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代魏成蜀txt:简繁答:李讷应该起诉造谣说刘海粟为江青画过裸体画的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7 05:10:07
1# 打印 tT 发表于 2009-3-16 02:55 | 只看该作者

简繁答:李讷应该起诉造谣说刘海粟为江青画过裸体画的人

拙作《沧海》中关于先师刘海粟回忆当年曾为蓝苹画过两幅裸体油画写生的记述,被演义为各种版本,后更配上水平低下的女人体素描,在网上广为传播,已有些时日。我曾不断在自己的博客中发文和在相关文章后评论,指正谬误。

日前,在网上看到一篇署名为哈痴的文章,鼓动江青的女儿李讷起诉造谣说刘海粟为江青画过裸体画的人,而这个造谣的人,就是《沧海》的作者简繁。哈痴自谦没有李辉揭发文怀沙造假的考证功夫,但他也实在太显懒散了点,他原本只需花很少的一点时间亲自浏览一下拙作《沧海》的原始记述,便可洞察真相:刘海粟为蓝苹画的是两幅裸体油画写生,而且这两幅油画写生早已在文革初期就被抄家的红小兵烧掉了。也就是说,现在所有关于“江青裸体素描”的讨论都是虚拟的,缺乏前提的。

至于刘蟾说刘海粟根本不认识江青,如何如何。我理解她作为老师女儿的特定立场,尊重她的说话权利,

自拙作《沧海》三部曲2000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以来,不断地有人想起诉我。我并不在意李讷是否真的起诉我。我把哈痴的文章和拙作《沧海》的相关章节一并附后,再一次将事实向社会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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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阅读一:李讷应该起诉造谣说刘海粟为江青画过裸体画的人

天涯社区/关天茶舍/人文/作者:哈痴 提交日期:2009-3-12 23:57:00

想不到李辉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竟然会痛批大名鼎鼎的“国学大师”文怀沙,更想不到他之所以对文怀沙痛下“杀手”,是因为文怀沙在李辉的朋友面前吹嘘说自己曾经为郁风女士画过裸体画!为了维护郁风的名誉,李辉不惜与能呼风唤雨的“文大师”一战,可敬可佩!

文怀沙这位把自己装扮成反江青的“英雄好汉”现在已经是臭名远扬了,但不知还有多少伪造过“光荣历史”的“英雄好汉”们还在四处招摇,风光无限呢?

此事也让我想起前两年各大媒体热炒过的所谓刘海粟为江青画裸体画的事件,有的网站还在相关文章上配上一幅少女裸体素描画,搞得跟真的似的。当时直觉告诉我这又是别有用心的人编造的死无对证的“野史”,但因没有李辉那样的考证功夫,并未在这一问题上深究,只是从内心增添了一点对刘的鄙视。文怀沙的事情出来后,重又引发我对这桩旧事的兴趣,上网一搜,竟然搜到一篇刘海粟的女儿刘蟾的访谈文章,刘蟾说刘海粟从未见过江青,“所谓的刘海粟给江青画裸体素描是完全没有的事!”

刘蟾是在接受广州日报记者采访时说这番话的,原载《广州日报》,双方对答内容实录如下:

“广州日报记者:不久前,一本写你父亲的书卖得很火,说你父亲曾为江青画过裸体素描画,而且因此遭到批斗,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刘蟾: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报道,而且流传得很广,文章还配了一张人体素描,有鼻子有眼的。这位作者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写这样的东西,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该文作者纯属造谣,因为我父亲从来都不认识江青这个人。

至于受到批斗,那是因为当时报纸上出现过“蓝萍”这两个字,父亲就说那时候的蓝萍就是江青,后来红卫兵就来到家把报纸搜走了,跟所谓的裸体素描完全是两回事。

A现在网络和媒体已经把这事当作娱乐新闻来炒作,这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亵渎,我希望借广州日报这个平台严正申明,所谓的刘海粟给江青画裸体素描是完全没有的事。”

刘海粟既然没有见过江青,何来他给江青画裸体画的事?这个谣言是谁造出来的呢?原来这个谣言出自一个自称为“刘海粟所带的唯一一名硕士研究生”的“简繁”,正是在简繁所著的《沧海》(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2002年8月修订版)里,第一次暴出“刘海粟为江青画裸体画”的猛料。

简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笔者非艺术圈里人,自然无从知晓。不过有网络这个好东西,还是能领略一二。

据百度百科(这个资料可能是简繁自己写的)所称:

简繁(本名简德才)简繁(本名简德才);1952年3月24日生于安徽省蚌埠市1967年,初中毕业,为文化大革命“老三届”;1968年,插队至安徽省固镇县曹老集公社;1971年,招工至安徽省淮北市文化馆;1972年,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推荐上安徽工农大学(后改名为“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一个学期后转学艺术系1974年,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艺术系。1977年,由安徽省美术家协会和安徽省文化厅,保荐至浙江美术学院(后改名为“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专修中国画1979年,结束在中国美术学院的进修,考入南京艺术学院,随时任院长的刘海粟教授攻读中国画硕士学位。是其一生所带的惟一中国画硕士研究生1982年,研究生毕业,获硕士学位。经导师刘海粟提名留任其助手。1985年,调任深圳大学“中国京成深人才技术开发公司”总经理,东方绘画研究院艺术委员会主席1990年,赴美国俄亥俄州克里夫兰凯斯西部保留地大学攻读艺术教育博士学位现居洛杉矶。

网上有一篇王秉舟先生的《简繁与导师刘海粟的师生关系论》,有一段报料说:“最初是陈XX,在《边缘艺术》2002年第4期“关于‘《沧海》之文本清理’的清理”中,提出:“简繁绝对不是刘海粟的研究生,百分之百不是刘海粟的研究生。”其后,石楠在其修订重版的《海粟大传》后记中,说:“还有那么一个人,自称是刘海粟的研究生,假此亲密身份,在海翁作古多年之后,肆意攻击海翁和他的家人及他们的朋友们,混肴读者的视听。据南艺知情教授回忆,海翁那时在南艺是名誉院长,从未带过研究生,当然也不排除个别人为了达到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自己傍依上去。”今年5月,美国某华文媒体刊登一篇关于一位南京艺术学院校友的专访,这位校友说:“简繁本是陈德曦带的研究生,因陈去香港,学校把他转到沈涛名下。他自己跑到刘海粟那里打杂,摇身一变,自称为刘的惟一研究生”。”虽然王先生后文对上诉三人之说逐一批驳,但这段话还是露出了一点玄机:有些认识简繁的人对简繁的为人是持否定态度的。不过正如王先生所说:“刘海粟和简繁这对师生之间的感情乃至于恩怨纠葛,远不是局外人所能了解和体会的。”

笔者在这里无力也不准备对简繁先生的人品下一个定论,但我相信刘海粟先生的女公子刘蟾所公开否认刘海粟为江青画过裸体画的声明的严肃性!

江青作为一个已经作古的历史人物,当然无法再为自己辩护。但她的后人在先辈名誉如此被污蔑的情况下,是否应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先辈的名誉呢?特别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毛家后代还要沉默多久?!

2009.03.12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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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阅读二:刘海粟为江青画油画人体写生

摘自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修订版简繁著《沧海》上下卷之上卷第十四章:当初老师真的跟她有说不清的关系?181页-189页

刘海粟又叫打开《太湖胜概图卷》,看到其中一段题跋,大声说:“你们看,冒广生!陈毅的老师!诗名很大,给我题跋的时候已经八十几岁了。”

郁宏达问:“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刘海粟说:“1954年。当时陈毅叫我做校长,我说我不要做,我的政治水平不够。他说不,你挂个名,你不做国际影响太坏!噢——陈毅这个人好啊,他懂!懂得我的价值!那个时候党派来学校做骨干的,像臧云远,都是没有学问的,都是山东解放区的老干部,啊呦!越粗越好!他们把我的学校拿去了,我也不问,随他们去乱弄,弄得很不像样子。”他指画中一处山头,“这里是鼋头渚,是我当场写生的。我看就画这一段好了,这里很有特点。”

李老师说:“对,还有那片池塘,池塘边上的那户人家,都很有特点。”

我和吴老师明白李老师的意思,跟他一起笑。

郁宏达问:“你们笑什么?”

李老师说:“现在不告诉你,等画好了,请刘老把那段生活经历题上去,你看了就懂了。”

刘海粟也不生气,跟着一起笑,具体交待了画面的取舍与布局,又赞叹了好大一会自己的画,然后坐下来闲聊。刘海粟对郁宏达说:“南艺人才很多啊,你就是一个!现在做所长,将来可以做院长,我会培养你,向上面推荐你!”

郁宏达高兴得笑不拢嘴,却故意说别的:“吴湖帆字写得蛮好的。”

刘海粟说:“吴湖帆是我的老朋友,苏州人。这个人也死得冤枉啊!他家里的收藏不知道有多少,就是太保守。我本来想叫他到无锡学校教书,他不愿意去,他从来不肯出门的,天天吃蹄膀,吃这个大肥肉。我劝他,你不好吃得这样多啊。他说不吃难受,不吃人活着就没有味道了。”

夏伊乔做了酒酿元宵,叫我和陈世良端来给大家吃。

“那个时候苏联学院派统治,千篇一律,无锡学校全部交给臧云远管。学校给了我两间房子,我从来不去住的。偶尔去一次,到了晚上,屋里屋外都挤满了学生,年轻人都喜欢亲近我。我爱看戏啊。我去太湖写生,有两个唱戏的女学生天天跟着我,我在哪里画,她们就在边上唱给我听。从前有好的戏班子到上海,我都是要去看的,不知道捧红了多少女孩子!”

李老师说:“亚明也爱听戏。他在家里看电视,只要一踫到京戏,就叫一家人什么都不能干,统统坐下来跟他一起听京戏。”

刘海粟不以为然地问:“他也懂啊?我听戏是很有学问的!很精的!我还写过这方面的文章呢!别的不说,举个例子好了。那个时候在上海,他们请我去看《黛玉葬花》,我不要看的!他们把真的花从舞台上面撒下来,那个林黛玉的篮子里也是装得满满的花,俗气极了。梅兰芳从来不用花的,舞蹈起来,满袖都有花在里面。同画画一样的,意到笔不到,要有虚实。梅兰芳一边唱着一边舞着,满身满袖的花随着他走,林黛玉悲凉的心情全都表现出来了。你用这个真花往舞台上面一撒,篮子里也装得满满的,观众没有知识的就统统去看花了,说,噢,这个花好看,看花好了,意全部给丢掉了。”

郁宏达附和说:“幸亏是花,如果是马,那舞台还……”

刘海粟打断他说:“还有一个笑话,要讲给你们知道。徐秀兰演《红楼梦》,贾政发怒了要打宝玉,就真的弄了条板凳捆在舞台上面打,打打打打打打打,啊哟,真的捆起来打!”刘海粟笑得浑身颤抖,“导演为了迎合观众,越来越俗气,就像画连环画一样的。我指出来了,他们就打我‘右派’,说我反党。现在知道我的苦心和我的价值了。”

刘海粟压低声音,对郁宏达说:“今天我不是挑拨你啊,许多人跑来同我说,我被打成反革命的时候,你专门跑到上海去怎么样怎么样。我说这是另外一回事,他就是打过我,他是个人才,很能干,我还是要推荐他。要就是论事!中国人坏啊,都是要搬弄这种是非的。”

郁宏达的脸色唰地变了,急切地说:“刘老,这一点我要向你解释清楚,当时1971年对你宣判,上海发来一个电报,说刘海粟是现行反革命,几月几号开宣判大会,要学校派一个人去参加,当时的革命委员会主任就叫我去……”

“就是你自己要求去的都不要紧。”

“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就是你自己要求去……”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刘老你要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同你说了。这都是人家告诉我的,挑拨啊!那天我是被骗去的,说好了去参加一个批判大会,好好交待罪行,结果到了那里就宣判了。荒唐透顶啊!”

“我记得刘老当时你昏倒了。宣判大会之后,公安局给了我一份宣判书,你的罪名是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判了25年。”

“后来我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上海办的,完全是中央派下来的特务,把我的家搜查了一遍又一遍,所有与我有关的外国朋友日本朋友,一个一个去调查。”

我问:“判了25年!有没有去服刑?”

郁宏达说:“当时因为刘老身体不好,所以监外执行。第二年刘虎回来,这个刘老你恐怕还不知道,刘虎回来之前,外交部通过上海市公安局给学校打来一个电话,说刘海粟的儿子跟中国驻联合国大使黄华有良好的关系……”

刘海粟说:“刘虎的地位很高的!”

“他是联合国的秘书长助理,说要回来看望父亲,结果上面叫赶快给刘老脱帽子。也就是说,判刑的第二年就没有事了。”

“当时判我刑的时候,说刘虎是洋奴卖国贼,把我家的刘虎照片统统撕掉。其实刘虎对中国做了很多贡献啊!”

“这一点当时是肯定的,刘虎为中国加入联合国做了不少工作。”

刘海粟交待郁宏达:“这些情况都是历史啊!你应该公开讲出来啊!”他又交待我,“这些你都要记下来,以后写传记回忆录都是重要的材料。现在很多事情我不好讲,也不能讲,我的自传都不能写的。我只能说,俱往矣!”刘海粟大笑,“我有两句词写得非常好!忆往昔,何须增慨!一切都只能向前看啊!”

“我也听说过刘老你今天的说法,说我斗过刘老。其实我没有斗过你,我只是领导派去参加……”

“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你就是斗过我也不要紧,我不计较的。我很懂啊,这些都不是你们个人的事情,是中央的事情。我到北京就大声疾呼,这是永远的惨痛教训,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夏伊乔笑呵呵地打岔说:“好咧,别人都吃完了,就剩你一个人了。”

我喂了刘海粟一个元宵。刘海粟把元宵含在嘴里咬了几下,又急着说话:“刘虎回来,他们不让他到我家来……”元宵汁顺着刘海粟的嘴往下流。我赶忙用面巾纸帮他擦掉。刘海粟囫囵吞下元宵,“结果媳妇不愿意了,一定要到家里来,媳妇是英国人,这样他们才让他来的。”

夏伊乔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刘海粟。

刘海粟翻了她一眼,张开嘴,我把一个元宵喂进去,他囫囵吞进肚子。“你们知道林风眠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因为有一个外国老婆,就说他里通外国。其实就那么一个普通的法国女人,又没有知识的,有什么要紧?”刘海粟又吞下一个元宵。夏伊乔问:“凉不凉啊?”刘海粟说:“蛮好,蛮好。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们,我还是热爱社会主义,热爱党的。我不是光对你们说,我在香港的行动就能证明我是伟大的!蒋经国亲自派我的侄子来哭劝我投奔自由,我都不为之所动啊!”刘海粟叫我把碗拿开,说不吃了。

郁宏达说:“那个宣判,我们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家里收藏的一张报纸上,有江青的事。一面是你的画,一面是江青的照片和消息。”

“她本来不叫江青叫蓝苹,我留这张报纸是因为上面有我的画,我真的不管她的事的。”

“当时‘文革’期间《公安六条》规定,凡是攻击-和-司令部的人,就是现行反革命。刘老是因为这个被判刑的。”

“那个时候她与赵丹同居,品行恶劣得一塌糊涂!我根本看不起她!有一个事情我始终弄不明白,-这个人我很佩服,气魄很大,学问也很深,但是他为什么会要江青这样的女人,我弄不明白。”

李老师说:“延安当时没有美女!”

刘海粟大笑,说:“像江青这样的女人,老实不客气讲,送给我我都不要!当年我很风流的,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蓝苹要见我都见不着的,啊哟,难看死了!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们的!这方面的故事很多啊!当初吴蕴刚、赵丹都是一天到晚在我家里的。”他对郁宏达说,“我不是鼓动你,但我要老实讲,南艺就是要靠像你这样的人,以主人翁的态度才能办好。当然这不是争位子,是当仁不让!”

晚饭时,刘海粟对我说:“像郁宏达这样的人很会见风转舵,中国都是这样的人才能够做官,不断地爬上去的。”

我说:“老师既然知道这个人不可取,为什么还要那样鼓励他?”

刘海粟说:“这个你不懂。他做不做得了官,同我鼓不鼓励没有关系。以后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做,我不能得罪他。你也不要同他搞对立。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比李国杰圆通,师母一生气,他就先把毛笔给你了,说明他很懂得做人。”

我不由地骂:“李国杰根本就是一条狗,书记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刘海粟说:“不要一不高兴就骂人。狗也没有什么不好嘛,他不会咬主人,忠心耿耿。一个人做事,身边是需要几条像李国杰这样的狗的。老实说,我一辈子经历得太多了,都是在关键的时候弄你出卖你的,像李国杰这样的狗,也是不可多得。你一定不要同李国杰搞对立,一切由我来处理。”

饭后,到二楼画室,喝了几口茶,刘海粟感叹说:“人世间啊一句话,陆离光怪!当初宣判我的时候,突然有人站起来喊打倒刘海粟,捍卫‘中央文革’!我抬头一看,就是这个郁宏达,他的那副嘴脸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有好一会,刘海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茶。然后,他说:“1935年的夏天,我刚从欧洲回来。这是我第二次去欧洲,噢——名气大极了!那个时候蓝苹同赵丹合演话剧《娜拉》,有一些影响。赵丹原来不叫赵丹,叫赵凤翱。这个人聪明极了,就是比较爱冲动。当初他刚到美专,就同成家和一道斗争傅雷,还打了他。赵丹本来准备去法国留学,继续深造画画。这个人如果坚持画画,一定会有大成就的。不过他后来搞戏剧电影,成就更大些。很多人说,赵丹改做演戏是因为偶然,其实不是的。他在美专三年始终是学校剧团的骨干,一直很活跃,也非常爱出风头。毕业的时候他们搞了一个毕业公演,演出话剧,他演男主角。我当时在欧洲还没有回来,听说演得非常成功,这样才被一个叫张石川的电影公司老板看中。很多事情表面看看好像很偶然,其实都不是的。你如果不是那块料,平时没有做很多的积累,给你再多的机会也不行。

“他们在上海金城大戏院公演,一个很大的海报,上面写着赵丹和蓝苹两个人的名字。那个时候赵丹在上海已经很有名了,蓝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天,赵丹请我到一品香吃饭,我就问起这个蓝苹。赵丹很聪明,他说校长如果有时间,吃完饭我陪你去见蓝苹。我也是一时高兴,就答应了,否则以我当时的地位,她要来见我都是不容易的。吃完饭,就去了。他领我到他们的排练场,几个人像金山、应云卫,本来就熟识的,见了面很客气。墙边有一个穿旗袍的女孩子,踱来踱去,在那里背台词。赵丹告诉我那就是蓝苹,就招呼她过来,告诉她,这是上海美专的校长刘海粟。蓝苹一听我的名字,很恭敬地向我鞠躬,说我在赵丹那里拜读过先生的大作,崇拜得很啊!蓝苹谈不上怎么样漂亮,同我的许多女朋友都是不能比的,但是她的个头比较高,身材不错,皮肤非常好,说话举止也算大方得体。”

看刘海粟的心情不错,我大胆地问:“江青为什么在乎老师身边有关于她的东西,是不是当初老师真的跟她有一点说不清的关系?”

刘海粟大声地噢了一声,虚着眼睛摇头,很感慨地说:“人世间有许多事情说不清楚啊!谁也不会知道,一个同你做过模特儿,同你……被你冷落不要了,这样的女人,后来竟然成了皇后娘娘!这要是换作在古代的时候,连头也要给杀掉了,还要弄你一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我这个侄儿刘狮当年很风流啊,他同赵丹他们时常有来往,后来由他出面把蓝苹约来给我画过两张油画。前面一张是清晨欲醒还睡的姿态,后来一张是像安格尔那种样子的躺姿。噢——尤其前面一张我花了很多功夫,画得好极了!一大清早,太阳光线还不是很强,淡淡地从窗帘外面透进来,噢——美极了!每天早晨只有那么一歇歇功夫就过去了。那个时候蓝苹好像很忙,来的也是断断续续。所以这张画我画了很久才画完。蓝苹这个人单说外表并不出众,但是她身上的……都非常好。还有一点,这个人倒是有一些艺术天份的,你同她说什么,她都能理解。你晓得吗?在毛之前还有一个唐纳,蓝苹躲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还为她自杀!这件事情当时在上海闹得很厉害,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理解。为什么呢?因为有一种女人面相一般,但是身躯非常优秀。蓝苹就是这种女人。她好的东西都遮在衣裙里了,一般人不知道,所以不理解。只有真的见过了,你才会着迷!”

刘海粟长长地吁气,接着说:“赵丹也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啊,因为他同蓝苹同居过,所以被整来整去,最后给整死掉了。我还算幸运,‘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来了一群小孩子,红小兵,把我的素描、油画,统统拿到院子里烧,中间就有那两张蓝苹的人体油画。再后来,来了一批‘四人帮’的特务,住在我家里搜,不停地审问。我猜想他们是冲着那两张画来的。这个时候幸亏已经被烧掉了,要不然就不得了啦!”

沉默了一会,刘海粟神情严肃地嘱咐我:“我是对你信任,才同你说了这么许多,这种事情一定不可以拿到外面同别人乱说的!要说,也要等到我百年之后写我的传记回忆录的时候。这一点,你一定要懂得啊!”

我连声保证。

刘海粟平静地摆摆手,说:“好了,不谈了,时间不早了。你去楼下看看师母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要开始工作了。”

我把刘海粟架起来,扶到画案前,然后退出画室,关上门,看手表,时间是深夜11点3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