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除湿养生粥配方:常香玉的艺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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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30 15:32:37|  分类:行家说戏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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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香玉的艺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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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香玉的学艺生涯
常香玉原名张妙玲,1923年出生于巩县南河渡的董桥村,家里一贫如洗,只有祖上传下来的半亩地,四个姑姑都当了童养媳,饱受虐待,其中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打残。
常香玉的父亲张茂堂是个很有心劲的人,天生一条好嗓子,靠在外面偷偷搭龙虎班唱戏养家糊口。张茂堂常演旦角,取了个女性化的艺名叫张凤仙,他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在戏台上一亮嗓,还是赢得阵阵叫好声。
张凤仙不是科班出身,身上没功夫,只能唱文戏,旧时的行话叫“坐板凳头儿的”。
常言说:“同行是冤家”,张凤仙的好嗓子招人嫉恨,他喝的水里被人偷偷下了哑药,嗓子一夜之间就坏了,迫不得已只好离开能吃一口饱饭的戏台。
断了生路的张凤仙回到家里,半亩地显然养活不了一家人,才五六岁的张妙玲就开始拉棍要饭。
张妙玲8岁时,已经显露出声高腔润的天赋,张凤仙为了使她免遭像四个姑姑那样当童养媳的厄运,同时也为了自家的日子好过些,就决定让她学唱戏。
当时,在广大农村的高台上,还很少有女演员。听说妙玲要学戏,已从童养媳变成富家太太的大姑首先就不同意,气哼哼地对张凤仙说:“你丢死姓张的八辈子人了!你要让妙玲也出去唱戏,白天嫁给张相公,晚上嫁给李公子,就是唱得响三省盖八县,那又怎么着?还不是越响越丢人!你敢让妙玲出去唱戏,不要说姓张的不答应,俺这些亲戚也没脸见人!”
为了免遭麻烦,一天夜里,张凤仙带着妻子魏彩荣,担子一头挑着铺盖卷儿,一头挑着小儿子,摸黑偷偷逃出董桥村,流落江湖,开始了带领女儿学戏的艰难之路。
张凤仙心劲很大,一心要把女儿培养成个名角。为了女儿成材,张凤仙没少吃苦,唱门要饭,下窑挖煤,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他信奉“戏是苦虫,不打不行”的老话儿,对常香玉严格要求甚至到了苛酷的地步。
张凤仙特制了一条鞭子,常香玉稍有懈怠,立刻就劈头盖脸地一顿抽打。有一次,常香玉练劈腿没有完成规定数目,被张凤仙一顿鞭子抽得几乎晕死过去。
在密县煤窑呆了一年多后,常香玉在父亲的严格督导下,进步很快,张凤仙就带她投奔戏班,走村串乡跑高台,边学边演垫戏、跑龙套。
在乡村跑高台非常艰苦,三天一个台口,一天三场戏。每天煞罢夜戏,大约也就午夜12点了,一个台口的戏唱完了,不管多远,当晚就要起程赶下一个台口,不能耽误第二天上午唱戏。夜晚赶路,常香玉也不能闲着,得边走边在路边田埂上练“劈双叉”。
为了让女儿学好戏,不管天多晚,夜多深,张凤仙都要常香玉坚持练功,只要常香玉一打瞌睡,劈头就是一顿鞭子。
麦收后的一天晚上,父女二人坐在打麦场里的“太平车”上练功。张凤仙拿着一炷香,让常香玉练眼力,香头向左,常香玉的眼珠就随着向左转;香头向右,她的眼睛也得跟着向右转;香头转一周,眼珠也得转一周;香头转得快,眼珠也转得快;香头转得慢,眼珠也要转得慢。转着转着,常香玉瞌睡了,愣怔一下,被张凤仙怒踢一脚,从车厢上向后翻栽下去,跌在石磙上,磕得头破血流,把看场的人都惊醒了。
看场人本来就认为常香玉是张茂堂夫妻用钱买来的,一张一常两个姓就是铁证。大家一看常香玉满脸是血,更是恼火,于是拳脚交加,把张凤仙饱打一顿,还捆了个五花大绑扭送到保公所,后经常香玉苦苦哀求,说明自己改名的缘故,才把张茂堂放了。
说起张妙玲改名常香玉,也是一个故事。
小妙玲在戏班跑了一段龙套后,功夫好,唱腔美,逐渐就显起山露出水了,班主开始派给她一些重要角色。
1934年春天,常香玉随戏班到巩县站街唱春会。
站街离常香玉的老家董桥不远,是巩县一个繁华的镇子,小妙玲的义父常老大就在这里开间铺子卖煎包胡辣汤。董桥姓张的来赶会,看到妙玲唱戏,简直比祖坟被挖还气愤,扬言非打折张茂堂的腿不可。妙玲的表哥也在站街做生意,他觉得妙玲唱戏,把他这个亲戚的脸面都丢了,也找常老大闹事。张茂堂与常老大一合计,干脆给张妙玲起个艺名,跟着常老大的姓。从此,常香玉的名就响起来了。
1934年,跑了几年高台后,张茂堂带着常香玉来到郑州,投奔老熟人周海水,在长发戏院演出。
那时的郑州,因为有陇海、京汉两条铁路在此交汇,从一个小县城迅速发展为人口六七万的城市。城市虽然不大,却也是常香玉平生第一次到的大地方了。
在长发戏院,常香玉先是当丫鬟,跑龙套,慢慢地也就演起重要角色,越来越受观众欢迎。眼看常香玉就要红起来,担任主演的孙兰芳不免有些拈酸吃醋,处处找茬,不断闹别扭。停不多久,张茂堂只好带着常香玉离开,住到平汉路西的一个村庄,继续刻苦训练,等待时机。
到了1935年冬,周海水策划三进开封,四处网络人才,常香玉在长发戏院的演出水平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主动找到张凤仙,商量豫西调闯开封的事儿,张凤仙原本志大心大,自然一拍即合。
常香玉初登省城舞台
1936年元月,周海水带着阵容强大的演员队伍来到开封,在醒豫舞台扎下架势,一定要让豫西太乙班在省城唱响。
醒豫舞台在大相国寺西北边角,解放后改建为开封市政府礼堂。戏院在两条小街“丁”字交叉口上,大门朝北,剧场座东向西。虽然处在开封的中心地域,但因不临大街,比较偏僻,远赶不上近在咫尺的相国寺国民、同乐、永安和由永乐改为豫声的四大戏院繁华热闹。
刚来开封时,由于年龄小,常香玉的名字连戏牌都不能上。
当时开封戏院的规矩,一般是一天演下午、晚上两场,每场唱三出,前面的一出是垫戏,由小字辈演员演,边演边等观众进场,就像电影院的“加映片”一样,后面的两场才由大主角出场,是中轴戏和大轴戏。那时常香玉才13岁,名气不大,只能演垫戏。
垫戏多是以丑角为主的小戏,属于所谓的“三小戏”,演唱的多是生活琐事,故事情节比较简单,缺少尖锐的矛盾冲突,但却有富有生活情趣的生动语言和夸张滑稽的形体动作,以漫画方式勾画故事、人物,或夸张戏谑,或嘲笑讥讽,滑稽诙谐,情趣盎然,继承发扬了中国古代滑稽戏的传统,乐而不淫,丑中见美,使观众享受到“一双笑眼常无泪,日夕孩童不作翁”的乐趣。
尽管是垫戏,毕竟是太乙班三进开封的开锣第一场戏,周海水仍十分重视。
这场垫戏名叫《曹庄杀妻》,常香玉主演好吃懒做、对母不孝的妻子焦氏,是个彩旦角色。常香玉把一些生活化的举动作了夸张处理,演得幽默活泼,生动有趣,尤其是她那一连串的“屁股蹲儿”、“小翻”、“劈叉”等动作,演得干净利索,惟妙惟肖,把她几年苦练的功力显露出来了,赢得了观众阵阵叫好声。
开场戏赢得个满堂彩,班主周海水和几位大主演都很高兴,连连夸奖常香玉,就连一向十分严格的张凤仙,也兴奋得直搓手。
看常香玉是个可造之材,周海水、张同庆、燕长庚等都对她加意培养,把身上的绝活妙招都倾囊相授,遇到大戏中哪个主演有事不能上场,就推举常香玉顶替,常香玉也就从唱垫戏,能偶尔演大戏了,先后主演了《杀王腾》中的王娟娟和《大祭桩·打路》中的黄桂英。
张凤仙的心气很高,觉得仅仅让常香玉当替演还是屈了闺女的才。要想让常香玉成为真正的大主角,就必须有自己的戏。为了常香玉早日走红,张凤仙抹开脸跑回老家,好说歹说请来了族弟张丙运。
张丙运是个教书先生,爱戏,懂音韵,从小书摊上买个旧唱本,闲着没事就照上面哼哼。来开封不久,他就照这个戏本改编了一出《秦雪梅吊孝》。日后,《秦雪梅吊孝》就成了常香玉主演的第一部戏,一直演到新中国成立以后。
与常香玉同台演出的豫西调名演员
主演了《秦雪梅吊孝》,常香玉就能和戏班的第一女主演汤兰香分庭抗礼了。“常香玉”三个字,按照戏班规矩第一次绣在“遮堂”上。
汤兰香是周海水1933年的入室弟子,著名的豫剧“十八兰”的“兰”字,便是顺着她的名字往下排的。汤兰香兼演青衣和小生,做工细腻,唱腔委婉,低回曲折。尤其是她演武小生戏,扮相俊美,英气勃发,武打准确灵活,身手矫健,很受观众欢迎。
汤兰香和常香玉年纪差不多,都是1923年出生。刚到开封时,她的个头比常香玉高,名气比常香玉大,扮相也比常香玉好,地位当然也高过常香玉。但等《秦雪梅吊孝》上演后,常香玉凭着一条天生的好嗓子,一下子就把汤兰香盖过去了。
常香玉在醒豫舞台当上主演,在开封观众中名声越来越响,可有一班老前辈压着,身价一直没有上涨,精于算计的张凤仙老觉得吃亏,却不好意思向周海水提,因为自己一家困在乡村穷愁潦倒时,是周海水提携过来的。
也该张凤仙时来运转,还没等他开口,周海水倒找上门了。
原来,周海水的戏班在开封连着唱几个月,会的戏翻来覆去唱几遍了,眼见观众越来越稀少,周海水就想到陕西演出,问张凤仙是跟去还是留下来。张凤仙正嫌跟着周海水吃亏呢,毫不犹豫地表示要留在开封。
周海水带着大部分演员离开,张凤仙说服主演张同庆等留下,请来了祥符调名家“小火鞭”王金玉,又从密县请来徐双槐、韩小丹、马天德等一批演员,凑够六十多人的班子,自己当了掌班,继续在醒豫舞台演出。
马天德1910年出生在河南偃师,幼年在登封的刘荣泰科班学艺,主工小生,认真刻苦,进步神速,能把豫西调各路名家的表演融会贯通,扮相英俊潇洒,台风落落大方。由于他兼融多家之长,扮演的小生角色,书卷气和英武之气浑然一体,令人钦羡,20来岁时就在登封、密县一带闯下了很大的名头。
徐双槐又名徐建章,1892年生于孟津县霞院村的贫寒家庭,从小学戏,主工武生。
徐双槐对演技要求精益求精,出科后,一边演出,一边还注意观摩学习,凡别人有一招一式之所长,必学为己用而后快,兼之又专程到登封拜武术名师学艺,很快就练就一身真功夫,刀枪剑戟无一不通,腾挪闪跳犹如闪电,翻墙上房一跃而就。尤其是他的“翻高”绝技,常练不辍,身轻如燕,敏捷似狸。
徐双槐的武打功夫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观众好评如潮。常香玉曾向徐双槐学习《荆轲刺秦》一剧,武打紧张激烈,扣人心弦。徐双槐教常香玉耍双抢绝艺时,练得白练翻飞,风雨不透,精绝惊人。徐双槐在《黄鹤楼》一剧中扮演周瑜,气急之时,一扭脸眼珠由黑变红,把周瑜的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令观众鼓掌叫绝。
韩小丹1890年生于密县超化,小时入偃师王大寨窝班学戏,主工净行,兼演须生。成名后曾担任超化煤窑小二班掌班多年。
韩小丹嗓音浑厚,做戏认真,表演入情合理,善于把握人物性格身份,在豫西一带享有很高的声誉,著名演员韦玉庆、王二顺、马元凤、马荣花等,都是他的学生。
抗日战争期间,韩小丹和马金凤长期合作,在密县和安徽界首演出,都很受欢迎。
韩小丹的夫人王金枝也是位著名演员,1906年出生在温县,家庭贫苦,小时候靠四处流浪卖唱为生,被韩小丹收留后,学戏进步很快。1924年,王金枝在郑州长发戏院演出《日月图》,成为在郑州登台的第一个女演员,连演一个多月,引起轰动。1928年,王金枝与韩小丹正式结婚,1947年韩小丹逝世后,王金枝即息影舞台,离群索居,后竟不知所终。
有了这么多优秀演员加盟,新戏班的底气足了不少。这时,常香玉的个子长高了,更像个大姑娘了,唱得也越来越好,越来越受观众欢迎,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新戏班的头牌主演。
女儿成了主演,自己也当上了掌班,但心高气大的张凤仙并没有满足,因为在豫声剧院演出的陈素真,名气还比常香玉大得多。尤其是她跟前有一个大笔杆子樊粹庭,不断给陈素真编新戏,一连编了七出,唱一出火一出,惹得开封戏迷像发狂一样,每有新戏都蜂拥而去,买戏票都是争的抢的。
张凤仙心里明白,要让女儿赶上陈素真,光靠唱来唱去的几出老戏,那是千难万难。要想成为大唱家,就必须有自己的新戏!
正在张凤仙心急火燎一筹莫展时,机会突然来了:一是陈素真因灌制唱片累坏了嗓子,不得不离开舞台,少了竞争对手;二是一个名满省城的大才子,主动找上门来,提出要为常香玉写戏。
常香玉与“梆剧泰斗”王镇南的合作
这个大才子名叫王镇南,1895年出生在河北省南宫县,1917年毕业于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在上学期间,王镇南就开始学习京剧,并成为票友中颇有声望的人物,毕业后在家乡南宫和河南的洛阳任教。到开封后,因其学识渊博,诲人不倦,不久就名声大震,曾有5所高中、师范同时聘他当教员。
1927年,冯玉祥督豫期间,为开启民智,倡导新生,曾在开封创办“游艺训练班”,王镇南应邀前往任教,置身戏曲改良工作。一次,京剧演员在开封演出,王镇南亲自登台串演角色。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那些达官贵人、财主老爷,看到自己儿女的老师居然加入到如此低贱的职业,恼羞成怒,就在报纸上登出“王镇南形同优伶,不堪为人师表”之类的文章。
王镇南见到报纸后,立刻来到戏班,买通舞台老板和演员,要求在戏院门口的海报上把他的名字写大点,越醒目越好,公然叫阵:“说我不堪为人师表,你的学生可以不跟我上学,但我王镇南不能不唱戏!”
王镇南对戏的痴迷,由此可见一斑。
1937年,知识渊博又对戏曲情有独钟的王镇南,看到樊粹庭编写的几部新戏,出出成功,在省城引起巨大反响,也觉技痒,跃跃欲试。那时,常香玉已经在醒豫舞台唱红,名头越来越响。王镇南连着看了常香玉几场戏,觉得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天赋好,嗓音亮,脸上有戏,能文能武,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就主动登门,提出要为常香玉编写新戏。
正为自己无法结交文化人,不知道该请谁来为女儿编写新戏的张凤仙,见名动省城的大才子王镇南亲自造访,那真是正瞌睡时送来了枕头,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高兴得手忙脚乱,眉开眼笑。
那天夜场唱的是《桃花庵》,刚煞戏,张凤仙就把王镇南请到后台,向演员们点评点评。王镇南随口改了两句戏词,把“九尽春风桃花开”改为“九尽春回杏花开”,把“小猫儿叫得春心动”改成“蝴蝶双双飞墙外”,大家都觉得文化人果然高明,改得既妥帖又高雅,纷纷鼓掌,连连称赞,张凤仙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憋了半天才说:“先生真是位老木匠啊!哪一斧子都砍到墨线上!”
周海水走后,张凤仙匆匆搭起的新戏班一直没有名字,便乘机向王镇南请教。王镇南沉吟片刻,说了个“中州戏曲研究社”的名字,史树明首先叫好:“好就好在研究二字。只有研究,才能创新。”张凤仙也连连附和,干脆让才十四岁的常香玉当了“社长”。
“中州戏曲研究社”成立不久,王镇南和史树明一道,为常香玉编写了《六部西厢》。
《六部西厢》系根据元代王实甫的名作《西厢记》改编,在保留原作精华的同时,扩大了情节,改写了戏词,把文言变成白话,更适合河南梆子的演出特点,适应了观众的欣赏习惯。整部戏从张生到山西游学开始,到最后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束,分为六部,每晚演两部,分作三晚上演完。王镇南还亲自担任导演,由于他精通京剧,就把京剧的一些表演方法、表演技巧和发声、吐字、归韵方法糅合进去,提高了表现能力,去了几分山沟和煤窑的土气,添了几分适合城市口味的雅韵,让人耳目一新,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当时的《正义时报》还作了连载。
后来,《六部西厢》随着常香玉走向各地,成为常香玉的主打剧目,也成为豫剧众多旦行演出的主要剧目之一。尤其是根据后面“拷红”一场改编的《红娘》,更是让常香玉辉煌一生的经典剧目。
王镇南思想进步,和地下共产党有密切来往,1936年曾被国民党特务机关拘捕,经商号联保才得以出狱。
抗日战争爆发后,王镇南及时创作了现代戏《打土地》,由常香玉主演。这部戏通过一位从东北逃往内地、家破人亡、自己也精神失常的农村妇女夜宿土地庙时,把土地神像当做日寇头目土肥原,边打神像边控诉日寇在东北的凶狠残暴,以唤起民族仇恨,激励观众的抗日爱国之心。年纪轻轻的常香玉把一个疯妇的形象表演得惟妙惟肖,在社会上产生强烈的反响。
抗日战争期间,王镇南还曾创作过《哭长城》、《扫庭犁穴》等爱国主义剧目。他自30年代开始豫剧改革工作,是豫剧革新的先驱人物之一,对豫剧的繁荣和发展有着重大影响,1947年5月26日的《正义时报》曾发表文章称他为“梆剧泰斗”。
王镇南一生投入大量精力从事戏曲的教学、研究和领导工作,解放后曾担任河南省戏剧改进委员会副主任一职。大量的行政事务之外,王镇南还整理改编了一些传统剧目,如《陈杏元》、《反徐州》、《张羽煮海》、《寇准背靴》、《洛阳桥》、《桃花庵》、《对花枪》、《三孝堂》等。《桃花庵》、《对花枪》等戏经过崔兰田等名演员的演唱,流传广泛,影响深远。王镇南的作品不仅语言通俗易懂,流畅自然,而且节奏明快,文采斐然,深受演员和观众喜爱。
14岁的常香玉唱红省城
1937年,有了王镇南、史树明、张丙运等知识分子的参与,新成立的“中州戏曲研究社”日益红火,门庭若市,常香玉迅速成为名动省城的主演、红角,地处偏僻的醒豫舞台也跟着发了财,经理魏少春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
河南梆子豫西调和祥符调虽然同出一源,但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受到地域文化的影响越来越大,尤其是清朝末年著名的生角演员杨小德和旦角演员纪喜来对豫西调唱腔做过一次重大改革,把和祥符调大致一样的唱腔,改唱“下五音”,受到豫西观众的喜爱,创造出新的唱腔体系,使豫西调与祥符调有了明显的差异,成为一个独具特色的流派。此后的许多年中,因战乱和交通不便等各种因素,各路梆子划地为界,互为壁垒,基本上各不往来。20世纪30年代之前,除了李门搭等几个豫西调演员常年在开封演出之外,互相交流的很少。
张凤仙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他却心高志大,一心要把常香玉培养成艺压群芳的大主演。张凤仙明白,女儿虽然在省城打响了,唱红了,站住脚了,但那唱腔,那表演,都是跟前辈们学的。陈素真的名气之所以那么大,主要还是因为她创制了“祥符调”的新唱腔,要想盖过陈素真,就必须有更大的突破,有自己新的东西才行。尤其是陈素真从北京返回开封后,在大陆电影院和光华戏院演出,再次引起轰动。常香玉观看了陈素真摇曳多姿的表演,眼前仿佛打开一个新天地,就跟父亲商量,想学学“祥符调”的唱法。
常香玉的这一想法,正好对上张凤仙的心思,于是,张凤仙就安排常香玉一有空闲就去看“祥符调”的演出,从中“偷戏”。
常香玉精力充沛,尽管每天的演出日程都排得满满当当,她还是能挤出时间勤学苦练。有时刚唱完中轴戏,就赶快卸装,跑去看“祥符调”、“豫东调”,有时也去看看京戏。除陈素真外,常香玉还先后观看了著名祥符调演员陈玉亭、司凤英、赵义庭、马双枝、王润枝、田岫玲、玫瑰花等人的戏。
但“偷戏”就像偷学武功难以得到内功心法一样,“偷”来“偷”去,还是难窥堂奥。张凤仙一咬牙,就花钱给常香玉请来了“祥符调”著名旦角聂良卿。
聂良卿一有工夫,就赶到常香玉家里,教常香玉学习“祥符调”的各种唱法,使之很快融入常香玉固有的唱法中。比如《红娘》的那段唱:“在绣楼我奉了小姐言命,到书馆去探望先生的病情。上绣楼我要把小姐吓哄呵,我就说张先生的病情不轻。你若是救迟慢可就要丧命啊!”这板唱原是用的“豫西调”,“豫西调”走的是下五音,用以表现红娘聪明活泼的性格是不够味儿的。学了“祥符调”之后,常香玉就改用走上五音的唱法,听着活泼调皮,机俏灵动。
这几句唱腔一改,使常香玉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迈出了从一个优秀演员到豫剧大师的重要一步。
在日后的艺术实践中,常香玉以“祥符调”、“豫西调”两大流派为基础,同时还广泛吸收其他剧种的艺术营养,巧妙地融会贯通,开创了常派声腔艺术。
常香玉和陈素真、司凤英唱“对台戏”
1938年春天,日寇的铁蹄踏碎了华北的沃野山川,中华民族再次承受着被侵略被欺侮的苦难。
在此国难当头之时,豫剧的百花园里,莺飞草长,蝶舞蜂唱,却正进入繁花似锦的春天。离抗日前线越来越近的开封,集聚了大量优秀豫剧演员,出现了空前繁荣的景象。
1938年初,樊粹庭率领“狮吼剧团”从商丘回到开封,陈素真在大陆、华光等剧场再度上演“樊戏”,与原“豫声剧院”的司凤英、“醒豫舞台”的常香玉三台大戏同时演出,遂成“鼎足而三”之势,各有各的绝招,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观众群,可谓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特别是围绕陈素真与常香玉,更形成了“捧狗团”和“闻香社”观众对垒局面。
“捧狗团”,因陈素真小名“狗妞”而得名,“闻香社”,当然是冲着常香玉的“香”字而来。而所谓之“团”和“社”,都不是什么具有实体的组织,只不过是一些艺术趣味相投的观众,因“捧”一个名角儿,互相嬉耍、讥讽而得名。
据当年的一些老戏迷讲,“捧狗团”中学生、知识分子居多,特别是当时河南大学的师生们、当时开封的文化名人和省市的一些军政要员,如省政府主席刘峙和他的秘书萧钟美,著名记者郑剑西,文化名人邹少和,诗人苏金伞等,均属“捧狗团”成员。“闻香社”里则以巨商、富贾和机关团体中的中层职员居多。
陈素真、司凤英、常香玉三家“对台戏”在开封唱了三四个月,实实大饱了开封观众的眼福、耳福。于是,就有好事的热心观众开始打分了,评她们为“豫剧三鼎甲”:陈素真是头名“状元”,司凤英是二名“榜眼”,常香玉是三名“探花”。才十四岁的常香玉,能够和两位名满省城的大主演齐名,分庭抗礼,已经显示出了她的艺术实力和潜质,显示出了她的后生可畏,势不可挡。
常香玉在醒豫舞台唱红,醒豫舞台的老板魏少春自然是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但他贪心不足,又借口时局不好,有许多官、军、警、宪、特以及青帮痞子、光棍混混需要打点,大量克扣演员的份银。
演员们光见票卖得好,分账时却见不到银子,纷纷找张凤仙喊苦叫屈。张凤仙对魏少春也是满肚皮的意见,就提出要换一个台口演出。魏少春一听,脸马上就拉得老长:“那可不行!我姓魏的是在街面上混的人,你今天从我这里走,明天就到别的戏院演,那不是扇我的脸吗?你们如果非走不可,那也得先到外县演一段时间,才能再回开封!”
抗日烽火中常香玉的历险
为了避免魏少春的盘剥,1938年春,“中州戏剧研究社”离开开封,来到尉氏县,在一所庙院的戏台上演出。
当时,尉氏县城驻扎着一支国民党军队。这支军队是刚被收编不久的土匪队伍,匪性未改。姓张的师参谋长一见豆蔻年华的常香玉色艺俱佳,立刻就起了歪念头,派副官给张凤仙送上一对金戒指,一副银镯子,非要纳常香玉为妾不可。张凤仙一看势头不对,吩咐常香玉和母亲魏彩荣跳过院墙,连夜逃回开封。
第二天,姓张的参谋长闻听常香玉已经逃走,恼羞成怒,立即派大兵把庙院团团包围,声言如果常香玉不回来,戏班里所有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闻听戏班被扣,逃回开封的魏彩荣和常香玉焦急万分,束手无策。正当她们万般无奈时,一位名叫孔显达的大夫把常香玉引见给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副院长的张钫,常香玉拜张钫为干爹,在张钫的斡旋下,戏班才安全返回开封。
从尉氏返回开封后,常香玉随戏班在永安大戏院演出。演员们在尉氏受了一番惊吓,原想省城的治安相对要好些,可刚唱没几天,戏台上就挨了一颗手榴弹。这颗手榴弹直奔正在化装的常香玉,手榴弹爆炸前,适逢常香玉起身离开,才幸免于难,一名管化装的艺人却被当场炸死!
爆炸事件发生后,警察局不去追查凶手,却不由分说抓走了戏班的许多演员,连班主张凤仙也被抓进监狱审讯。等他们被放出来时,开封已处于沦陷前的恐慌之中,日本鬼子的飞机不断轰炸,市民纷纷外逃避难。演员们保命要紧,也走上了四散逃亡之路。
逃离开封时,常香玉等人坐的是运送伤兵的闷罐子火车,一路上目睹伤兵们的残肢断体,耳听伤兵们的哀号呻吟,切身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感受到中华民族正在蒙受的苦难。
下了火车,张凤仙带着常香玉徒步走到密县。
那时,比常香玉大一岁的马金凤正在密县演出,常香玉就搭上了马金凤所在太乙新班。两位新秀合作,唱出了一台台好戏,可惜从开封逃跑得匆忙,戏箱没有带出,常香玉和马金凤时常合穿一件戏衫。
在密县演出一段时间,张凤仙带着常香玉继续向西,回到巩县。当时孝义镇正有一个戏班演出,听说常香玉在省城开封唱得很红,就请常香玉搭班。
这个戏班的主演是个男旦,名叫王仲华,1897年出生在商水县张明村的一个富绅家庭,行四,人称王四少,是豫剧沙河调的代表人物之一。
王四少小的时候,家中养有戏班,他耳濡目染,爱上了演戏,而且专攻旦角,学唱得有声有色,模仿得惟妙惟肖,很快就驰名沙河两岸。冯纪汉在《豫剧源流初探》中说:“沙河调中名旦李佳玉的学生王仲华,是继易湘山之后的后起之秀。从1930年到1935年,曾四次进开封演出,上演过《三上关》、《春秋配》、《三上轿》、《织黄绫》等,唱腔十分优美动听,当时省城为之大震。”
常香玉第一次见王四少演出的是《刀劈杨藩》,王四少扮演樊梨花,唱得很卖力气,动作夸张,赢得观众阵阵掌声。
常香玉的打炮戏是《秦雪梅吊孝》。由于是成名后首次在家乡演出,常香玉唱得格外用心,尤其是在《观文》一场里,把一段夸赞商郎好文笔的戏词,唱得缠绵悱恻,深情款款,可观众却不买账。轮到王四少扮演的丫鬟爱玉上场,王四少一卖力气,观众就哄堂鼓掌,一下子就把主演的势头盖过去了。
在家乡输了戏,常香玉心里很有点沮丧。这次张凤仙倒很开明,不但没有打常香玉,反而安慰常香玉说:“好唱家还得有好看家,咱老家这山沟里的看家,比起开封的,那叫日巴叉(不好的意思)!”
张凤仙急着带戏班去洛阳,但紧急风却遇上了声声慢。由于洛阳人对常香玉还不太了解,跟剧场的合同一时难以签定。直到1938年秋天,常香玉等才获得一位姓杨的经理邀请,走进东都洛阳。
常香玉靠义妹讨人奶吃拣回一条命
洛阳的演员队伍虽然具备一定的实力,但常香玉毕竟已在省城开封唱红,其演出水平足以在洛阳扬名立万,演出一段时间,很快便打开了局面,受到观众热情欢迎。
当时正处乱世,常香玉初到洛阳,地面不熟,没少受军、警、宪、特和地痞流氓的压榨欺负。尤其是一帮滞留在洛阳的所谓“荣军”,仗着在战场上受过伤,更是肆无忌惮,时常在戏院里大呼小叫,甚至到后台对女演员动手动脚,有一次和演员们大打出手,连机关枪都抬了出来。还有一位叫阎小山的参议员,是洛阳一霸,有个癖好就是专找女演员的麻烦,常香玉和陈素真都受过他的百般刁难。
眼看在洛阳越来越难以维持,正好西安来人邀请,张凤仙就带领戏班于1938年初冬去了西安,把“中州戏剧研究社”改名为“易俗剧社”,在同春戏院开锣演出,很快就打开了局面。
1940年8月,常香玉干爹张钫的“千唐志斋”在其老家新安县铁门镇落成,邀请常香玉去演出祝贺。
常香玉感念张钫的救命之恩,遂从西安返回河南。
民国时期的中国历史中,张钫算得上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出身行伍,颇通文墨,还办过煤矿等实业,曾担任二十路军总指挥等要职。张钫交游广阔,除军政人物外,还有许多文人名流朋友,如康有为、章太炎、于右任等,都是他的座上宾。
张钫的一大功绩是收集一千八百块墓志碑,在家乡建起了“千唐志斋”,保存了大量历史文物,其中一块武则天的明相狄仁杰为袁公瑜亲笔撰写的墓志,实为珍品。张钫父亲的墓志也是珍品,志文是章太炎所撰,字是于右任用魏体楷书书写,志盖“新安张公子温之墓”八个大字,出自吴昌硕的手笔,堪称“三绝”。解放后,“千唐志斋”成为国家文物保护单位。
张钫长期担任“河南同乡会”会长,对难民和艺人提供许多帮助,陈素真、常香玉等人都被惠及。1948年,常香玉的爱人陈宪章被国民党特务以“共产党嫌疑分子”之名抓捕,也是经张钫施加影响才解救出来。解放战争中,张钫顺应时务,率部起义,并说服了四川省主席邓锡侯等起义,为人民立下功勋,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的委员。
在新安演出几场戏后,常香玉病倒了,饭食不进,人骨瘦如柴,胸部却高高隆起,昏迷不醒,持续高烧,命悬一线。
女儿这棵摇钱树病倒,张凤仙慌了手脚,连着请了多位在洛阳附近有名的中医、西医,诊疗费花了不少,可常香玉的病情一点儿都不见好转。看着常香玉一天天消瘦下去,张凤仙无奈之下,连她的棺材和寿衣都买好了。
“人不该死有人救”,后来,洛阳城南关林伤兵医院的杨保安大夫,诊断出常香玉患的是肋膜炎脓胸,动了两次手术,抽掉两根肋骨,常香玉才得以苟延残喘。
那时,张凤仙和魏彩荣鸦片烟瘾已经很重。人一吸毒,就像中邪入魔一样,什么礼义亲情都顾不上了。张凤仙和魏彩荣多日伺候女儿,心中难免滋生厌烦情绪,眼看常香玉活命的希望不大,干脆躲在洛阳城里撒手不管,一个冬天连一次探望都没有,任由常香玉自生自灭,听天由命。
在那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里,常香玉卧倒在一间冷飕飕的小屋里,奄奄一息。常香玉的义妹常香玲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在常香玉被所有的人抛弃的时候,她始终守在常香玉身边,精心照料着常香玉的吃喝拉撒。
那时,常香玉和常香玲身无分文,全靠常香玲“唱门”要饭才能艰难度日。有一段日子,常香玉水米难进,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常香玲万般无奈,想起了讨要人奶的主意,费尽千辛万苦,才生生把常香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常香玉向豫剧艺术顶峰攀登
1941年秋,大病一年的常香玉听说汤兰香在洛阳唱红,就在常香玲的扶持下回到洛阳搭班,勉强支撑着病体演出,为父母清还吸大烟欠下的债。
债刚还完,从巩县来了四个老乡,诉说老家南河渡的黄河年年发大水,陡崖一批一批落到河里,土地被黄河水冲跑了很多,要常香玉捐钱修坝。常香玉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演出一段时间,共捐出了约合买四百袋面粉的钱。
堤坝修成了,河水不再滚了,由于常香玉捐钱最多,这段堤坝就被家乡人称为“香玉堤”。
常香玉在洛阳越唱越红,一些有权势的人又开始打她的歪主意。有一个姓卢的专员天天纠缠,常香玉实在气不过,从土崖上跳下去,摔伤了脚骨。戏班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奔西安而去。
此后,常香玉向西边走边唱,一直唱到宝鸡、汉中、兰州、酒泉,虽然经历了许多坎坷和磨难,却在磨难中一天天长大,演唱艺术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受到欢迎。
1943年元宵节,已是二十岁大姑娘的常香玉在西安演出《灯节缘》,大受欢迎,编剧黄自芳举办了一个座谈会以示庆祝。会上,时任宝鸡县三青团书记的陈宪章发表了一番妙论,让常香玉芳心可可,梦萦魂牵。1944年6月,两个饱受磨砺和相思之苦的有情人,终于在西安东大街的大豫饭庄喜结良缘。
陈宪章和常香玉结婚后,毅然抛弃了自己的工作,终其一生成为常香玉的亲密和卓有成效的合作伙伴,是香玉剧校和香玉剧社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对豫剧常派艺术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也对常香玉的政治、事业和生活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可以说是常香玉身边的“诸葛亮”。常香玉上书中共中央西北局的那封要求用演出收入捐献一架战斗机支援抗美援朝的信,就出自陈宪章的手笔。陈宪章先后为常香玉创作、整理、改编了《花木兰》、《拷红》、《白蛇传》、《大祭桩》、《破洪州》、《五世请缨》等戏。可以说,常香玉的每一个重大行动,每一个重大成功,都离不开陈宪章这个甘居幕后、默默奉献的终身伴侣。
正是长期在各地奔走,使常香玉广采博纳,终于自成一家。
常香玉的唱腔艺术,在豫西调的基础上,与祥符调紧密融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豫剧之外,常香玉还对其他剧种如曲剧、坠子、二夹弦、山西梆子、河北梆子、京剧等广泛涉猎,兼容并蓄,将这些剧种的演唱方法和演唱技巧融于她的演唱之中,使她的唱腔不但有豫西调的朴实浑厚、悲壮深沉的特点,而且也具有豫东调的轻巧柔媚、跳荡活泼的特点,同时还具有祥符调中清脆圆润、委婉曲折的韵味。她的这种以豫剧两大流派为基础,同时广泛吸收其他剧种艺术营养并巧妙地融会贯通,从而区别他人的演唱风格,得到广大观众的认可,形成了豫剧中影响最大的常派艺术。
1947年常香玉从西安回到开封,在梁苑女中义演《西厢记》,当时的《国光月刊》发表评论说:“她能把高中音的豫剧之歌,摄取了秦腔的低音,洛阳调的柔音,评剧的尖团音,更大胆地上演新本,她的确为豫剧寻求到新路”,“显然也是豫剧中成功的一个,自然也是天才者。”
创办“香玉豫剧学校”
1948年,“水、旱、蝗、汤”和国民党反动派在解放战争中的垂死挣扎,使河南蒙受沉重灾难,大批难民再次向西流动,西安又成为收容河南难民的一个中心。
常香玉从开封重返西安后,萌生举办灾童豫剧学校的想法,与丈夫一商量,立刻得到陈宪章的理解和支持。经过艰苦筹备,“香玉豫剧学校”在西安市马厂子十三号院成立。招牌刚一挂出去,就吸引了大批前来报考的孩童。经过挑选,收录了第一批学员。
招生停止三天后,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方才赶来,常香玉看她长得眉清目秀,楚楚可怜,看到她的破烂衣衫和脏兮兮的小脸,想到自己苦难的童年,就破例收留了她。这个女孩就是常香玉的及门高弟高玉秋。
高玉秋1940年出生在兰考县,自幼父母双亡,投靠到二姨家,不幸姨夫又去世了,只好靠逃荒要饭勉强度日,辗转来到西安。
高玉秋嗓音条件比较好,学戏异常刻苦,开始曾学生、旦、净、丑各路行当,后来主工旦行。高玉秋学艺勤奋也很有心计,最初学习常派艺术,后来广泛涉猎,吸收融会其他流派的艺术特点,终于形成自己的演唱风格,能唱擅做,戏路很宽,演戏以“新”、“活”具有较大影响。1956年,高玉秋随常香玉返回河南,在豫剧院一团担任主要演员,所演剧目《对花枪》、《必正与妙常》、《喝面叶》、《白奶奶醉酒》等,都在观众中造成影响。
香玉豫剧学校教学正规,又包吃包住,很有吸引力,连着招收几批学员,在西北具有一定的影响,有许多学员后来都成为豫剧舞台的中坚力量。
1949年初,常香玉带团到甘肃兰州演出,引起轰动,万人空巷,一票难求。
随着解放军大举进军西北,国民党的党政要人惶惶不可终日,纷纷西逃,局势十分混乱,常香玉不得已离开兰州,带着一个小戏班,租了一辆卡车,边走边演戏,途径武威、张掖,来到酒泉。解放军进军神速,1949年9月25日,常香玉和她的剧社在酒泉迎来了解放。
这时的常香玉已经26岁,经过多年舞台实践,基本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
常派艺术不拘泥于豫剧旦行中的某一个行当。《红娘》是常派艺术的代表作品,红娘是花旦行,其唱腔跳荡轻快,表演既活泼明丽,又泼辣开朗。《花木兰》中的花木兰则集闺门旦、刀马旦于一身,既有闺中少女的娇俏柔媚,又有武生驰骋疆场的豪迈洒脱。其他的如《白蛇传》中白素贞正旦加武旦、《五世请缨》中佘太君老旦加帅旦的艺术形象,也都生动隽永,脍炙人口。
为抗美援朝前线捐飞机
常香玉是一个人民艺术家。新中国成立后,她领导的“香玉剧社”积极参加“改人”、“改制”、“改戏”的“三改”运动,率先实现了旧戏班向新剧团的跨进。1951年,正当抗美援朝战争进行最激烈时,常香玉向中共中央西北局写了一份报告,提出了要到全国各地演出,用演出收入捐献一架战斗机的想法,得到了中共中央西北局书记习仲勋同志的赞同和全力支持,《人民日报》还发表了一篇《爱国艺人常香玉》的文章。
要搞好捐献演出,就得准备爱国主题的节目。陈宪章仅用4天时间,就改编移植了马少波的京剧《木兰从军》,改名《花木兰》,夜以继日地加快排演。从此,《花木兰》就成为常香玉常演的剧目,随着那段“刘大哥讲话理太偏”高亢明快的唱腔在全国各地响起,使更多的人听到豫剧优美的旋律。
捐献演出的第一站,常香玉选择的就是自己成名地河南省会开封。
那是1951年初冬,常香玉带领剧团一到开封,就受到河南省委书记吴芝圃的亲切接见和设宴款待,省会的各机关团体、工厂商店纷纷组织观看,就连许多农民也纷纷背着粮食去看戏,可谓是盛况空前。
第二站是当时的平原省会新乡,接着,常香玉又到了武汉、广州、长沙等地演出,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党、政、军和社会各界的欢迎,纷纷慷慨解囊,许多人用高于票价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钱买票,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情。
在广州,常香玉受到了华南局书记叶剑英的亲切接见。有一位从印度尼西亚归国的华侨,为常香玉的爱国精神感动,捐上了自己的金色小坤表。这块表拍卖了之后,购买者立刻又捐了出来,捐了又拍卖,最后竟拍出500万元。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香玉剧社”仅用半年时间,走了五个省,演出156场,就实现收入15亿多元(旧币),成功地向中国人民志愿军捐献了一架战斗机,被抗美援朝总会命名为“香玉剧社号”,翱翔蓝天,立下累累战功。
1992年,常香玉在北京航空博物馆,手抚着“香玉剧社号”飞机,感慨万千。40年的风雨云烟过去,飞机犹在,似乎还在讲述着那个群情激昂的时代,讲述着一个个生动感人的故事。
当之无愧的“人民艺术家”
1952年,常香玉参加全国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以《花木兰》一剧,与梅兰芳、周信芳、程砚秋、袁雪芬、王瑶卿等艺术大师同获最高奖——荣誉奖。
同年,常香玉赴维也纳出席世界和平大会,并访问苏联、匈牙利等国。
1953年,常香玉率团赴朝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慰问演出半年,共演出170多场。
1954年,常香玉又到天山南北巡回慰问演出4个月,为解放军战士和少数民族群众送去党和人民的问候,送去祖国大家庭的温暖。
同一时期,常香玉率领剧社辗转陕西、甘肃、河南等省,所到之处,观众无不为她精湛的演技折服,为她高尚的艺德赞叹。
1956年,经文化部批准,常香玉率剧社返回河南省,参与组建河南省豫剧院。
河南省豫剧院于1956年3月4日在郑州成立,院部设办公室和艺术室,下辖豫剧一团、二团、三团和河南人民剧院,年仅33岁的常香玉担任院长和豫剧一团团长,周奇之担任副院长。
河南豫剧院一团以“香玉剧社”为基础,以演传统剧目为主,主要演员除常香玉外,还有赵义庭、汤兰香、马天德、赵锡铭、马兰香、李兰菊等,1959年,随着开封市豫剧团的王素君、高兴旺和许昌豫剧团的王在岭等著名演员的调入,一团的实力更加壮大。
“文革”后,优秀演员宋桂玲、豫剧新秀谷秀荣等调入河南豫剧一团,优秀青年演员汪荃珍、马兰、李锦莉、王惠、张桂梅、李明以及孟祥礼、魏俊英、范静等纷纷崭露头角,使一团成为影响最大的豫剧演出团体之一。
1958年,河南豫剧院一团排演了《破洪州》,常香玉演穆桂英,老搭档赵义庭扮演杨宗保,赵锡铭饰演寇准,仅仅一个月时间,就举行了公演,赢得了好评。1959年春天,党中央在郑州举行会议,河南省委举办招待晚会,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观看了常香玉主演的《破洪州》。
毛泽东主席对常香玉的表演印象深刻,亲自向周恩来总理推荐常香玉主演的《破洪州》参加十年国庆和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专场演出。
1964年,毛泽东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人在北京怀仁堂观看了河南豫剧三团演出的现代豫剧《朝阳沟》,常香玉代替高洁饰演栓保娘,受到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同年,常香玉带领河南豫剧院一团在大庆演出时,排练了豫剧现代戏《李双双》,亲自主演李双双,受到好评。
文化大革命期间,常香玉被扣上了“大戏霸”的帽子,受到冲击和迫害,多年离开舞台。1976年,常香玉热情澎湃,以一曲郭沫若填写的《水调歌头·粉碎四人帮》宣告新时代的到来,也宣告她要重返舞台。
1977年12月27日,复出后的常香玉担任河南戏曲学校的校长,把主要精力放在培养豫剧新人上。
常香玉坚持因材施教的原则,对天资较好、有一定潜力的演员加开小灶,重点培养,并不断现身说法,言传身教,时间不久,汪荃珍、王惠、李云、孟祥礼、范静等一批优秀演员便脱颖而出。
1980年3月27日至4月13日,河南省豫剧流派汇报演出在郑州举行,豫剧“五大名旦”和五大流派的体系正式确立。与会的领导、专家和著名豫剧工作者普遍认为,《红娘》、《白蛇传》、《花木兰》、《五世请缨》、《大祭桩》、《破洪州》等是常派代表剧目,唱腔舒展奔放、表演刚健清新是豫剧常派的艺术特点。
1987年10月7日,常香玉应邀参加首届中国艺术节中南区的开幕式演出,组委会特意给她颁发了“香玉杯”荣誉奖。
也就是这“香玉杯”三个字,使常香玉萌发了自筹资金设立“香玉杯奖”的念头。当时,常香玉担任省文化厅顾问和省文联副主席、省戏剧家协会名誉主席等职,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文化厅、文联的领导协商后,得到肯定和赞同。
1988年5月,65岁的常香玉为了培养和鼓励豫剧新人,承包了河南省豫剧一团,再次披挂出征,辗转巩义、洛阳、西安、咸阳、宝鸡等地,共演出130多场,观众达27万人次,筹得资金20万元,于1988年10月第一次颁发了由原国家主席杨尚昆题写杯名的“香玉杯奖”。
1992年春节期间,电视连续剧《常香玉》在全国热播,并出口到北美和南亚地区,广受欢迎,“常香玉”的名字更加响亮。
常香玉演出的多部作品被拍摄成电影,在全国播放。她是第一、二、三、五、六、七届全国人大代表,曾任全国文联委员、全国妇联执行委员、中国剧协副主席、河南省剧协副主席和主席、河南省戏剧学校校长等职,出任河南大学、沈阳音乐学院的名誉教授等职,终其一生为豫剧的繁荣发展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2004年6月1日7时零6分,一个阳光灿烂的“国际儿童节”的明媚早晨,常香玉与世长辞。
常香玉逝世后,中共中央和中共河南省委发出通知,号召全国、全省文艺界向人民艺术家常香玉同志学习,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河南日报》等多家媒体都播出、发表了抒写常香玉生平和艺术成就的长篇报道。
常香玉的追悼会由中共河南省委主持,党和国家领导人胡锦涛、吴邦国、温家宝、贾庆林及其他政治局常委、委员都送了花圈,许多受过常香玉帮助的演员以及多年和她同台演出的老艺人,纷纷下跪,放声大哭。
邙山垂首,黄河呜咽,中原大地为失去一位优秀的豫剧大师、人民艺术家而悲痛!
常香玉的去世,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她的坎坷经历,她的艺术成就,她的爱国情怀,她的艺德台风,经过媒体的宣传,被更多的人了解,被更多的人赞叹,被更多的人景仰。
为了表彰常香玉的爱国精神和艺术成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追授她为“人民艺术家”。
“人民艺术家”这一光荣称号,是全国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全国惟一的一个。
这是常香玉的光荣,是豫剧的光荣,也是全体河南人的光荣。
(2010年8月11日星期三于洛阳)
豆单:人民艺术家常香玉(常香玉全本戏+精彩唱段+纪念演出)1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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