,平时不可多思多虑,思虑一静,气血敛固脏腑有序。思虑动则催动气血,脏腑燥而不安,如果不信,你心中此时思想一件愤怒的事情,气血就沸腾了,说明气血不在人的心外,心动气血动,所以养身以调心为主,以心医病,不可过于迷信外面的那些药物,一身不在人的心外,所以说躯体之病同时就是人心之病啊。

“钱老板说的有道理,我到此时,万事也由不得我了,只有静下心来养病,只是我这肝已大部分坏掉了,你说还能好吗“

“不是你说坏就坏掉的,中医以功能为标准,不是西医那种认定,西医所认为的严重的器质性毛病,在中医上说,只要还能满足身体功能就是健康的,人身自然会根据各个器官多大能力办多大事,重新协调统一。”

“钱老板这么一说我就有信心了(笑)”

“(笑)只望岳先生轻松愉快地养病,做一回逍遥神仙,我们好好的时候反而放不下来。”  

岳不群之死


我原本以为岳不群此一病,或许能以孩子为纽带,挽回一个家庭,使他们能够认识到亲情的可贵,然而,世上许多事太不以人的良好愿望转移了。岳不群这一病倒,并没有引起前妻过多的同情,似乎也没有过破镜重圆之意,随着时间一长,反而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言语神色中也时现冷冰之态,即便我有时候去看望岳不群,当着我的面也是如此。

我的心中犹如天空中笼罩了一层乌黑浑厚的阴云,我感到这才是人间最可怕和最可悲的事情。

岳不群对前妻似乎也无甚在意,惟有每见到年幼的女儿到了跟前,脸上始呈现慈祥之色。常常一遍遍地手抚着女儿的头,但并不说话。能够感觉到岳不群心中似乎有所怨恨,有所不甘,但似乎其它的事情又都认了,惟有觉得愧疚女儿的太多,一遍遍的抚着女儿,或许是想让女儿感受到更多的父爱吧,因为自已已经无法以其它方式给予更多了。

岳不群本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从在我那时的一段时间就能感觉到这个人,其实内心是绝不甘屈服的,所以到了这个处境,他心中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岳不群能有个安稳的环境静养,我就不需要经常来过问了,但是此时岳不群处境堪忧。虽然岳不群从未在我面前丝毫地流露出需要我帮助的意思,但是这一回,我已经清楚地看清了他的处境,期货失败再加上健康问题,岳不群的生存余地原来很小,这么多年来居然其它社会关系很少,这是让人很惊讶的一件事,如今落入困境,几乎不能自救。

任何人如果有风光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为自已落魄的时候留点空间!

问世间,期货为何物?直教人别无所有?这就是岳不群搞这么多年期货的代价?或许并不能完全怪罪于期货,但由此落得倾家荡产,身陷危途的恐怕不止岳不群一个人。

不能在这个已不属于他的家里呆了!这是我最强烈的念头,我得赶紧给他重新安置一个好的环境,必须给他有较好的医疗。我原先只以为,他只要加强自我调理疗养就够了,但是此时看来,没有良好的外部条件是不行的,现在这个外部条件非但不好,而且恶劣。

不由分说,我很快地联系了医院,安排了一个单间,先强行把他架进去医疗一段时间再说,我又在医院附近租下了一间住房,便于岳不群平时居住,感觉他的前妻再来照料他不合适,我到家政公司亲自挑选了一位可靠的保姆平常来照料他。尽管岳不群坚决不同意我为他办这些事,但是由不得他了。

这些事把我忙活了几天,家里的电话也打个不停,催促我回去,那里的事情也确实太多。当一切安排妥当后,我最后一次跟岳不群告别,出了医院门,正准备上车,身后突然传来轻脆的一声:谢谢叔叔!我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岳不群的女儿!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只有10岁的小女孩,清瘦,一脸的纯真,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明显地挂着一些忧虑,是因为他爸爸的病?还是她父母的不合谐?我正打量着她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声:“谢谢叔叔。”一声谢谢叔叔,那是孩子的真诚,我连忙弯下腰来,“不要谢不要谢”,叔叔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是叔叔一定要做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叔叔还会来。“嗯”孩子用劲地答应了一声。“回去吧回去吧,以后好好地关心你爸爸,你爸爸也是很爱你的”。“嗯!叔叔再见!”岳不群的女儿轻轻地摇了摇手。

孩子虽小,情义真贵。“我有时间还要经常来”,当时我心里这么想。 

四小时工作者


岳不群的凄惨离去,使我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地伤感,虽然平常尽力地不去回忆那段时光,但许多的情影依然经常浮现于我的心境之中。

期货公司的那间交易室一直为我保留着,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了,一是没有心情,二是我感觉自已也没能力打赢。

其实如今干什么事都有风险,我的钢材行算比较稳当了,但也经常是货发出去只能收到几张白纸欠据,欠款太多的时候很让人头疼。

有时候也不由自主地想起岳不群帮我操作的那一些日子来,坐在那里钱就飞快地增加。要不是那帮朋友要搞那些个名堂,那些钱才不会亏掉,或许我也长进许多。懊悔是没用了,我以前也没经验过这些事,也料不到那样的结局。

期货在我的心中并没有完全地淡化,经过了一些时日我又独自走进了我的交易室,经理们仍然非常地热情,并不因为我的失败而另眼相看,倒是相反,我们搞得轰轰烈烈的基金的事被他们知道了,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公司里却认为我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所以是特别地厚待于我,那些大户室的客户还以为我是做过庄的人。因而我在这家公司里备受关注。

好在以前专门给我服务的<>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黄">黄ersonName>小姐还在,否则,这间交易室对我来说有点恍若隔世了,自从我们成立了基金时起,我就不在这间交易室交易了。

我自已操作了没多久,帐户里又出现了较大的亏损,使我很烦。我又到处打听哪儿有高手了,当然一如以前,四面八方都有消息传来,说哪里见过某某高人,盈利多少多少,战绩如何如何,不过我现在有经验了,就是太年轻的不太可能成为稳定的高手,35岁以下的是理都不理的;另外这个人本身应当很富有,这样一筛选,又剩下没几个了,再与他们接触,看看他们的谈吐和对事物的见解,凭着我多年的与人打交道的经验,通常的判断不会错,经过仔细的望闻问切一番,最后的结果总是让人很失望。

然而,如果你认为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靠自已能够稳定地操作期货过日子的人,那又错了。事情常常在你付出相当的努力后出现突破,有一天,一位期货公司的经理打来电话找我,约我去他那里谈一谈,说他这里有我要找的人。

我对这家期货公司并不熟悉,更未听说这个经理,怀着好奇,还是不惜千里行程去了那儿,这家期货公司经理一见面就直言,久闻钱老板大名,不知是叶公好龙还是真的求贤若渴,我说,“若真有此人,愿不惜千金师之”。“好,钱老板不妨与我同往,见一见这位卧<>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龙">龙ersonName>先生”。才刚刚见面,客套话还未多谈,可是这位经理好象对我很熟,云里雾里的就这样跟着去了。

车开了半小时,好象到了郊区的一处住宅村,放眼望去,不但四处绿树成萌,草木葱茏,还有山有水,真是一个好地方。经理介绍,这里四面环山,别墅群就建在这片山谷之中,说这里是世外桃园也不过分,大都是当地的有钱人买来度假休闲之用,保安措施也极为严密,安全是绝对有保障。我心里还正犯糊,怎么这么神神秘秘,好象我们是准备要见一位政府首脑?越是如此,我不得不越加注意,严然我是当年刘玄德来请<>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诸葛">诸葛ersonName>先生了,别人如此隆重,我举止安能随便?不消说,这位经理就堪比当年那位<>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水镜">水镜ersonName>先生了。

下车步行,不远就来到一处红房子跟前,一番通报后径直进里,主人早已等候……

刚进客厅,发现一个人摇着轮椅过来了,远远地望着我,口里还喊着“二哥”。我以为是叫那个经理,回头看了一眼,经理脸上没反应。正在我有点疑惑时,轮椅已到了我跟前,似乎有点面熟,刚准备再认真瞧瞧,轮椅上的人早已一把抓住我的手,“二哥,我是宝珠啊!”。

宝珠?我吓了一跳,定睛再看,天,真的是宝珠!知道宝珠是谁吗?是我二舅的儿子,我的表弟,可是早已失散二十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唉,提起往事,不堪回首啊。那时,我们家都很穷,二舅47岁时在外娶了广东的一个27岁的女人做老婆,也就是我的舅妈,这一生中我只见过她一次,在宝珠6岁时,由于年龄的差距,加上我的舅舅脾气暴燥,动不动就打人,我的舅妈离开了他们独自走了,从此杳无音信,我二舅带着个孩子也过得很苦,更让人遗憾的是,我的表弟念书只念到三年级就缀学了,后来表弟十几岁时和二舅到了一个煤矿上打工,可是不久后我二舅由于瓦斯中毒死在了矿上。把表弟带到这个世间的两个人都走了,表弟也就到处流浪,痛惜的是,那时我们亲戚里面大都很穷,也没人顾得上他。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表弟到了广东,大概是想去找他的亲生母亲,路费用尽,打电话来向几个姨娘求助,家里每人凑了点钱寄了过去,从此后再无消息。

不想,今天在这里相遇,真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想起过去个个太苦了,表弟就是活证据,喜的是没想到还能见到表弟,而且似乎看起来还混得不错。我说:表弟过去爱苦了,哥对不住啊,也没尽一点当哥的义务。当我看到表弟的腿不能站起来,心中又感到一切又不那么完美,虽然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原因造成。

表弟忙说:“表哥小时候对我很好,对家里人,我最记得的就是表哥。”

我说,“唉,没有啊。”

我的印象中对表弟没有过怎么样的好,也许只是他小时候常常跟在我后面玩,童年的时候留在心中的某些记忆罢了。

我表弟小时候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但是和我二舅一样,倔犟、个性很强,所以说小时候并不是非常讨大人们喜欢的那种类型。因此这也可能是尽管孤身流浪在外,却没有谁愿意去找他的原因。可怜世间,有父母在,再不中用的孩子是个宝,没有父母在,成了世上一根草。

我很奇怪的是,我表弟自小没念过几天书,又是孤身流浪在外,怎么会混成今天这样的呢,看这屋里的摆设,也不是一般

世界上真是一切皆有可能,说起表弟的事,真是非常地离奇和曲折,细讲起来会非常地长,但我在这里主要是想讲与我期货有关的经历,并不想过多地去讲我表弟的其它许多细节。

但是表弟大致的情况还是要说的,表弟当年去了广东,虽然费尽了周折,最终还是找到了他的母亲,只是母亲已改嫁了,嫁了一位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个算命老先生。算命先生通常总有点残疾,或者是瞎子,瘸子什么的,但这位算命先生不同,四肢健全耳聪目明,只是性格怪僻与众不同,不过却饱读群书,特别是对于国学传统文化方面极为博学和有造诣,虽然不与人亲切,当地老少却很尊敬他。早年加入过国民党,思想上特别地反共,曾经由于出言不慎,在公开场合说什么马克思主义是异端邪说,毁我中华文明,要捍卫我东土圣人之道等等的言论。结果被派去大西北劳教十多年,然而党的十多年挽救在他身上似乎没起多大作用,回来后依然对马列祖师们开创的这伟大事业不屑。只不过也没人再去计较他了,一是时代开放了,二是他也老了。

虽然老了,可此人志向不老,他还要雄心勃勃地培养出一个旷世之才为往圣继绝学呢,喝了酒之后就会开口言道:“上古以来,我大道不绝如缕,如今圣人无后,至学欲绝矣,痛之切之”。不但嘴上说说,还常游说一些学生家长,让人家把孩子送他那里上私熟,要教他们五经四书什么的,让人听起来很可笑。

其实老先生的学问不仅是四书五经,肚里货是不少的,与人算命谈话,三教九流诸子百家之事随机应对脱口而来。在老先生以为满腹经纶不久后将要随他而逝的苦恼时候,我表弟从天而降,认他这个后爹,老先生喜出望外,“天济我与?天济我与?此诚天济也”。听说表弟十五六岁了还用的小名宝珠,连连摇头:“太俗太俗。汝乃天济于我,恰好我姓陈,今后就叫陈天济吧”。我舅母也觉宝珠不合适了,陈天济好,很赞成。所以表弟现在的大名其实是陈天济了。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据说是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人写的一本世界名著,我没有看过这本书,但是听说过这个人,如果没有她的老师,她的世界将永远一片黑暗,我的表弟如果不遇上他这个后爹,也必将愚昧一生。

陈老爹年轻时激情满怀,遗憾的是终其一生也是壮志未酬,然而,男儿心中有奇志,虽至暮年,仍不忘年轻时的豪情,要把晚年全部心血花在培养我表弟身上,希望表弟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延承自已的意志。表弟自小缺失父母关爱,愿意受陈老爹的教导,由于陈老爹知人善诱,表弟肯愚钝受戒,虽与一般人受的教育不同,但毕竟也受了教育,十几年下来,也有了一肚子墨水。到了1993年,陈老爹在台湾的胞弟携全家来看望陈老爹,表弟在期间结识了陈老爹的大侄子,大侄子名叫陈冲和,本是大学哲学系毕业,只是毕业后并未到什么部门任职,而是走进了股票大厅,到遇到表弟起,已在股市期市撞荡了十多年。这位大侄子长得一表人才,谈吐不凡,陈老爹倍加赞赏,执意要大侄子带表弟出去锻炼锻炼,说天济只在家里用了些功,还没有见过世面,自已又老了。胞弟只是来看望他,没想到提出这么个要求,一再推脱都推不掉。大侄子对表弟印象还不错,最后应允下来,随后把表弟带到了台湾。

冲哥为人精明机敏,在台湾股市和期市有一日庄之称,虽然资金不多,但是善于联合其它有实力的人结成联盟,利用短暂资金优势对股市和期市进行闪击战,他们是一个凶狠的短线庄,冲哥的手法出神入化,而且组织能力也强,协调征战,差不多是无往不胜,可是有那么极少数的几次做庄没有成功,别有用心的人说他出卖了自已人,自已另有仓位并且和另一派暗中勾结,给战友们背后捅刀,大家亏得钱全进了他的腰包,因而一时之间声名被传得很不好。

表弟虽为他的冲哥做无罪辩护,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世界并不少见,事情的真实情况无从得知。

冲哥后来被这些传言弄得都找不到合作者,失去了必要的资金联盟,冲哥也不能单独做庄,听说大陆正值期货市场如火如荼地多空大战,而且和大陆股市一样,做庄盛行。冲哥决心到大陆发展,到了大陆后很快发现了天津期交所红小豆存在被人为操控的缺陷,马上主动联络游说各路炒家,准备发动红小豆闪击战,结果联盟达成,只花了11个交易日便将红小豆价格连拉30%,发动了快速的多逼空行情,使空方毫无喘息之机,因为措手不及又加上交易所连续要求增加保证金,多头保证金绰绰有余,而空头只有砍仓的份,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悉数暴仓。 由于操纵太过明显,愤怒的空头客户们纷纷涌到交易所要打砸,情况一度变得失控,最后动用了许多武警才控制住场面,这一合约也便停止了上市。

冲哥随后卷盖离开天津,这一战获利极丰。

期货战争的严酷性远不止要砸交易所这么简单,冲哥离开天津后来到了成都,结识了一位期货界的大老板,此人也是头脑精明而且为人极为低调神秘,期货上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是大获全胜,有期市伏鳄之称,期货与实业均做得极为成功,期货与现货互为运用已达炉火纯青的程度,为中国罕见的以期货为背景的实业家和以现货为背景的期货作手。94年中国的钢材现货市场低迷,价格只有 2800 /吨,各钢厂库存堆积如山,但在期货市场上价格却被爆炒,竟然达 3500 /吨;此人看到这一情况后,倾其所有以比市场价高200 /吨的价格买下钢厂积压的现货,然后拿到期货市场沽空。 仅此一战,获利近亿。此人在期货界的操作手法与整天坐在交易室里忙来忙去的期货小工完全不同,无事不战,战必大战。

冲哥虽说实力没有他雄厚,可经过多年征战也是身家不菲之人,两人相见恨晚,说起期货极为投机,相谈甚欢。这一年,两人在成都做起了高梁期货,到了后期激战剧烈,多空均投入了大量兵力,与他们对上的据信是北方某集团而且实力和他们一样雄厚,谁都想逼死对方,又怕投入重兵后最后不胜,过多地投入兵力也逼迫对方加码。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两强不战是最好,这位老板想要退出,但是冲哥说既已骑虎下不得啊,结果资金越投越大,战争步步升级。

眼见形势吃紧,冲哥无意中说了一声,要是交易所此时修改一下规则就好了。当时也未知有无其它人听到。出乎意料的是,几天之后,交易所竟然真的修改了有利于他们的规则,规则一出,对方兵败如山倒,冲哥大喜过望,两人额手相庆。不料,却有人传言是他们利用当地人脉关系串通交易所修改了规则,导致对方大损近亿元。料不到的是,竟然有杀手持枪两次来对这个老板进行暗杀,然而两次均幸免于难。冲哥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旋即离开成都。后来杀手在另外的案件中死于非命,在案件审理中证实两起暗杀与这次期货有关,而且还附带了好几条人命。

期货从来就是带着血腥而来的,从一诞生开始里面就夹杂着鲜血和许多生命的代价,本是一个残酷的屠宰场,只是背后许多的刀光剑影和许多的痛苦与死亡被隐藏在一簇簇引人入胜的K线之下罢了。

表弟自从跟了冲哥就不断见识着这种夺人精魄的道场  

据表弟讲,冲哥是一个很会来钱的人,不仅仅在股市期货市场里靠做庄赚钱,还经常开发其它生财之道。表弟透露,冲哥发现绝大多数的散户在期货里无论给他怎样公平的环境,他自已也会做输,即便暂时赚了,只要他持续下去,他的盈利总会由正变负。因此冲哥出资搞了一家期货公司,凡是客户下的单就在公司内部结算,客户赢了,由公司直接划付,凡是客户做亏了,所有亏的钱全落进公司腰包,所有下单根本不进入期货交易所,进入期货交易所的只是冲哥自已的交易。通过这种内部对冲的办法冲哥获得过几百万的收益。但是后来这种方法很快被其它公司仿效,冲哥怕不安全,随即中止了这种方式,处理了一些隐患后转让了公司的控制权。

如果认为冲哥的本事只会做庄或者搞这些手段才能赚钱那就错了,据表弟讲,冲哥即便做正常的投资也是一等的高手,冲哥这个人不但非常聪明,而且定性极好,做事不急不燥,眼睛清澈,心无杂念,做事几乎不用思索。也由于后来监管越来越严,做庄已受到相当大的限制。所以冲哥后来也是作一般的投资,有时为了等待机会好几个月不做一笔。表弟曾就此向冲哥请教过,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冲哥大致的意思是:市场总是涨跌循环,周而复始,往来循环是宇宙最根本的规律,如果想要做涨,一定要等过了这个循环中点。如果还没有过循环中点,即便有暂时的起涨可能是个假相,相当于冬天里面还有突然很暖的时候,所以古人立24气节,以明时候,否则光靠这突然起暖就以为春天已来,容易形成错觉,实则时序还在冬季,生机并未从根底萌起。因此不过这个循环中点绝不囤仓做涨,这种往来循环级别是大小不等,但是不管做哪一级均必须依此太极而为,因为资金大,做的级别大,所以等待的时间也长。

表弟牢记。

以后每当违背冲哥之言时大多就会遭受损失,而从冲哥之言则胜多败少    

人世间,人的命运最难测了,有人前番风霜多受过后来更比锦上花,有人前头打马长安街,后头就落魄寒窑洞了,更有命运数折,可叹造化弄人!身不由已的倒也罢了,可有些人不是这样。

陈冲和有一天把表弟叫到他办公室,向他宣布了一件事情:他将退出市场,其中安排了200万人民币由表弟自由使用。

表弟以为冲哥可能是转向其它实业,但是陈冲和接下来的讲话让他大吃一惊。

陈冲和:这个世上,普通人所追求的事我基本上都做到了,我觉得再重复这些已没有意义。毕人之一生,无非就几件事纠缠,然后老死而已,人的天地正如庄子说的蓬间雀,飞来跳去也不过几尺远。我陈家的祖上历代都有人投入过禅宗道家,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现在想来,我祖上于人生之外必定有所发现。而我如今年过四十,还在这俗人之间的泥潭里打滚,深感无趣。下半生我要再走祖先的路,而且近年越觉人生深处更有玄妙之境,不想再虚度时光。济弟跟我也有七八年之久,凡事已当自立。

谈完话之后,随后部分钱财安排了几个女人和子女后,余下的大部分资产捐赠了一个宗教团体,准备只身出外访师修道。老母亲问,修行也有在家,只要你心中出尘,俗务又怎能阻碍,非要这么断绝一切?陈冲和:“我今绝弃一切,不使我有回头之想。”任一大帮女人和子女哭成泪人,绝然而去。


市场力量决定一切。

“均线是两种力量与时俱进的较量,力量强的就会往力量弱的那方挤压,均线向下,难道不是空方强于多方才会这样的吗,为何不等势均力敌后,再押向上呢。

一次两次交手你还有侥幸获胜,可是五局三胜就要凭实力了。为何不押那个力气大的赢?平均线综合反应实际的力量对比,为何不看中平均线的转向?”

上面这一段话是冲哥以前的一个朋友讲给表弟听的。其实类似的意思陈冲和过去给表弟讲过许多次。

但是,自从表弟独自操作后,很快就犯起了和所有的人一开始同样的错误:总是想抄底和顶!

陈冲和以前甚至跟表弟说过:世界上,由于这种原因而输掉的钱,可以不夸张地说:占到输家们总额的百分之90%以上,全世界的这种钱加起来,足以填平英吉利海峡。

为什么所有人一开始都会犯同样的错误?

因为所有人的现实生活总是感觉平地最安全,习惯了水平世界,如果有什么突起的地方,会感到不安。如果有人经常坐神舟飞船,就会习惯了升高还在升高那样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样反而会感到不安。

平地的生活和这种平地安全感使我们不习惯市场的上上下下,想按照我们通常的习惯!!有一句话叫做:狗坐轿子-----抬不起,稍微有些波动它就连忙地想要跳下来,它坐在上面会感到极度地不安。


一个人有200万,老老实实地生活,这一辈子也许没有什么衣食之忧了,可是一旦到了期货市场上,就是堆成山的钱也能很快输掉。表弟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冲哥留给他的200万输得所剩无几。

在表弟的客厅里,我看到墙上有一个横幅上一排大字:“犁牛之子骈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意思不是太懂,问表弟此句来历?

表弟说:这是他失魂落魄之时,陈老爹特意送给他的字幅,每到一处必置于厅堂之上,不忘陈老爹教化之恩。

这句话的意思是。。。。。  

由于大败,陈天济回到广东老家,一是极度失落,想回去让心情好好平静平静,二是很久没去看陈老爹和母亲了,也非常地想念他们,或许父母还能给自已一点安慰。

失魂落魄地回来后,意外的情况却让他震惊:就在他回家的几天前,母亲被查出晚期胰腺癌!家里也正准备去找他。

一见儿子回来,母亲浑浊的眼睛里就立刻有了光彩,看到儿子是多么地兴奋,然而,望着母亲瘦小的身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想起这么多年来一直缺乏对母亲的照顾,闻此恶耗,在陈天济的心中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两行泪水不禁夺眶而下,“妈,我对不起你啊!”随着颤抖的声音,陈天济扑嗵一声跪在母亲的跟前,放声大哭,任凭陈老爹和母亲的百般劝拉,就是不肯起来,抱着母亲的裤腿一连说了几十声“妈,我对不起你啊”,直到声嘶力竭。母亲只得不住地安慰。

“我要让妈最后的时光好好度过,找一家最好的医院给妈看病!”成了陈天济心中最强烈的念头。遗憾的是,这几年在外面撞荡对父母亲方面太过于疏忽了,竟然在以前对家里没有什么象样的积存,原以为父母在家还可以,身体各方面还不错,等过几年风光了再回来侍奉双亲,只可惜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时光也没有等人。

如今居然在外面又一败涂地,所剩无几,原来不成问题的事情突然成了如此的重要。最好的医院是去不了了,也无法进行什么特别的照料,经济上和社会关系上均缺乏支持。期货上的失败和打击到了此时也如一股云烟了,母亲成了惟一最牵挂的事情。

陈天济把希望寄托于世间有什么奇药偏方上,哪里听说有什么药方,连忙千里寻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母亲。可是随着时间的进行,看着母亲的身体越发严重,第一个感觉是胆战心惊,第二个是对药物和偏方的希望不断破灭。每次的化疗和放疗,换来的又是母亲更加的痛苦,因此最后陪伴母亲的时光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送走了母亲后,对于陈老爹的照料再也不敢大意了,陈天济也决定不再外出,每每想起从前的古训:“父母在,不远游”。总是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肠子悔青。


(搞期货的人对家庭和父母忽略的并不仅仅是岳不群和陈天济,还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无论你多么地失败,多么地失意,不要一劂不振,不要每天荒废时光,光阴等不得你成功的那一天,经常地回去看看父母吧。如果你一时成功,要及时加强后方的基础,以备不虞)

陈天济觉得期货就象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旦钻进去就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所以决定不再做期货,想做一点稳妥的工作,以便余下来的日子好好报答陈老爹当年对母亲和自已的一片深情厚意。惟有不能实现陈老爹的青云之志为恨,但是这些看来,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每天陪陈老爹在一起,公园里走走,听听陈老爹的教诲,已经就感到有些安慰了。

由于年龄也不小,经人介绍娶了媳妇,正式建立了自已的家庭,陈老爹感到非常地开心。

日子就这样先慢慢地过了……  

我之所以花如此多时间回放一些让人看起来并不会有太多愉快感觉的事情,是想提醒一些容易让人忽略而又非常重要的东西。

因为这个职业的群体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段。这两头又是最需要关照的,不能忘记自已所应承担的责任。虽然着重警示健康问题,但是实际上还有许多方面,只是健康为首要,古之天子以至于庶人,一以修身为本,修身、持家、平天下。期货交易或许能与精神类的毒品挂上钩,不仅是一种职业。和吸毒的人有非常相似的地方,一旦踏入进来,通常能达到无人无我的境界。因为兴奋点在期货上,对其它几乎任何事情都很冷漠,直到情势危急,甚至家破人亡之时,才会如梦方醒,才知道该做的许多事没有做。让人知道这一点或许比单纯地介绍期货更有意义。

一个人要想在期货上取得成功并非轻而易举,会涉及到许多的方面,不可能做到一个人从容安稳自在地做自已想做的事情。

古代能够成就圣人的,很少听说他们在对待父母和子女上尽过什么样的责任。一个人不顾亲情,抛去家庭负担确实比一般的人容易成功,兵法家吴起甚至杀妻求将,庄子死了老婆还要唱,六祖慧能十两银子打发母亲,从此死活不问,其它的先哲名圣、英雄人物之类这方面的事迹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都是父母儿女都死尽或者近似于死尽。

割一条尾巴,少一份牵挂,把许多责任都抛诸脑后,做起心如止水淡定之类来,就很拿手,做起学问搞起革命来一往直前。

圣人,洗洗睡吧,我心中虽慕不世之功,却不愿自宫而求得。各方面尽力地先安排妥当,做起期货来不求定而自安,如此步步为营,事功到头来也不慢于人多少,在期货上自顾升天反坠地狱的倒是见过不少。

后面我要介绍许多成功的人士,他们的真实情况

陈天济的媳妇本是渔家姑娘,生就勤劳,而且性格极好,每天清晨两个人从渔船上收购鱼,然后到集市上卖,基本上收入还不错,平静的生活总是在过后让人怀念,但在当时却未必感觉到这是美好的时光。

经过一年多的这种小滋味的生活后,陈天济当年跟随堂兄征战,那种风光的日子景象又不时浮现出来,那时接触的都是繁华都市和一些上层人物,不免有时浮想联翩,那种随心所欲的日子才是自已应当达到的,内心的挑战欲望总是不时地让自已难以安静,感觉只有重新获得成功才能实现自已一样。

媳妇对这方面也不懂,只觉得天济见过许多世面,比自已懂许多事情,如果天济提出想干什么事情,总会支持。陈老爹自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后,早已变得现实许多,每天感到很开心,已经不愿意陈天济再做那些事了。也许是祖上的一些道家渊源起作用的缘故,思想上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向逍遥游这方面发展了。只是他早年的那些豪情却不折不扣地转移到了陈天济的性情当中,除了年龄不同,陈天济是青年版的陈老爹。

天高日远的雄心壮志是平静的生活按捺不了多久的。经过与陈老爹的一段时间的说服和两人的反复探讨后,陈天济腾出一间房来重操旧业,鱼业上的事情交由媳妇,好在来去都是有车,只是中途运送一下而已,媳妇的娘家都在渔船上,有许多便利,工作也不是特别地累人。

陈冲和以前所参考的依据主要是许多的平均线,估量市场的整体大势的运行为主,但是自已运用起来感觉这里面还是有许多的空白部分不知所措,也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罢,许多微妙的东西其实在冲哥的经验和感觉里。

陈天济知道,当时冲哥极少关注基本面方面的事情,即便是现货方面的情况也很少提及,只是不明白的是:期货毕竟与现货关系紧密,期货一涨,现货就会扑上来倾销,现货一涨,期货上就会被作为另外购买的渠道抢购。两者是一体两面,而且在陈天济看来,现货更关健,仔细了解现货的行情,几乎就能知道期货大致行情,所以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看期货上的交易,直接看现货上的行情,便能取得期货上的成功。如此明显的一种情况,陈天济当时为什么那么忽视。

做期货真的只需要这些图形和数据就行了吗?  

要想搞清期货市场是如何运作的,恐怕这世界上放在任何人都是件头疼的事情,没有相当长久的社会阅历、深厚的知识底蕴、充足的时间和健康的体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说绝对地了解,估计是任何人做不到的,但是毛泽东表达过一个意思:只要是世界上存在的现象都必然有其规律,在实践中通过主客观的反复斗争,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它的。

陈天济也不例外,从此也迈上了艰苦的探索之路,实行战争中学习战争、总结战争,达到最终掌握战争的一般规律。 相比较而言,陈天济有一个非常好的优势,生活有一定保障,家庭和睦,有一个定安良好的环境,所以能够屏心静气地学习和研究。千万不要忽视这些基础条件,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如果没有这些,甚至安稳地坐下来的机会都没有的话,成功是无由谈起的。

许多的人,很大程度上不是不够聪明,而是条件所限。

顺便提一提我的另一位期货朋友,当然也是我的老师。

名叫魏剑愁,原来叫做魏见愁,谐音是未见愁的意思,希望他一生无愁,只是他后来自已把见字改成了剑,这里面有他自已的一些解释,其中也有一剑斩千愁的意思。

不过,现在周围的人都叫他鬼见愁,他的行事方式与众不同,后面再细说。 他这个人比较倾向于强势,有一句话常挂在嘴上,先打扫屋子再请客。办什么事总要把自身条件备足,先从站稳自身开始,自身立足未稳或者条件不具备是不轻易找事的。

这个人其实年龄并不大,三十八九岁而已,但是办事却很老练。七八年前还基本属于无产阶级一类,但是经过短短几年,却身拥千万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有好几间店铺属于他家的,现在是不动手金钱都会自动滚滚淌进门。

他起初只是做一些废品收购的生意,后来做起了期货,而且没过多久就很有一套了。他非常看重现货,与普通的期货人不同,他做期货完全是基于对现实经济生活的判断上,在他看来,他认为期货其实很简单,只要抓住大行情就行了,每年差不多也只做了一两波而已,而这种大行情无非是现实生活中的相关行业有没有行情,现实生活中相关的行业如果有行情,相关的商品必定有行情。他只是关心现在社会上最赚钱的行业是什么,然后做相关的商品。

比如,他前几年看到房地产非常地红火,各地疯狂炒作,因此期货上大买铜一顿赚,去年看到社会上普遍对房价过高很抱怨,中央一再提高首付比例,限制银行资金流入房地产,对房地产口诛笔伐的事迹不断,电视上媒体上到处反应房价过高,民众表达不满,因此知道房地产大势将去,房地产再大规模地开发已不大可能,只怕房地产商要一个一个地倒闭,因此估计既然房地产要萎缩,铜价就没有再上涨的可能,从而在铜上进行开空,恰好又逢经济危机,赚得是肚大腰圆,按照他自已的判断,即使没有美国的经融危机,铜也是必跌,原因是房地产当时已无路可走。今年又听说国家要搞基建,前几个月又转过来买多了铜。至于中途价格的一些波折,他不管,反正保证金有的是,他要管的就是形势,对这个行业的判断。

实际上我很长时间也是并不看重那些单纯技术分析的人,感觉他们不会有什么大钱赚,我做钢材生意的人,就是相信期货这个东西不可能离开社会发展的基本情况,虽然在发展过程中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波折,但很多是技术性的原因,比如连日下雨,导致开工进度延误,影响了需求,造成价格下跌,但是一旦天气转好,开工进度会加快,或者由于连日暴雨,影响了供应,造成短暂缺货,因而引发价格上涨,但这些波动都是一时的,就象水面扔下一块石头后,中间暂时地出现了断档,引起了波浪,但是这种断档很快就会消失,市场上价格波折,很多都是类似于这些情况的,靠对这些情况进行投机取巧,终究不是大人物的手笔。

所以魏剑愁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对这些技术性的波动进行理会,市场会自动地弥补那些由于干扰因素造成的脱节。

当然有些事情需要仔细地鉴别和学习,魏见愁是以他代表的一种方式的成功,不可能绝对地排除其它方式的成功,否则当你遇到例外时,又会惊讶得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