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河道总督:《长沙药解》闲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16:48:44
想到哪就顺手写两笔,没有章法大家勿怪。
《长沙药解》是黄元御理论体系中最为重要的一部书。之所以说黄元御的学术思想可以自成一派,主要还是因为理论著作的完整。
很多朋友都不认同中医流派间的巨大差异,认为中医是门统一的,兼容并包的学科。这么说没错,各流派之间确实有着共同的基础,但是着眼点得不同使得各流派见的认识与方法存在着很大的差别。比如说,人是怎么来的?黄元御说,人先有祖气,祖气分升降,升降化四维,即:中气——脾胃——肝、心、肺、肾。有点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得得意思。而郑钦安就认为,人先有君相二火,二火相合生中土。即:心肾——脾胃——肝肺。不同的认识就造成了两个人治法的巨大区别。二人同为重阳派医家,但是黄元御更注重中阳,即先调脾胃再有肾阳与君相二火。郑钦安则侧重心肾阳气,即先调心肾再及脾胃。至少对于初学者来说广读各家学说未必是个好的入门路径。中医入门一定要有条主线,再辅以各家学说方成圆满。就好比盖楼,框架只能有一个,添砖加瓦却可以海纳百川。
黄元御的理论体系十分完整,包括对经典的解读,对外感内伤的治法,尤其是对药性的理解。为什么说药性尤为重要呢,因为《药解》可以说是黄元御思想的枢纽,医理无非是“认识+方法"。比如说,水寒土湿是病机认识,温燥水土就是治法。但是如何温燥水土就要靠药性来贯穿。
各流派的的药性理论也是完全不同的,伤寒中留下了“是什么”,内经留下“为什么”,这两者之间怎么连接,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半夏止呕,诸家都承认,但是半夏为什么止呕就说法不一了。我们的中医教材就存在这样的问题,张家的方,李家的法,赵家的药解搞得初学者无从下手。

说点正经的。。。。。。

长沙药解怎么读,首先是目录问题。目录四卷,怎么分的累呢,卷一,土药。依次是,木药、金药、水火药。
剩下的就是结合理、法去一一对应着读。

先分清同类药的区别,比如中土药,甘草,人参,白术,薏米。。。。各有什么偏性,比如说,甘草,纯粹的建中气;人参,带有温阳的生津的作用。白术带有生津、化湿的作用;薏米也有化湿的作用。那么人参和白术的生津有什么区别?人参是直补五脏津液,白术是化水湿为津液。薏米和白术的化湿有什么区别?白术是燥土的,薏米功效比较多,清气+燥土+利水。。。。。。

然后是各药的副作用,比如白芍,地黄都润木,但是白芍性凉,火衰慎用,地黄泻下,便溏慎用。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药解》的总结性论述,这个总结性论述是其他书中没有的。这个总结一般在各药最后一两段。
比如,《药解·薏米》最后一段:
     “百病之来,湿居十九,悉缘于太阴脾土之阳衰也。泻湿而燥者,未必益气清金,而利水者,未必补中。能清能燥,兼补兼泻,具抑阴扶阳之力,擅去浊还清之长,未可得于凡草常木之中也。”
    这一段是重要的“化湿六法”:1、燥土,2、益气,3、利水,4、补中,5、扶阳,6、还清(还津液)。。但是寻常草木不可能六法皆全,故当权衡病机择药而用。
再举个例子:《药解·干姜》倒数第二段:

“五脏之性,金逆则生上热,木陷则生下热。吐衄呕哕、咳嗽喘促之证,不无上热,崩漏带浊,淋涩泄利之条,不无下热。而得干姜,则金降木升,上下之热俱退,以金逆而木陷者,原于中宫之湿寒也。干姜温中散寒,运其轮毂,自能复升降之常,而不至于助邪。其上下之邪盛者,稍助以清金润木之品,亦自并行而不悖。若不知温中,而但清上下,则愈清愈热,非死不止!此庸工之遗毒,而千载之奇冤,不可不辨也。”

这一段是“清虚热四法”:复升降、温中、清上下、清金润木(即:生津养血 或者叫 润肺柔肝)

再如《药解·半夏》倒数第三段:

“甲木下行而交癸水者,缘于戊土之降。戊土不降,甲木失根,神魂浮荡,此惊悸眩晕所由来也。二火升炎,肺金被克,此燥渴烦躁所由来也。收令不遂,清气堙郁,此吐衄痰嗽所由来也。胆胃逆行,土木壅迫,此痞闷膈噎所由来也。凡此诸证,悉宜温中燥土之药,加半夏以降之。其火旺金热,须用清敛金火之品。然肺为病标而胃为病本,必降戊土,以转火金,胃气不降,金火无下行之路也。半夏辛燥开通,沉重下达,专入胃腑,而降逆气。胃土右转,浊瘀扫荡,胃腑冲和,神气归根,则鹤胎龟息,绵绵不绝竭矣。”

这一段讲“不降诸病”即:神、火、气、胃。

多的例子就不举了,抛砖引玉。


黄元御讲药性,一般思路比较直,不会出现一个药一大堆功效的事情。反正是从升降上找突破点。比如桂枝,主流认为,解表、通经、助阳、平冲降逆。黄元御认为就一个,疏肝。解表:是因为肝主营血,解营郁表证。通经:肝主血,主升。助阳,桂枝升肝生的是阴中阳魂,阳魂升极方为心火。平冲降逆:这个就得结合黄元御的医理来解释了,黄认为,其上冲胸,是肝气的异常疏泄,肝性生发,欲升不得必寻他路,或走下窍为漏、泻、遗、溺。泻相火,为膀胱湿热。或不得发则有郁而化热。反则其母,迫肾气寻肾经上冲即为此证。总之治法只有一个:疏肝!


再就是用量,《药解》不讲用量,《心源》、《悬枢》用量基本就是二钱、三钱。没啥变化。实际上用量本来就没有定法,全在权衡病机的侧重与轻重。《心源》、《悬枢》诸方只是立个框框,内容还得“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比如,黄氏附子一般就是3钱,实际应用中,完全可以按照火神派的计量去用,只要辩证准一百两百都没问题(当然煎服法得严格,附子先煎一小时,期间不能断火不能添水)。按笔者经验,黄氏的方+火神的量,效果比单纯的火神或者黄元御方子效果还好些。总之不可拘泥于2、3钱的死板用量。至于这一钱是多少。各朝代不一样不能通用,清朝是1钱=3.69克,1两36.9克,1斤=16两=590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