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高速收费标准:六福闲人(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1:48:08
出世吃过饭,魏晋风度的金六福本打算飘逸地溜回去接着睡觉的,可是转念一想杜美人和季老头要出门,两年多了,这可是头一遭啊,牢头不在家,他可以探探门在哪里。打定主意,一边打着哈欠往房间飘,一边眼睛瞄着那两口子的走向。他是不会跟的,杜美人可是狡猾大大的。
美美地睡到中午,醒了不见雪豹,金六福推门出了房间。经过镜子,顺便看了一眼,粲若星子?星子真是这样的?为啥他娘从来没夸过他?
出了门,不见雪豹。四处转了转,不见雪豹,连季白萼也不见了。忽然想到,杜大美人让小白鹅烧饭,难道这丫头真在厨房?飘了几步,似乎闻到了怪怪的味道,深吸一口气,的确——怪怪的,像是把骨头烧过了又用水炖上了——水里面估计加了一斤酱油。
顺着味道飘到厨房,只见一丝丝炊烟正从厨房的门窗缝隙里争先恐后地逃窜出来。嘿嘿一乐,难道小白鹅在玩“火烧厨房”版的林冲夜奔?
掌风一动,门窗开启,一团子烟扑面而来,金六福虽退得快,可那刺鼻的味道还是钻进了些。然后他看见两个灰不溜丢的人影追随着烟出来了,还一边咳嗽着。
抱着肩膀,金六福摇摇头,这呆鹅,他要是不开门窗她估计就把自己做成烟熏白鹅了。
“小姐,这饭我来做吧,您还是别添乱了。”晓雪说道,顺手抹抹眼睛。呛死了。
“不,我和你一起做。”季白萼坚持的声音。
“行啊,小姐,你一会儿负责给我那盘子好了。”晓雪说道。
“啊?这么简单的活儿?”季白萼惊讶的声音。
“小白鹅,你还是别添乱了,我可不想吃烟熏白鹅。”金六福说道。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坚决不能让小白鹅烧了厨房。
说着话,一缕微风迎面而来,金六福下意识后退,身后追着一个灰不溜丢的身影。离开厨房远了,金六福停了脚步,抱着胳膊笑着看季白萼脸上灰一块白一块的小花脸。
“金六福,你跑什么?”
“你追我我当然要跑。”
“我为什么追你?”
“你为什么追我?”金六福做思考状,然后恍然大悟:“因为我比较玉树临风吧。”
“金六福,你要是也叫玉树临风,那大猫就是风华绝代貌比潘安羞煞卫玠了。”季白萼说道,露出了小虎牙示威。
“呀!这是个问题。”金六福食指点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思想者的德行:“既然大猫在你眼中上天难寻地上没有的,你追我干吗?”
“我,我哪里追你?”
“你没追我?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追你。”
“为什么追我?”
“因为你跑。”
“你追我我当然要跑。”(不知道颜紫萝听到这段话会不会气得吐血。)
静默了一会儿,季白萼瞪着金六福:“我追你是因为你说我是烟熏白鹅。少在那里混淆视听。”
金六福呵呵笑了:“烟熏白鹅也没错啊,回去照照镜子,瞧瞧你的扮相,还没有烟熏白鹅好看。”说完飘走了。
季白萼摸摸脸,对追赶金六福失去了兴趣,想着要照镜子便往自己的卧房走。还没到,就见自己两个哥哥走过来,见到她都是一愣。
“萼儿,你烧山啊?”季寒武问道。
“呃”季白萼无语。
“去洗洗吧萼儿,不好看了。”季志留说道。见她点了头又继续往前走,季志留问道:“萼儿,中午有饭吃吗?”
季白萼回头,龇着小虎牙:“哥,你看烟熏白鹅如何?”然后扭头飘走了,顺带抽出腰带中的软剑划出一扇雪。
“又被小六欺负了。”季寒武笑着说道。
“咱家妹妹是不是可怜了点?”季志留说道。
“小六也挺可怜的,快三年了还没待傻。”季寒武抻个懒腰:“小六啊小六,不如从了算了。”
季志留思索片刻点点头:“他从了也不吃亏。对了,寒武,大美人和老头鬼鬼祟祟出门做什么去了?”
“逮兔子。”季寒武说道。
“兔子?逮一只了还要逮?难道大美人和老头决定再生一个?天啊!”季志留说道。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季寒武忽然念道。
“啊?季寒武,你是说两个老小孩儿去逮雌兔子?”季志留问道。
季寒武点点头,然后两人对视一眼。
“你说,那雌兔子要是逮住了,大美人是不是会想玩小兔子?”
“绝对会。”
“小兔子好玩吗?”
“应该不好玩。”
“那怎么办?”口气里有一丝期待。
“啊哈哈,好久没找小六练轻功了,今天晚上比划比划。”
“嗯,好。”晚饭时分,杜美人和季老头在夜雪中“嗖”地飞进了门,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女婿呀,你当年为什么想跑来昆仑山啊?”杜美人问道。
“听说这玉虚峰上有一位仙女,来找找看。”金六福说道。他能说他是来找高手过招的吗?不能,太丢人,高人没找着先把自己弄丢了。
“哦。”杜美人点点头,和季老头窃窃私语了会儿才高兴地吃饭。
金六福和季氏兄弟迅速交换了眼神。
一夜无话,山庄里安静得只有雪落的声音。
接连几天,杜美人和季老头出门时间越来越早,回来的越来越晚,有两次他们回来去看金六福,见他已睡成了卷饼便放了心。这天吃过晚饭,两个“猎人”还没回来,四个人各自晃回房。因为杜美人的刻意安排,所以金六福和季白萼的卧房只隔个小墙头。想当年,杜美人还没事念叨:“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当时金六福嘿嘿干笑,还好,这小墙头两边都没有花啊草啊的,所以肯定不是念给自己听的。关键的是,小白鹅就算是玉的,也只是只小玉鹅,没法浮想联翩——话说,他老娘那几只黄玉狮子可是比小玉鹅好看。
“小白鹅,你一会儿干什么?”金六福问道。
“给大猫洗澡,这个懒家伙好几天没洗了。”季白萼捏捏走在她一边的雪豹。雪豹也许是理亏垂下了脑袋。
“小娘子,低头装鸵鸟是没有用的,要洗心革面。”金六福轻拍雪豹柔软顺滑的背。
季白萼斜睨金六福:“五十步笑百步,大猫就是你带坏的。”
金六福挑挑眉毛:“小白鹅,你这是诋毁我,我可是天天洗澡的。”
“我怎么没看见。”季白萼说道。
“你想看?”金六福对着季白萼眨眼睛:“那今天你来看看,我一会儿就洗澡了。”
季白萼的脸一下子红了,拽着雪豹快步回房了。金六福嘿嘿干笑几声几个跳跃也回房了。过了一刻钟左右,山庄里忽然传来几声狼嚎,金六福房间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个白色夜行的人影出现,正欲跃上房顶,又改变了主意,小心到了墙那边的屋子前,只听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大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金六福那个家伙是天底下第一个邋遢的,你还跟他学,瞧瞧你这个脏样子,再混下去别说自己是雪豹了,你都成泥球了。”季白萼的声音。
金六福摇摇头,小白鹅有洁癖,这昆仑山一到了冬天想看到点黑色的土青色的石头都难,雪豹就是想把自己弄脏也得找着地方翻滚啊。撇撇嘴笑了,金六福飘然离去,奔着狼嚎的方向。
昆仑山上的雪仍旧下着昆仑山下,三个宽袖白袍的青年男子顶着和衣服不和谐的发型相顾无言。
“小六,你去哪儿?”季寒武问道。
想回家。
可是如果他老娘知道他跑出来一趟就被关了两年多一定会笑死的,所以
“随处走走嘛,在山顶上待那么久也该下山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记点什么风俗人情回去跟他老娘显摆,应付他老爹那双深沉的眼睛。
“好啊,妹夫,你接着逛,我和志留要去中原走走,咱们,京城见。”季寒武说道。
妹夫?金六福嘿嘿笑着看季氏兄弟。
“这话不要乱说,污了的可是小白鹅的个闺名。”金六福说道。
季志留拍拍他肩膀:“小六,你死命地跑吧——不过,你是跑不掉的。杜美人认准的事儿天王老子也没办法让她回头。”
金六福眨眨眼:“此话差矣,杜美人可是自己说若是我跑出山庄就是自由身的。”
季氏兄弟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你觉得可信吗”
金六福捋下头发:“那就看看再说,得了,您二位,北京城御膳房见。”
说着话已飘然走远,那宽袖长袍在风雪中迎风招展,很有御风而行的气势。
“妹夫,趁着自由,好好玩玩吧。”季志留对着那剩下个小黑点的人影说道。语气认真。看见不该看的花开两朵,表那只醒目的。
离开了昆仑山的金六福一路疾行,目的只有一个——多见着几个喘气的活人。不过,死冷寒天的,加之他一身怪异的行头,就算有人也在瞥见他的时候早早闪了,没办法,他一身雪白的大衣服加上披散的长发有点像山上冲下来的雪妖。
金六福也自知形象怪异,可是这荒无人烟的,他上哪儿去买套新行头?再说,他还真是挺喜欢这衣服的,宽松自在。真让他扔他还舍不得呢。基于这种心理,金六福晃过好几个小镇子之后楞当自己近视没看见衣帽店。
晃了很久,冬天快过去了。西北大地上有了隐隐的盎然生机。金六福虽不舍那衣服,可是总不能这么灰突突的还穿着吧?那就成泥球了。忽然想起大猫,不知道被小白鹅给折磨成啥猫样了。
换了套衣服,金六福开始悠哉游哉地在西北大地上乱逛,日子倒也逍遥,只不过总要担心杜美人和季老头的从天而降。
一路飘到了三月,下旬的时候忽然碰到了一片盛开的桃花林,金六福高兴地穿过桃花林之后喃喃道:“乖乖,忽逢桃花林,还真的是夹岸数百步。小爷我找找,没准儿真有不知魏晋的桃花源。”转念一想,不成,刚从隐居状态释放,万一这桃花源又是个笼子还是算了。
桃花刚刚盛开,地上还没有多少落花,看去,林中也没有小路,想必是少有人至的地方。金六福慢悠悠在林中走着,飘落的桃花瓣在他身边打转,偶尔有调皮的落在他头顶和肩膀。
风和日丽的天气适合睡觉。金六福想着,被暖暖的太阳晒得有了睡意。眼珠子左转右转选了棵看起来开得很茂盛的大桃花树“蹭”地窜了上去,和衣靠着树干美美地睡了,许久未剪的头发虽然在后面束了一束,可是风一吹还是轻轻飘起了些不安分的,远远看去,还真有点睡美男的意思。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咕哝的“桃子,好吃”之类的呓语。
睡啊睡啊,金六福在夕阳西下时分转醒,看着粉红的桃花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
“还以为是柚子,原来是太阳。”金六福摸摸正叫着的肚子:“别吵了,少吃一顿都不行。吃才吃才。”
轻飘飘落地向河边走去,春天了,冬眠的鱼不知道醒了没有。没醒的话他只好挖冬眠的青蛙来吃了。
淙淙河水在这无人的地方显得欢快,河面上倒映着天上火红的云彩,水都有了动感。金六福站在河边望了望,没有鱼?这么温暖的河水里居然没有鱼。
有些失望,金六福认了命要去对青蛙进行秘密搜捕,折了根树枝作为逮捕工具,因为此事驾轻就熟,所以没多大一会儿金六福就逮捕了好几只“不拒捕”的昏迷状青蛙。打算拎着到河边洗洗干净,没走几步见某个枝头飘着一样红色的东西,基于好奇的心里,金六福轻轻一跃,将那红色东西拿到了手,竟是块红纱,不禁将嘴巴张成了“O”型,红纱——脑袋中第一个想起了女鬼,还是聂小倩那种女鬼。按说这荒郊野外的此时有人已算怪事,要是还是个女人
想了想,女鬼跟他也没关系,他还是老老实实洗青蛙准备晚饭,又看看红纱,不错,可以用来包青蛙。
走到河边,金六福一下子愣住了,眼睛一下子由星星瞪成了满月,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马上背过身。
淙淙河水的声音大了点,还哼着维吾尔小曲。
如果河水会唱歌,不是河妖显形就是有人闹鬼。
此刻呢?
小曲还哼着,惬意的很。
“咳咳!”金六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很好,小曲停了,换成了尖锐的嚎叫,将山气日夕佳时正相与飞还的鸟吓得队形都乱了,估计胆小的直接做俯冲迫降了。
河中央唱曲的缩进水里,瞪着喷火的眼睛看金六福的背影叽里呱啦说了一阵什么,金六福一字不懂,不过按常理推断,肯定不是情意绵绵的话,大概应该是登徒子下流之类的。
耸耸肩膀摊摊手:“小妞,你会说中原的话不?否则你别浪费力气骂了,小爷我听不懂。”
“你这个下流坯子、登徒子、好色之徒,偷看本小姐洗澡。”脆生生喷着火的女声,说着生硬的汉语。
“哈哈哈”金六福笑了:“错了。”
听着后面“哗啦哗啦”“窸窸窣窣”的声音,金六福知道那女子在出浴穿衣服。一阵阴风袭近,金六福轻飘飘回身,轻松抓住那女子的手腕。离近了看,很维吾尔族长相的女子,深目大眼高鼻梁,很美,一袭红衣。
“原来竟是个美人儿。”金六福做出一脸垂涎色鬼状欺近那女子,只见她柳眉倒竖,双目圆睁,殷红的嘴唇咬了起来。
“混蛋,你放开我,下流坯子。”年轻女子大叫,大有上前咬金六福一口的架势。
“美人儿,小爷认识的女人都说小爷风流,你怎地说小爷下流?”金六福拉着她的手腕又近了些,眼睛和她对视:“看清楚,小爷的眼睛可是很坦荡的,就算看也是明着看,偷看的事小爷做不出来。所以”拉个长音:“为了惩罚你胡乱给小爷扣帽子,小爷要下流一次惩罚你如何?”
“死中原人,鞑子,放开我,否则我让你断子绝孙。”女子的声音震得金六福有点耳鸣。
眉毛一挑,邪邪地笑了:“我又不会娶你,小爷的男娃娃女娃娃和你没有关系,怎么会断子绝孙?”
女子的脸气得红了,和天边灿烂的云霞有得拼。
“呀呀呀,美人儿,你这生起气来还真是艳若桃李啊,美则美矣,脾气太火爆,小爷没了兴致。”随意松开她的手,金六福轻轻一跃立于树梢之上:“趁小爷我还没反悔,你快快逃命去吧!”一副手下留情的样子。
女子忽地腾空飞起,手里的刀子冲着金六福飞来,被金六福轻轻弹落:“呀,你衣服散了。”
女子落了地,迅速查看衣服,然后恶狠狠地抬头看吊儿郎当的金六福:“臭男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真啰嗦,比我家小娘子还啰嗦,走吧走吧,别迷路,小爷在这里烤青蛙等你。”金六福随手折了枝桃花,自言自语说道:“红花绿蛙,美哉香哉。”一个飞身落地冲着河边那几只躺在红纱上的绿蛙去了,抽出红纱向那女子抖了抖:“这个,你不要了吧?”
“还给我。”女子娇叱。手抓着领口冲了过来,气呼呼地扯走红纱。
“小爷也没说不还,呵呵,便宜你了,还带着肉味呢。”金六福悠闲地蹲着洗青蛙:“小妞,不要以为小爷会分你一只青蛙吃,小爷自己还不够呢。看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快回家吃饭吧。”
“哼,你等着,有胆子的别跑。”女子狠命跺了跺脚,气呼呼施展着有些不太稳的轻功走了。
金六福串好青蛙起身,自言自语道:“有胆子也不是用在这地方的,不跑?小爷又不是岿巍不动的昆仑山”
美滋滋地捡了枯枝生火,闻着渐浓的烤肉味,金六福从腰中那小小的百宝袋中拿出些盐巴撒上。
总算吃饱了,金六福满足地拍拍肚子,嘹亮地打个饱嗝:“此等生活,夫复何求啊!”感慨颇深。
夕阳已落下了,只留天边一抹红晕。金六福忽然有些想家有些想念昆仑山。这个时候,不知道老爹老娘在做什么?吃饭?散步?下棋?摇摇头,不对不对,基本她不下棋,下棋是他老娘的痛脚,和陈醉下棋都输的人。又想想他老爹,老爹在沉思?总之是不能在批奏折。也许在念经书。他娘说,曾经他老爹有出家的念头,看在一家子老弱妇孺的份上才没出家。他后来问他爹,为啥不出家?他爹很严肃地说了句:“你认为你娘能养活你们吗?”然后他明白了,拖累他爹出家的罪魁祸首是他那个不能自力更生的娘。
“慈母手中线,却不会缝衣。不知往哪缝,不盼儿速归。谁知游子心,思亲双泪垂。”金六福胡乱念着,拿着根小草当牙签行走在桃花林中,边走边思索一个严重的问题:哪棵树舒服呢?
深夜。
远处山中偶尔传来几声狼嚎,金六福枕着胳膊仰面看星星,这狼嚎让他想起大猫来了,如果这寒冷的夜里有大猫抱着取暖,该是多么舒服的事。不知道杜美人和季老头是在跳脚还是已出发来逮人了。
星星一闪一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夜半借钱清晨鸟语花香中醒来,金六福想进趟城逛逛。到溪边捧水弄湿了脸拍拍肚子:“今儿犒劳你一下。”
进了城已快晌午了,大太阳底下,回部特有的绚丽服饰让金六福眼花缭乱,他娘说,满人的衣服很花哨了,看得她直眼晕。在他看来,相比回部女子的衣服,他老娘的衣服实在很朴素了。
虽说穿着回部男子的白色“袷袢”,不过他的非典型维族长相还是引来不少的好奇目光。四处随意逛逛,金六福好不容易连说带比划买了些粮食酒,尝尝却是像米泔一样,有点微酸没什么酒气,金六福估计这种酒他喝上十斗都不会醉的。咕嘟咕嘟喝完了,空出了酒袋,金六福买了些很纯的葡萄酒。虽说店肆不少,可是金六福合胃口的不多,买了些“沙木萨”、“喀瓦甫”、“炉饼”填饱了肚子,金六福便十分想念中原色香味俱佳的几大菜系。
酒足饭饱,金六福欲晃出城,但是所谓冤家路窄——就是总能看见不想看见的人。
此时,站在金六福面前仍旧一袭红衣的年轻女子瞪着大大的眼睛。
“麻烦让让。”金六福说道。在人家的地盘他还是想消停点。
女子愤愤地瞪他好几眼才扭头走了,金六福嘿嘿笑了。打算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有不好的预感。
出了城,看着满眼春色,金六福决定离开这里向喀尔喀进发,去找他策凌姑父和成衮扎布哥哥。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哒哒”的马蹄声一片。一个男声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堆什么,金六福不懂,继续前行。后面的马蹄声紧凑起来,一人一马很快横在他面前。
大太阳晃着刺眼金六福眯了眼,环视一圈,哟,人还不少,算不算是围追堵截?
“各位有何指教?”金六福问道。
又是叽里呱啦的一堆,金六福一头雾水,语言不通果然是个麻烦事。
“指教谈不上,我们家小姐想见见你。”还好有人会说中原话。
“不想见。”金六福说道,转身欲走。人多的地方事就多。
“容不得你说不!”男子边说着,手里的鞭子朝着金六福招呼过来。
金六福轻轻向后一仰闪开,皱眉:“出手之前也不知会一声,亏了小爷动作快,否则这脸可被你毁了。”
正嘟囔着,那些骑马的都围了过来,喝,好家伙,十几条鞭子,这要是被抽到可难看了。动作灵活地边避开鞭子边琢磨着怎么跑,这么打下去倒是不会伤到他,可是他中午吃的那些东西很快就消耗了,他可是会挨饿的。
怎么跑——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傻子才浪费体力在这儿甩鞭子。
“阿伊努尔,你来了正好,快给我证明我没欺负你。”金六福边闪躲边冲着他们身后大声喊道,然后趁着他们回头去看鞭子的动作稍微慢了的时候一个就地打滚翻出包围圈,天大地大的感觉真好:“呵呵,不好意思了各位,刚吃过午饭小爷我还没午睡,有些困了,先行一步。”
虽然后面的十几个人都骑着良马,可是金六福的轻功这两年多在昆仑山上可是突飞猛进,甩开他们太小意思了,就在他们的大吼大叫声中金六福慢慢地飘远变成一个小圆点。还是那片美丽的桃花林,金六福翘着腿躺在树干上透过花瓣看蓝天。
“本来还想看完这一季桃花呢,看来没缘分哪,算了,桃花哪儿都有,明年再看吧。阿伊努尔啊阿伊努尔,家里又不是买不起澡盆非得出来洗,出来洗吧,这么多小河小溪的,你非得到这儿来洗”金六福有些小抱怨,看来阿伊努尔家还很有势力。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是回中原他老哥的地盘上横着走吧。
睡到半夜爬起来金六福轻轻一跃跳下地,没银子,得劫个富济个贫。白天的时候他已看过了,和卓府就在城东,守卫看着松散的很,也许这里民风比较淳朴。
黑夜之中虽不甚冷,可是山上吹下来的风还是有些硬,刮得树木偶尔呜呜作响,金六福一路疾行来到城外,动作麻利地找了僻静的角落翻越城墙直奔和卓府而去。和卓府的金银珠宝在哪里他是不知道,不过这么大家业就算金银不是到处都是想找出来点碎银应该还容易吧?
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寻找书房,大户人家有点啥宝贝都爱藏书房,然后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爹就这样。
初入维族贵族府邸还真有些不一样,不过几年前在京城的回回营他已见过这种房子,所以还没有觉得太惊讶。找了几间房子忽然想起个问题,这种房子有所谓的“书房”吗?
小心走着,忽见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近了,虽然身边没什么人跟着,但是看走路的架势和气势应该来头还不小,不过——为什么他走路也频频东张西望?难道和他一样来借钱的?难道这城里就和卓家有钱?怎么大家都来借?不过既然有了同道中人他就不用费力气了,等着跟这兄台借点现成的好了。
男子小心地走着,金六福小心地跟着,直到来到一座白房子前,门口居然没有侍卫,男子小心地闪身进去了。金六福贴着柱子等着。
忽然只听得里面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然后又是一堆叽里呱啦的维语,虽然不懂,可是口气却熟悉得很,就是骂他是色胚的阿伊努尔。虽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但是听着阿伊努尔的语气肯定是不高兴甚至是很气愤的,再想想那男子的鬼祟行为,金六福肯定了一件事,这男人是不请自来的大色胚、下流男人。不过,以昨日阿伊努尔的伸手应该能将他挠成个大花脸或者让他“断子绝孙”吧?
阿伊努尔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了,那一直未做声的男子开口了,语气里就带着下流。他金六福不咋爱管闲事,可是对阿伊努尔他还有那么点抱歉,虽然不是故意看她洗澡,可是算起来阿伊努尔是有点吃亏。基于此他得帮帮她免遭辣手摧花,一来算是对她的一点点补偿,二来也证明自己不是登徒子。
四下扫扫,没什么凶器,治好顺手从房顶掀起一片瓦运足了力气从窗户扔进去,一声清脆的“啪”声从里面传来,里面出现了片刻的绝对安静,很快男人从里面出来了,衣衫明显有点不整,左手捂着右臂,手指缝间冒着血,看来离“断子绝孙”还远着呢。
男人对着空气嚷了两声虚张声势,然后便迈着大步走了。金六福趴在房顶摇摇头,耽误他借钱。小心起身准备接着找书房只听得下面一声:“站住。”
不标准的中原话出自一个女人的口。金六福头都懒得回,他这个人一向喜欢默默无闻,做好事也一样。不过,看来钱是借不成了,还是换家看看吧。快速溜到另一边轻轻跃下房顶,金六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不过,好像没那么简单,后面跟着的女人一直在喊“你给我站住”大有追不到就誓不罢休的劲头。就算要报恩也不用这么执着吧——执着到吵醒侍卫们来一起帮忙捉他阿伊努尔这孩子,脑袋肯定不咋清醒,估计是惊吓过度还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