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君子有不战的有古今:朱鸿林:静施培灌待花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20:31:27
静施培灌待花开-访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教授朱鸿林

朱鸿林近影     

    初秋的黄昏,暮色初沉。在一天喧闹之后,香港中文大学渐入寂静。冯景禧楼,历史系廊上,131办公室,记者拜访了朱鸿林教授。

    遗憾:门下还没有来自西部的学生

    走进朱鸿林的办公室,扑面的感觉是因书多而显得空间局促,仅有书桌旁的一张圆凳容访客落座。不过,这样一来,和朱鸿林交谈,倒显得距离更近了。朱鸿林谈话语调平缓,其间因担心用词不为记者熟悉,多有表述上的斟酌和调整,颇显平易近人的儒雅君子之风。

    专门研究明史和宋元明清初思想文化史的他,求学于海外中国学研究的重镇普林斯顿大学,师从已故普大东亚系著名的牟复礼教授,走的是考据明、义理明和弄清事实、然后推理,结合传统中国学术和近代西方史学的研究路数。他是2000年到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任教的,此前他自博士毕业,一直都在研究室工作。用他的话说,到中大任教,是因为“在研究室呆得太久,想走上课堂,与学生交流;也想培养一些人才”。

    返港之后,朱鸿林招收的第一个学生来自内地,当时他的收徒计划是希望在退休前能培养出10名来自内地的博士生。这既是香港回归后与内地往来日益增多的环境使然,也是他的刻意选择。“希望自己能训练一批青年人,让他们经过努力研读,在学有所成后,回到内地,做些实际的教研事情。”朱鸿林说。

    他门下已经毕业和将要毕业的博士生有9位,对这最后一个缺,朱鸿林有一些特别的期待: “本来有招收来自西部、也能回到西部的学生的意向,但因种种原因,这目标还未实现。但愿最后一位学生能将这计划落实。”其实,朱鸿林有更为“理想”的授徒意念,就是“希望内地每个省和直辖市都能出一名自己训练出来的学生。”

  师训:回到内地服务社会、献身文教

    内地学生赴港就读,有一部分是将这段求学经历作为日后再出国深造的跳板,但对朱鸿林的学生而言,毕业后回内地“服务社会、献身文教”,是入师门之初老师对学生提出的期望,也是师生间就学有所用问题达成的默契共识。目前他指导毕业的5名博士,均已如他所愿,回内地就业。“我选学生不是选最聪明的,而是选最有诚意的。”这是朱鸿林教授选学生的最高标准。他的理由是,诚意和志气是很重要的,其它则都可以训练和补救。

    朱鸿林讲话少有重复,但却一再提到“教学生是件幸福的事”。他说能指导学生,并看着他们有所进步,是件幸福的事;学生不怕辛苦,对老师而言,也是促进。

    在学生眼里,朱鸿林是严师,特别是在指导学生毕业论文的撰写上。论文篇幅长、引录的文献多,有引用不到或误读的情形,他必会严肃指出,就连措辞、标点等具体问题也毫无遗漏,删改满纸;一遍下来,可过千处。其实,朱鸿林很少批评学生,是他对学术的尊敬和对工作的严肃态度,令学生沉浸其中,受其感染。他为学生确定论文选题,一般不会硬性指派,多根据他们的兴趣和能力来定,既严格督责,也留有充分自由。用他的话说,选题是因应学生的愿望和题目本身的研究价值,而不是因应他自己的愿望和工作方便:“我觉得同质性不要太高,最好每个人各有专长。”也是同样的理念,朱鸿林的课题从来不让学生帮忙去做。

    朱鸿林不但课徒甚严,对自己的学术也要求甚高。他在1983年提交通过的博士论文在历史学界获得甚高评价,20多年过去了,他至今仍未将之出版。他说,“再补充、完善一下更好”。

    分别:“人生太奇妙了”

    平日里忙于传道、授业、解惑的朱鸿林,偶有机会,也会携学生同游香港,爬山、看海……

    记者在离开香港前最后一次见到朱鸿林教授,是与他一道驾车送今年毕业的学生在晚餐后返校的途中。透过车窗,看得到香港通往深圳的火车轨道,看得到掠过空中的夜航班机,看得到师生曾登山行过的远处吐露港口的灯火…… “人生太奇妙了”,朱鸿林轻轻地说了一句。

    朱鸿林送给这位学生的毕业礼物,是他早年在普林斯顿大学做的一本附有笔记的资料集,“希望能对你有些用”。这本簿子曾随他辗转美国、香港等地,纸张已经泛黄,但字迹仍旧清晰……(记者 赵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