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司布真-讲道的内容--5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1:25:20

讲道的内容--5 

讲道应当有实在的教训,它们的教义应当牢固、实在和丰富。我们上讲坛不是为说话而说话;我们有至为重要的教训要去传达,我们再也不能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能讲的题目范围几乎是无边无际的,所以,如果我们的讲论单薄,缺少实质内容,这就不可原谅了。如果我们是作为神的使者说话,我们就不需要抱怨缺乏讲道的内容,因为我们的信息充足,以至满溢。我们一定要在讲坛上讲明完整的福音;我们一定要传扬那从前一次交付圣徒的全部真道。一定要以教训的方式把在耶稣里的真理传扬出来,好使人不仅听见,而且还明白这令人欢呼的好消息。我们不是在那“未知之神”的祭坛上事奉,而是向那些敬拜神的人讲话,关于这位神圣经上记着说,“认识祢名的人要倚靠祢”。给一篇讲道分段,这也许是一门非常有用的艺术,但如果讲道里没有什么可以分解,那会怎么样呢?一个仅仅是把讲话分段的人,就像一位切肉高手,他面前的碟子仍是空荡荡的。能够讲出一篇很恰当、很吸引人的前言,在分配给讲论的时间里能合宜自如地说话,用值得敬重的正式的结论作为结束,这对仅只是宗教表演者来说看起来可能是足够的;但是基督真正的工人明白,一篇讲道的真正价值不是在于它的方式方法,而是在于它所包含的真理。没有什么可以补偿教导的缺失;和我们得救的福音相比,世上一切的慷慨陈词只不过像糠秕对麦子而已。撒种人的篮子无论多么好看,如果里头没有种子,这只不过是糟糕的嘲弄而已。人所曾经讲过的最壮阔的讲论,如果其中没有神恩典的教训,这只不过是夺目的失败而已;它就像云朵掠过人的脑袋,但没有在干渴的地上降下雨来;所以,那些因着迫切的需要学会了智慧的人,想起这讲论就会感到失望,甚至更糟。一个人的风格可能非常迷人,就像那位女作家,有人这么说她,“她可以用水晶笔沾着露水在银纸上写字,用蝴蝶翅膀上的粉尘来扣人心弦”;但是对于那些灵魂随时有可能落在危险之中的听众来说,仅仅是优雅有什么用呢?这只不过是“比空气还轻”罢了。

人不应当按铃铛或装饰来判断马,而是要按腿脚、骨骼和血统来判断;同样,有见识的听众评判讲道,主要是按讲道所包含的福音真理和福音灵力的大小来加以衡量。弟兄们,请掂一掂你们讲道的分量。不要一点一点分割来看,而是在总体上加以看待。不要看重你们所讲出口的话语的数量,而是要努力让人因为你们所讲内容的质量而看重你们。在词藻上大方,在真理上吝啬,这是很愚蠢的。听到别人按描述世界上那位伟大诗人的说法来讲自己,因此心里欢喜的人,是极其没有智慧的,那位诗人说,“葛莱西安诺比全威尼斯城里哪一个人都更会拉上一大堆废话:他的道理就像藏在两桶砻糠里的两粒麦子;你必须费去整天工夫才能够把它们找到,可是找到以后,你会觉得费这许多力气把它们找出来,一点都不值得。”

以呼吁激发人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但如果没有教导支持,它们只不过是空打雷不下雨,火药点着却射不出枪弹。可以肯定,最激昂的复兴主义,要不是被教导的燃料支持,就要在仅仅是一阵烟雾的东西中自行消失。神的方法是把律法放在人的头脑里,然后写在心上;判断力得到光照,然后情欲得到制服。请看希伯来书8:10,然后跟从恩典之约的模式去做。我们可以在这里非常恰当地引用高格(William Gouge)对这处经文的注释:“牧师在这里当效法神,尽自己最大努力教导百姓敬虔的奥秘,教导他们要相信什么,行出什么,然后在行为和事迹上鼓动他们,行出他们被指教去做的事。否则他们的劳苦就要枉然。忽略了这个方法,这是当今人落入许多谬误的一个主要原因。”我也许可以加上一句,这最后一句话在我们的时代更有说服力;正是在没有受到教导的羊群中,天主教的豺狼在大肆破坏;纯正的教训是阻隔那在我们身边肆虐的异端的最好防备。

你的听众渴求关于圣经题目的纯正信息,并且他们一定需要得到这些。他们有权利得到对圣经的精确解释,如果你是“一千天使中一个作传话的”,一个真正的天上的信使,你就会大大供应他们。无论别的什么都有,但没有了造就人、教导人的真理,这就好像面包没有了面粉,结果将是致命的。按照实在的内容,而并非外在的方面来评估,许多布道是敬虔讲论非常糟糕的代表。我相信这话是十分有根据的,如果你去听一位讲师讲授天文学或地理学,在短短的时间里你就会对他的思想有相当清晰的认识;但如果你听一般的传道人,无论是听十二个月,还是十二年,你对他们的神学体系还是得不到一点认识。如果是这样,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问题;再怎样责备也毫不为过。唉呀!许多人对永世最大实际问题那让人分辨不清的讲论,其他人对基要真理模糊不清的思想,都让批评家大得机会!弟兄们,如果你们不是神学家,那么你们担任教牧的职务就是完全枉然了。你们可能是一个极好的演说家,在修辞得很好的句子上十分丰富;但没有福音的知识,和善于教导这知识的能力,你们只不过是鸣的锣、响的钹而已。冗词赘语经常只是遮盖神学无知的无花果树叶而已。人用大声发音来代替纯正的教训,雄辩代替有生命力的思想。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的。多有空洞的宣告,缺乏给心灵的喂养,这要把讲坛变成高调之词的盒子,只能引人蔑视,而非尊重。除非我们是教导人的传道者,真正喂养会众,否则虽然我们可能是伟大的引用优雅诗歌的人,售卖二手空谈的大能小贩,但我们就要像古时的尼禄,罗马在燃烧却依旧寻欢作乐,民众因缺粮挨饿,他却派船去亚历山大为斗兽场运沙。

我们坚持讲道的内容必须要丰富,其次,这内容必须和所讲的经文相关。按着规矩,讲道应当源自所讲的经文,越是明显越好;但至少,在所有时候,它都应当和经文有密切的关系。在灵意解经和扩展引申这件事情上,我们应当对此有非常宽容的态度;但是自由不可堕落为放纵,两者之间必须总是要有一种联系,而这应该远非不止是一种疏远的联系——在布道和经文之间必须有一种实在的联系。最近有一天我听到一句很特别的经文,至于是否合适,你们自己可以判断。教区里的一位大地主给了教区里年纪最大的妇女一些鲜艳的紫色长袍,要求这些衣着灿烂的人下一个星期天参加教区的聚会,坐在讲坛的前排,在讲坛上,一位所谓的使徒继承人用这句话来造就圣徒,“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据说接下来的时候,教区这同一位施主给了每一个有家庭的男子一筐土豆,下一个星期天的题目是,“这就是耶和华给你们吃的食物。”我不知道在这情形中讲道的内容是否和所选的经文相关;我猜可能会相关,因为很可能的是,自始自终整个表演都是荒谬。有一些弟兄读完要讲的经文以后,仿佛就已经和它们摆脱了干系。因着宣告这经文,已经给了这段经文所有当得的荣耀,他们就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说起它了。他们对待那部分的圣经,就像碰一碰他们的帽子致敬,然后就走到新的田地和新的草场上去了。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取一节经文呢?为什么要限制他们自己荣耀的自由呢?为什么要把圣经变成马鞍,套在他们不加缰绳的天马之上呢?肯定的是,神默示的话语决不是那帮助一个夸夸其谈之人穿上他的七里靴,从一根柱子跳到另外一根柱子上的工具。

保持多样性的最确定的方法,就是在所思考的具体经文上要和圣灵的心意保持一致。没有两处经文是完全相同的;段落的连接或要旨,使每一处看上去相同的经文带上一丝的差别。和圣灵保持步调一致,你就永远不会重复,或者缺乏讲道的内容——祂的道路有脂油下滴。而且,当一篇讲道很明显正是神的话语,不是一篇关于圣经的演说,而是圣经本身被解开,得以运用的时候,它给听众良心所施加的力量就更大。因着神默示的庄严,当你宣告是根据一节经文讲道,你是不会把它扔在一旁,为你自己的想法腾出位子的。

弟兄们,如果你们习惯了跟从那在你们面前的圣经的精确意思,我就要进一步向你们建议,抓住圣灵亲口(ipsissima verba)所说的话;因为,尽管在许多情形里主题式的布道不仅是容许的,还是非常恰当的,但那些讲解圣灵亲自所讲的话语本身的布道,对我们会众大部分人来说是最有用的,最适合他们的。他们很喜欢听到神的话语本身被解释,被讲解。许多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脱离语言之外了解其中的意思,就好像研究被肢解了的真理一样;但是当他们听到那精确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被重复,每一次讲的都是按着像巴斯市的先生那样的传道人所传讲的方式,他们就会更多得造就,真理就会更牢固建立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样,要保证你讲道的内容很丰富,让这内容是从神所默示的话语生发出来的,就像很自然地从土壤里冒出来的紫罗兰和樱草花,或者好像从蜂房里滴出来的初蜜。

要小心,你的讲道应当总是有份量,充满了非常重要的教训。不要用草木禾秸建造,而是要用金银宝石来建造,我根本不必警告你们,不要陷入在讲坛上夸夸其谈这更糟糕的堕落之中,或者好像那臭名昭著的演说家亨雷的样子。亨雷,这位蒲柏在其所著的《笨伯咏》中使之名垂千古的饶舌冒险家,习惯于用一周里发生的事情作为他在一个星期平常日子里扮小丑的主题,神学的话题则在星期日惨遭同样的命运。他的强项在于低俗的风趣,调整他的声音,挥舞他的双手。蒲柏这位讽刺作家是这样说他的,“从他的舌头流出多么流畅的废话。”先生们,如果我们真的像这样,人这样来评说我们,我们还不如不生出来好了;我们有责任讲解永世的严肃问题,而不是出于地上的题目,否则就会让自己的灵魂处在危险之中。然而,有其它更吸引人的用草木禾秸建造的方法,你们应当不要被它们蒙骗。我说这话是有必要的,对那些误以为高言大话就是说话流利,口出几句拉丁文就是思想深邃的先生们,这更是如此。某些讲道学的导师,不是用教导,就是用榜样鼓励人使用夸大的话和长长的用词,这样他们对年青的传道人来说是最危险的。试想一篇讲论,是用下面这如此奇妙和惊人的断言为开始的,因着这讲论本身的伟大就立刻给你们震撼,使你们感觉到它的庄严和美丽,这句话就是,“人是有道德性的”。这位天才也有可能加上一句,“猫有四条腿”。这一句话的新奇性与另外一句一样。我记得一位想要成为伟大作家的人所作的讲道,这篇讲道用长长的充满爆炸力的词藻令读者震惊,但是经正确简化之后,这篇讲道的实际内容就是如此——人有灵魂,他的灵魂要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所以他应当确保它住在一个快乐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反对这教导,但这教导不至于新奇得要用一串的号角和炫耀语句的列队来加以介绍,以此来引起公众的注意。优雅、华丽、壮大、如炮轰一般地述说普通的事情,尽管这种艺术的完全绝迹是“人虔诚盼望的结局”,但它在我们中间并没有消失。这种讲道被人当作榜样,然而它们只不过是你指头上的一些泡沫,吹大到让你想起那些游荡小贩在街头廉价售卖的逗幼小孩子欢喜的彩色气球;我很遗憾地说,这个比较还有一点贴切的地方,因为在一些情形里,这些讲论因着染了颜色而带着一丁点毒性,一些比较软弱的人为此受到了很大伤害。你登上讲坛,用言语的大河、词句的瀑布倾注在你的会众身上,其中,那些陈词滥调就像溶解在大西洋一般话语中的极微小的以毒攻毒药物颗粒,这真是一件可耻的事。给会众粗糙的、没有经过预备的大堆大堆的真理,好像从卖肉的案头砍下来的一块块的肉,反正是砍开的,带着骨头和一切的东西,甚至是掉到木糠里的,这总比夺目地、优雅地给他们递上一个陶瓷碟子,上面有一片美味的不知所以,用诗句的香草加以装饰,用造作的酱汁加以调味要好得多。

如果你们被圣灵如此带领,以至于对构成福音或与福音密切相关的所有教义作清楚见证,那就太令人高兴了。没有什么真理是应当保留不说的。把真理隐藏起来不说,耶稣会的人这样做是如此令人憎恶,而当抗罗宗信徒也这样做的时候,它的毒害不会减少一丝一毫。有人说,某些真理只是给已经入门、有经验的人知道的,这是不对的;圣经里面没有什么是我们羞于显明出来的。神主权的最崇高方面有实际的应用,而不像某些人认为的那样,只是极其抽象的、难以描述的事而已;加尔文主义独特的教导对日常生活和一般的经历有影响作用。如果你们坚守这种观点,或者与之相反的观点,你们就不可把你们的信念隐藏起来。谨慎不出声十有八九是出于胆怯的背叛。最好的方法就是决不要谨慎微言,而是要按着神教导你们的程度,宣扬真理的每一个部分。和谐的要求是,一个真理的声音不可掩盖其余一切,它也要求不要因为其它音量很大的声音而忽略了较为柔和的声音。那伟大诗人所定下来的每一个音节都要发出声来;每一个音节都有它自己合宜的力度和重点,标注着“强音”的段落一定不能被柔化,标注着“弱音”的部分不可像雷鸣一般激荡而出,而是每一种都要有它恰当的表现。以和谐的比例宣讲所有被启示的真理,这一定要成为你们的主题旋律。

弟兄们,如果你们决心在讲坛上说话是讲重要的真理,就绝不可永远只有流连于真理的角角落落。那些对灵魂得救不是至关重要,或者对实际的基督教甚至不是基要的教训,就不应当每次敬拜时都讲。按着合宜的比例讲述真理所有的方面,因为圣经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有益的,你们不仅要传讲真理,还要传讲全备的真理。不要永远只是坚持单独一个真理。鼻子是一个人面容的重要特征,但只是描绘一个人的鼻子,这并不是给他写真的一种令人满意的做法:一个教义可能非常重要,但是夸大它的重要性,这可能对一个和谐完备的事奉来说就是致命的。不要把细小的教义变成要点。描绘福音画面背景的细节时,不要和描画它前景的伟大对象时一样采用着力的大笔描画。例如,堕落后预定观和堕落前预定观这极大的难题,关于永恒为子说的激烈辩论,关于圣灵双重出自的热心争议,以及前千禧年和后千禧年的观点,尽管某些人认为它们很重要,但实际上对那用针线活抚养七位子女的敬虔寡妇来说,是极不值得关心的,她更想要听到的是护理的神的慈爱,胜过这些极深的奥秘;如果你们向她传讲神对祂百姓的信实,她就在生活的奋斗中得到鼓舞和帮助;但困难的问题会令她疑惑,或者让她睡着了。然而,她是成百上千需要你们去照顾的人的代表。我们伟大的主题就是从天而来的福音,因着耶稣赎罪之死的浩荡怜悯,罪魁因着相信耶稣而蒙恩。

我们必须尽我们判断、记性、想象和说话流畅的一切能力,把它们用在福音的传讲上;不要在传讲十字架上思想随便,却让枝节的题目占据了我们更深入的思想。如果我们用洛克牛顿的智力,西塞罗的口才来传讲“信而得生”这简单的教义,这也绝不会是大材小用,真是这样。弟兄们,第一最要紧的,就是坚持传讲浅白的福音教义,不管你们传讲的其它是什么,或不是什么,一定要不断带出基督并祂钉十字架这拯救灵魂的真理。我认识一位牧师,我连给他解鞋带也不配,他的讲道只比神圣的漫画要好一点——我几乎要说它是神圣的乱涂乱画。他在讲述那兽的十个脚趾头、基路伯的四张脸、海狗皮的奥秘含义、做约柜的木板和所罗门圣殿的窗户的预表含义上讲得非常精彩:但是生意人的罪,现今的试探,时代的需要,他几乎从来不提。这样的讲道使我想起一只追老鼠的狮子,或者军人出海去找一个丢失的水桶。在重要性方面几乎等同于彼得所说的“老妇荒渺的话”的题目,那些用显微镜看事物的神学家把这些东西变为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在一点上的细节要比拯救灵魂更有吸引力。你们已经在托德的《学生手册》中看到了,波斯王哈克提乌斯曾经是一位捕捉鼹鼠的能手,吕底亚的王布莱恩提斯在穿针上一样精通;但这些小事决不能证明他们是伟大的君王:事奉也是如此,把思想用在小事上,和天上使者的身份不配,这样的事情是存在的。

对于某一种人来说,现今这个时候雅典人那种把新闻说说听听的愿望看来是占了上风。他们夸口有新的亮光,宣称得到一种默示,使他们有理由去定那些不在他们圈子里的人为有罪,然而他们伟大的启示只是仅仅和敬拜的小细节相关,或者是关于一个预言的晦涩解释;这样,看到他们小题大做,对如此小的事情大声呐喊,我们就想起:

 

“海洋卷起狂风大浪

为要吹动一根羽毛,或者淹没一只苍蝇。”

 

那些把时间浪费在含沙射影怀疑经文的真实性,或者圣经对自然现象描述的准确性的人更糟糕。我很痛苦地想起,在一个安息日的晚间,有一场称之为布道的讲话,它的主题是很聪明地探求天使到底是不是真的降下来,搅动毕士大的池水,还是它是一个间歇泉,犹太人出于迷信编造出这么一个传说。将死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来听拯救之道,他们却被如此虚妄的东西敷衍过去!他们来得饼,却得到一块石头;羊抬头看牧者,却得不到喂养。我很少听讲道,当我去听的时候,我极其不幸,因为上一次我听到的是为约书亚杀死迦南人作辩护,另外一次是为了证明一个人独处不好。有多少人因着神垂听这些聚会之前的祷告而归正相信,我不能肯定。但我自作聪明地怀疑,没有异乎寻常的欢喜打搅黄金街上的宁静。

我相信接下来要讲的,几乎是没有人需要再次听到的,所以我不用花大力气把这带出来——不要用太多的内容过度装满讲道。不是要在一篇讲道中把所有的真理放进去。讲道不是神学大全。真的有这么一种事,就是讲得太多,讲得直到听的人回家心生厌恶,而不是心生切慕。一位老牧师和一位年轻传道人一道行走,指着一片麦地说,“你上次的那篇布道内容太多,不够清晰,整理得不太好;就像这片麦地,它有太多的粗糙粮食,但不合用。你应当使你的讲道像一条面包,适合给人吃,形式上是方便的。”恐怕人的脑袋(从头骨的构成看)不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多空间装盛神学,因为我们的先辈对份量极大、没有被稀释、不加装饰的神学论述满心欢喜,可以一次三四个小时连续接受,但是我们这更堕落,也许应该说更忙碌的世代,一次要求只有一丁点的教义,而这一定要是浓缩提取的,或者是精油,而不是神学的全体。在这个时代,我们一定要用几句话说出很多的事情,但又不是太多,也不要带着太多的详解。牢牢定在脑海里的一个念头比在耳边飞过的五十个念头要好。被打入,钉得紧的小钉子比一堆钉得松,一个小时以后又要被拔出来的大钉子更有用处。

我们讲的内容应当按照思维建筑的真正原则加以安排。根基不应该是实际的推断,最顶上不应该是教义;隐喻不应该是地基,命题不应该是顶部;最重要的真理先讲,次要的教训在最后,这样由高潮到低潮是不合适的;而应当是,思想一定要爬升,一个阶梯的教导引向另外一个教导;论述的一扇门引向另外一扇门,整个安排要使听众得以提升到一个地方,在那里的窗口,人可以看到真理在神的光照下闪闪发光。在讲道中,应当有一处地方是讲所有的事,而所有的事又当安排得井井有条。决不要让真理因着你的胡乱堆砌而倒塌,不要让你的思维像一群暴徒一拥而上,而是让它们像一队士兵一样列队前进。秩序是天堂的第一条法则,天上的使者不可对此忽视。

你们在教义上的教导一定要清晰,不引起误解。要做到这点,你们自己必须首先要清楚。有一些人在烟雾里思想,在云中讲道。你们的会众不需要一团发光的烟霞,需要的是脚踏实地的真理。哲学的推测使一些人变得半醉,他们要么是看什么都有两个影儿,要么什么也看不见。牛津某学院的院长几年前被一个陌生人问道,这大学徽章上的校训是什么。他告诉他,上面写着“神乃吾光”(Dominus illuminatio mea),但是他也坦诚地对这位陌生人说,以他自己的看法,更贴切的座右铭应当是,“亚里斯多德乃吾信条”(Aristoteles meae tenebrae)。那哗众取宠的作家,已经使许多诚实人因认为要与时俱进就要认真去看他们编造出来的东西而落在半疯狂中,好像这种需要也要求我们为了可以评判新出的话剧而一定要上戏院,或者要光顾一些地方,好使我们不要以如此偏见去看待赛马和赌博。依我看,异端书籍的主要读者是牧师,而如果他们不理睬这些书,它们一印出就会胎死腹中。牧师不要把自己弄得神秘化,如此他就可以让他的会众明白自己了。人不能让别人明白自己,就不要指望别人与他感同身受。如果我们把精炼的真理和纯全的圣经教训教导给我们的会众,教导所用的话不带半点毫无必要的晦涩,我们就是羊群的真牧者了,会众会因此得益,这很快就要显明出来。

要努力使你们讲道的内容尽可能地新鲜。不要用毫无变化的单调重复来反复讲五个或六个教义。弟兄们,去买一把神学的手风琴,准确调好五个音,也可以去某一家醋厂购买许多苦苦的、浓烈的对阿民念主义者和本分信心派的攻击,你们就有资格做琐珥和以勒的极端加尔文主义传道人了。思想和恩典可有可无,但这手风琴和茵陈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当做的就是认识范围更为广阔的真理,并为此欢喜。我们和那些持守恩典和神主权的好人一样牢固放胆地坚持这些,但是我们不敢闭眼不看神话语里的其它教训,我们觉得有责任宣告神全备的心意,以此完全证明我们的事奉。用新鲜的隐喻和经历殷勤说明极多的主题,在神的手下就不会令我们的听众疲倦,而将把他们的耳朵和内心争取过来。

要让你们的教导成长和进步;要让它们随着你们的经历而进深,和你们心灵的进步一道上升。我不是说去传讲新的道理;相反我认为,一个人从一开始受到如此良好教导,以至于经过五十年事奉之后,他一直都不需要为一种教义认错,或者因着一个很大的疏忽忧愁,这样的人是有福的;但我说的是,让我们的深度和洞察力不断加增,哪里有灵里的进步,哪里就会有这样的加增。提摩太讲道比不上保罗,我们早年的讲道一定要被我们成熟时的讲道超越,我们不可把我们早期的讲道作为典范,最好应该把它们烧掉,或者留下来,只是为了让我们因着它们的肤浅而忧愁。确实,如果我们在基督的学校里多年,知道的却不是更多,这可真是糟糕了;我们的进步可能很慢,但一定要有进步,否则我们就有理由怀疑是不是内在的生命有所缺乏,或者令人伤心地失去健康。你们还没有得着,要把这一点摆在面前,看作是肯定的,愿神赐你们恩典,使你们朝着还没有到达的前方奔跑。愿你们都成为新约大有能力的牧师,一点也不在最好的传道人之下,尽管就你们自己而言这还根本算不得什么。

“讲道”这个词据说有刺透的意思,所以,讲道的时候我们的目标一定要带着力量和果效运用手中的题目,而这题目一定要可以被如此使用。只挑着道德的话题讲,这就好像使用一把木制的匕首,而神所启示的伟大真理是锋利的剑。坚持传讲那触动良心和内心的真理。要毫不动摇地大力宣扬一种赢取人灵魂的福音。神的真理是适合人的,而神的恩典改变人,使他们可以接受真理。有一把钥匙,在神的使用下可以给人本性的音乐盒拧上发条;我们要得到它,每天使用它。所以我敦促你们坚持这古旧的福音,单单坚持它,因为它肯定是神拯救的大能。

在我要说的所有话当中,这就是总结;我的弟兄,要传讲基督,总是、永远传讲祂。祂就是整个福音。祂的位格、职分和工作必须成为我们唯一包含一切的伟大主题。世界仍需要被告知谁是它的救主,以及到祂那里的道路。因信称义应当远不止是抗罗宗讲坛上每天的见证;如果伴随这伟大的首要真理,我们能够更普遍地把其它的伟大恩典教义与它联系起来,这对我们的教会、我们的世代就更好了。如果我们能够带着循道会会友的激情来传讲清教徒的教训,我们面前就会有一个极为光明的未来。卫斯理的火、怀特腓的动力要引发出一种火烧,点燃谬误的森林,温暖这冰冷世界的心。我们不是被神呼召来传扬哲学和形而上学,而是传扬简单的福音。人堕落,需要新生,藉着赎罪得赦免,因着相信得拯救,这些是我们的战斧,我们的武器。要学习、教导这些伟大真理,我们就已经有足够多的事做了,那把我们的注意力从我们的使命上吸引开的学习,或者那使我们在追求这个使命上瘸腿蹒跚前行的故意无知都是当受咒诅的。我越来越警觉,免得任何对预言、教会体制、政治、甚至系统神学的观点会拦阻我们中的一人,使我们不去以基督的十字架为荣耀。我盼望每一个神圣的舌头都来讲论拯救这个主题。我极想看见当颂赞之神的荣耀福音有更多见证人。哦,愿基督被钉十字架成为属神之人普遍的负担!你猜测兽的数目,你那拿破仑式的猜想,你对一位个人化的敌基督的猜测,请原谅我,我认为这些只不过是给狗啃的骨头。当人们正在死去,地狱正在填满的时候,我认为猜测末世大争战是在塞瓦斯托波尔,还是在萨多瓦或色当发生,因想发现德国的结局而努力窥视命运的百叶窗,这是最大的胡说八道。那些读了、听了启示录的人是有福的,但这样的祝福明显没有临到那些假装去解释它的人身上;因为这些人一代又一代仅仅因着时间消逝就被证明是错的,现今的这种人要一样跑进这同一个臭名昭著的坟墓中去。我宁愿从火里抽出一根柴,而不是去解释所有的奥秘。争取一个灵魂,免得他落到深坑里去,这和在神学争论的竞赛场上被加冕成为全能的博士相比,是一个更荣耀的成就;忠心地把神在耶稣基督面上的荣耀揭示出来,这在最后审判的时候,要比解决所有的宗教难题,或者解开启示录难题的症结,算为是更值得赞扬的事奉。那以基督为一切的事奉是有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