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极业务总监许晓清:小平同志的“不争论”方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0:09:35
中国的改革开放,首先遇到的是意识形态上的障碍,最根本的是姓“社”还是姓“资”的问题。

    邓小平认为,改革开放“会有不同意见,但那也是出于好意,一是不习惯,二是怕,怕出问题。”他采取的方针叫“不争论”。邓小平说:“对改革开放,一开始就有不同意见,这是正常的。……不搞争论,是我的一个发明。不争论,是为了争取时间干。一争论就复杂了,把时间都争掉了,什么也干不成。不争论,大胆地试,大胆地闯。”

    “不争论”,又要“大胆地试,大胆地闯。”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日夫科夫在回忆领导保加利亚改革的过程时就说过,当20世纪80年代中期,提出体制改革问题时,“高级干部中除很少人外,绝大多数人都不太能接受这个新的浪潮。”“对于许多人来说,同旧的事物、同被弃置的体制的表现决裂是一场深刻的内心抉择。……有人赞成,有人怀疑,也有人反对”,也有对原来一套准则的“留恋”。因此,“许多正确的决定都遭到了失败”。这说明,在当时,在党的核心领导层,没有一位具有胆识和智慧,具有高度马克思主义修养和权威的重量级人物,改革是难以迈步的。中国20多年的改革开放得以顺利推进,在相当程度上得益于有邓小平这样一位重量级领导人。凭借着他的胆识、智慧和在党内外的极高威望,能压得住台,可以拍板。坚持不争论,等待实践来回答,使改革的每一步重大措施,逐步取得党内多数同志的一致认识和支持。

    从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中共党内就改革的重大步骤达到高度一致,是经历了一个过程的。

    农村最早出现的包产到户,当时反对的人不在少数。1979年6月18日,万里在出席五届人大二次会议期间对陈云说,安徽一些农村已经搞起了包产到户,怎么办?陈云说:“我双手赞成。”万里又请示了邓小平,邓回答说:“不要争论,你就这么干下去就完了,就实事求是干下去。”后来,邓小平把这概括为:允许试,允许看,不强迫。本着这个方针,中央1980年9月召集省、自治区、直辖市党委第一书记会议,决定由各省根据本地具体情况自己拿主意。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邓小平在上世纪90年代回顾这段历史时说:“当时提出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有许多人不同意,家庭联产承包还算社会主义吗?嘴里不说,心里想不通,行动上就拖,有的顶了两年,我们等待。”

    有些问题,在中央核心层意见也不一定完全一致。如特区问题。开办特区,大家都是同意的。但陈云对办特区一直持谨慎态度,尤其是在江浙地区。20世纪80年代初,陈云曾认为:“广东、福建两省的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四个市在部分地区试办经济特区(广东不是全省特区,福建也不是全省特区),现在只能有这几个,不能增多。”他特别指出:“像江苏这样的省不能搞特区。”“江浙一带历史上是投机活动有名的地区,坏分子的活动都熟门熟路。”又说:“现在搞特区,各省都想搞,都想开口子。如果那样,外国资本家和国内投机家统统出笼,大搞投机倒把就是了,所以不能那么搞。”相对来说,邓小平对开办特区更为积极。1984年初,邓小平视察了广东、福建的三个经济特区。2月24日,他同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谈话说:“今天找你们来谈谈办好经济特区和增加对外开放城市的问题,请大家讨论一下。”“我们建立经济特区,实行开放政策,有个指导思想要明确,就是不是收,而是放。”根据邓小平的建议,5月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批转了《沿海部分省市座谈会纪要》,决定开放14个沿海港口城市,1985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又批转了《长江、珠江三角洲和闽南厦漳泉三角地区座谈会纪要》,确定把这三个地区开辟为“沿海经济开放区”。

    不只如此,上海浦东的开发开放,也是在邓小平的一再催促下才作出决定的。

    1990年2月13日,邓小平同朱镕基谈到建议开发浦东时说:“你们搞晚了。但现在搞也快,上海条件比广东好,你们的起点可以高一点。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我就在鼓动改革开放这件事。胆子要大一点,怕什么。”2月17日,邓小平谈浦东开发问题,对李鹏说:“你是总理,浦东开发这件事,你要管。”3月3日,同江泽民等谈话时又说:“机会要抓住,决策要及时。比如上海,就是一个大措施。上海是我们的王牌,把上海搞起来是一条捷径。”4月18日,李鹏代表中共中央、国务院宣布:同意上海开发开放浦东,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后来,邓小平多次谈到上海开发晚了的问题。1991年1月28日,邓小平在上海听取朱镕基汇报时说:“浦东开发至少晚了五年。浦东如果像深圳经济特区那样,早几年开发就好了。”后来又说:“如果当时就确定在上海也设经济特区,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十四个沿海开放城市有上海,但那是一般化的。”

    再如,关于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党内一开始也是有不同看法的。1984年,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了我国的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陈云表示了赞同,他当时说:“这次全会审议的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中,对计划体制改革的基本点所作的四点概括,完全符合我国目前的实际情况。现在,我国的经济规模比50年代大得多,也复杂得多。50年代适用的一些做法,很多现在已不再适用。”但是,在1985年党的全国代表会议上,陈云又再次重申:“从全国工作来看,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这话现在没有过时。”

    到1992年邓小平视察南方,做了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的谈话以后,陈云经过多年的观察,对邓小平的谈话表示了支持。他在当年7月的文章中说:“现在,我们国家经济建设规模比过去大得多,复杂得多,过去行之有效的一些做法,在当前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很多已经不再适用。这就需要我们努力学习新的东西,不断探索和解决新的问题。”

    至此,中国改革的总的方向,在党的最高核心层达到了完全一致。这就为中共十四大的召开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框架,由此基本形成。

    “不争论,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就是用实践来回答。20多年的改革开放,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在党内高层和全党多数逐步达成一致,表明了这个“不争论”的方针是成功的。而党内高层和全党多数同志在改革大方向上达成一致,就使中国的改革不断向前推进有了重要保证。(林蕴晖/国防大学;吴足观摘自《北京党史》200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