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薏米米糊:再谈减轻中学生学业负担要从根源上抓起

                                                                                                  作者：学而斋主人

近日在网上读到一篇文章，其中说：今年2月，某大城市教委建立中小学校课程实施状况公报制度，以期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过重课业负担。但有些学校给学生布置的作业量在开学两周后悄然回升，一些学生反映，虽然这学期开学时他们的书面作业好像真的少了，但一些书面作业却变成了口头作业，回家作业变成了“课外作业”。一位学生在接受采访时说：“还是别减了。学校减的越多，周末我们要做的课外习题越多、上补习班越忙。”

 笔者认为这样的事情并非个例,很有普遍性。这些校长和老师到底怎么了？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精神都出了毛病，集体发疯，对上级的政令阳奉阴违，真不想在教育界干了；二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摆布他们，不这样做不行，二者必居其一。看来第一种情形决无可能，那么在第二种情形里，这个无形的力量究竟来自什么地方，怎么具有这么大的威力？笔者在《减轻中学生学业负担要从根源上抓起》中提出：问题的根源就是升学考试试题太难。以中考为例，利用正常教学时间（指每天7节课，含体、音、美等；每天1.5小时课后作业；双周日、节假日休息，下同）进行教学，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升学考试试题的要求。于是买资料、加课时、压作业、赶进度、补课、办班、早起晚睡、择校、请家教，种种弊端就都由此应运而生。 

这里边的机制相当于杠杆作用。杠杆的一端是升学试题，另一端是学校教学活动。一方面，学校的教学内容多于试题考查的内容，升学试题只是考查学校教学内容的一部分；另一方面，试题考查的内容，是学校必须教好的，而且还必须得达到试题要求的质量标准。这样，当试题难度正常（指正常教学时间里能够达到的水平）时，教学那边也呈现正常状态，按照素质教育的要求，德育为首、五育并举，开全学科，开足课时，学生健康快乐成长；试题难度加大，教学这边就发生困难了，为了达到试题的要求，正常的教学进度就要受冲击，自习课、活动课可能被挤占，其他教育活动也可能部分取消，学生感到学业有压力；试题难度再进一步加大，校内时间再也措施不了，就不得不得延伸到课外，补课、压作业就都上来了，再加上家长方面请家教，找补习班，使得学生整天疲于奔命、苦不堪言。目前的状况，是属于第三种情形。升学考试制度是一条社会公平底线，不能撤销；而只要升学考试存在，那么升学试题与教学活动之间这个杠杆作用就是存在的，恐怕无法人为加以改变。以上就是多年来造成学生学业负担过重并且久治不愈的基本原因。

笔者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借鉴经济领域的做法。国家宏观调控经济活动尽量使用“经济杠杆”，即通过价格、税收、利率、汇率等来进行。我们可不可以把升学试卷看做是一种“教育杠杆”，就用这个杠杆来调控学校的教学活动：将试题难度降到第一种情形，即正常教学时间能够达到的水平，这样就使加重学业负担的种种行为都将失去存在的必要性而退出舞台，从而达到减轻学生学业负担的目的，并为实施素质教育让出应有的时间和空间。

升学试题难度如何降低呢？我们看到，试题难度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量大。在第一线教学的老师都很清楚：量大就是意味着难。即使普通题目，量一大了，在考场上限定时间答卷，别看谁都会，得的分数可大不一样。要想答好就需要熟练的解题技术还有良好的心理素质，这些都得经过大量的反复训练才能得到，而这个训练是需要很多教学时间的。一个是题难：总强调要考察能力。现在是“能力是个筐，什么难题都能装”。教学领域一有点新理念，马上难题就跟上来：要培养能力，立马编出“能力题”；提倡创新，即刻编出“创新题”；要联系生活实际，跟着就编出“实践题”。虽然花样翻新，但归根结底，都是些让学生不好答的难题。能考察出什么来，不外乎解难题的能力而已。想通过解难题的途径来提高学生素质是根本行不通的，这要是可行的话，诺贝尔奖都得让国人包揽了，哪里还有外国人的份。看看世界许多发达国家，人家都不走这条路子，我们为什么非要抱住不放；人家外国人不傻，在这一点上很值得我们借鉴学习。我们办不出世界一流大学，除了别的原因之外，是否与生源有关：咱们的学生就是解题高手而已，别无所长，这样的苗子造就不出拔尖人才。当然学生在知识的运用上是得有一定的能力，“非才无以运学”，关键是看我们的正常教学时间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要在这个范围里进行考察，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就一定会扰乱正常教学活动，增大学生负担了。

为此，笔者认为，降低升学试题难度要从两方面下手：量上，按照近几年试卷上的试题总量砍掉三分之一；质上，不考难题，使易、中、难的比例为8：2：0或者8.5：1.5：0。倘能如此，正常教学时间就可以很好地完成教学任务，学生不遭罪、老师不着急、家长不埋怨、政府不操心，什么事情就都顺理成章地解决了。

 有网友给我留言, 学生的学业负担过重是否是由教学内容过难所引起？按理说此言很有道理，也应该如此，但事实上往往不是这样。不管什么简单内容，到了出题的那里都能编出难题来，让学生答不了，让老师难受。以前曾听说过一位作家坦言，他五年级孩子的语文题他就答不了。做为作家，不管其别的学问如何，在理解和运用语言文字的功力上肯定超出一般人许多。小学五年语文能有多少知识含量，但一编出题来，作家望而却步，可见试题已经难到何种程度。现在许许多多学生家长，尽管本人当初也是从题海里拼出来的，但现在却根本辅导不了自己上中学的孩子。试题在不断更新换代，别看那点知识你早就会，可是题你却做不了。特别是最近三十年来，初中教学内容一减再减，以数学为例：“对数”回归高中，“正弦定理”、“余弦定理”去掉，“一元二次不等式”去掉,“圆幂定理”、“四点共圆判定”都去掉了，虽增加点“统计”但内容相对独立并且分量很轻。可以说减得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但题的难度不但未见降低，反而走高。原来教师积累些材料，印5张8张复习题，就可以应付过去；现在呢，不做几本习题集往哪里考。当前初中教学内容总的说来不是太难，要是与“文革”前相比，基本持平，其中理科略提高一点，文科的政治、地理都大幅降低：那时政治有社会发展简史，地理是分省学习的。当然做为未来长期发展规划，这些教学内容安排的是否特别合适，是可以研究的；但笔者在这里要强调的是：想通过减少教学内容来减轻学业负担，用意虽好，却多年来行不通，以后也未必能行得通，因为一到命题人员那里，事情就起变化了，怎么简单的教学内容，一样都可以编出难题来。教学内容减少和试题难度降低在操作中实在是两回事，不能指望通过减少教学内容来减轻学生负担。

中小学生学业负担过重是目前中国基础教育中存在着的最为突出的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孩子们沉重的学习负担已为广大学生、学生家长、社会有识之士所普遍诟病，直接涉及到中国的绝大多数家庭，即在教育内部，亦为广大校长和教师所厌恶，而成为了一个广泛的社会问题。这个问题目前已成为制约实施素质教育的瓶颈，严重阻碍了基础教育的健康发展，已经到了必须妥善解决好的时候了。运用教育杠杆，即降低升学试题难度来解决这个问题，是一条合理、可行而且低成本的思路。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还孩子们金色童年，还人才成长一片沃土，还素质教育广阔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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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文做为《减轻中学生学业负担要从根源上抓起》的姊妹篇也是为《国家中长期教育

         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公开征求意见网页写的文章，已于3月31日通过“在线投稿”

         形式提交给“教育部门户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