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日结临时工:[荐] 关于孙中山和宋庆龄的婚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3/29 21:55:07

摘要:孙中山和宋庆龄是1915年10月25日在日本东京结婚的。就我所见到的资料来说,最早谈到这事的一个文件,是1915年12月12日北京基督教青年会的秘书罗伯特·尔·盖利写给伦敦《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的一封信。

                        

   ( 1915年10月25日,孙中山与宋庆龄在日本东京结婚。)

    ●朱正

孙中山和宋庆龄是1915年10月25日在日本东京结婚的。就我所见到的资料来说,最早谈到这事的一个文件,是1915年12月12日北京基督教青年会的秘书罗伯特·尔·盖利写给伦敦《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的一封信。下面是这封信的主要部分:


孔先生(朱注:孔祥熙)最近在北京去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家。他想让你知道信内所附这一声明的事实。他是否会告诉你一些最近家庭纠纷以外的事,我不知道。不过,侦探因为这个在作调查,我认为最好把事情告诉你,那怕它是孔先生向我私下说的。孔夫人(朱注:宋霭龄)有个妹妹叫罗莎蒙德(注:宋庆龄的教名),最近刚从美国上学回来。孙博士(朱注:孙中山)引诱这位感情容易冲动的姑娘嫁给他,他为这个目的和他妻子离了婚。这位姑娘和他父亲一起住在上海,她母亲到山西去和她的那个怀了孕的女儿孔夫人住在一起。她母亲回到上海的当晚,这位姑娘跟孙医生派来接她的密使动身去了日本。她的父母无限悲伤。一有他们女儿行踪的线索时,就跟着到了日本。但是,到得太迟了,婚礼已经举行。就是这件伤心事,使得宋先生害了重病,把他的女儿孔夫人叫到他青岛家中的床边。这家人恨透了孙博士,抱怨他勾引一个老朋友的天真、热情的女儿离家出走;还恨他不忠于跟他共过患难的妻子。他所有的孩子全比他刚娶的姑娘年纪大。(《清末民初政情内幕》下册,第 513-514页,知识出版社1986年版)。


这封信还有一个“附件”:《有关孔祥熙先生和夫人的声明》。盖利问莫理循:是不是将这附件送给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看。


这时正是袁世凯的天下,孙中山“二次革命”失败,亡命日本。孔祥熙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忽然成了这个革命党的亲戚,他听说官方已经派出侦探,“调查我的一切,特别是想知道有关我妻方亲戚们的事。无疑,我们犯有和我们看不起的革命党人站在一边的嫌疑,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事。”(同上书,第515页)他认为有必要为自己洗刷一下。于是有了如下的声明:“这桩婚事并没有将孔先生和革命党人结合在一起。恰恰相反,这桩婚事消除了宋小姐(朱注:指宋霭龄)和他们的任何关系。孔先生在东京期间,忠诚地拥护政府,这种事实是可以证明的。”(同上书,第516页)


这时孔祥熙害怕的,是他会因这门新亲戚而得祸。他没有想到的是,将来他会以此为荣,并且从中得到很大的实惠。


关于这件婚事的一些情节,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复始之旅》一书中,曾经记下宋庆龄本人对他讲述的内容:


 “你能确切地告诉我,你是怎样爱上孙博士的吗?”我在结识她数年之后问她。


“我当时并不是爱上他,”她慢条斯理地说。“而是出于对英雄的景仰。我偷跑出去协助他工作,是出于少女的罗曼蒂克的念头———但这是一个好念头。我想为拯救中国出力,而孙博士是一位能够拯救中国的人,所以,我想帮助他。他当时在东京流亡,我从威斯莱学院回家的途中,曾去看望他,并主动提出要帮助他。不久,他捎信到上海给我,说他需要我去日本。我父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想把我锁在屋里。我从窗户里爬了出来,在女佣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在当时的中国,这对一个名门闺秀来说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不仅违背了孝道,也违背了基本的家教和国法。孙博士本人意识到,不明确的关系会被人曲解,就做好了结婚的一切准备。


“在我到达东京之前,”她说,“我不知道他离过婚,也不知道他打算和我结婚。他向我解释说,要不这样办,他担心人们会把我说成是他的情妇,而流言蜚语将对革命有害。我同意了,而且从未后悔过。”


在她抵达的第二天,他们就悄悄地结了婚。她刚满二十岁(朱按:是二十二岁),而他大约已有四十八岁(朱按:是四十九岁),后来还活了十年。第二天,她成了他的私人秘书,开始学习密码,不久之后就为他译各种密件了。


孙中山有意把与前妻离婚的事弄得含含糊糊,是为了免遭宋家及其他信奉基督教的家庭的反对,但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宋庆龄的父亲多年来一直支持孙中山。这时,他感到他的爱女被他最好的朋友偷走了。


 “我父亲到了日本,狠狠地说了他,”她说,“他企图解除婚姻,理由是我尚未成年又未征得父母的同意。他失败了,于是就与孙博士绝交,并和我脱离了父女关系!”(《斯诺文集》第一卷,第103-105页,新华出版社1984年版)


关于这婚事,孙中山本人也有个说法。他在《致康德黎夫人函》(1918年10月17日)中说:


从你们最近的来信,我发觉你们还没有获悉三年前我在东京第二次结婚的消息。我的妻子在一所美国大学受过教育,是我最早的一位同事和朋友的女儿。我现在过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的生活:一种真正的家庭生活,一位伴侣兼助手。


我的前妻不喜欢外出,因而在我流亡的日子里她从未有在国外陪伴过我。她需要和她的老母亲定居在一起,并老是劝说我按照旧风俗另娶一个妻子。但我所爱的女子是一个现代的女性,她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地位,而我自己又离不开她。这样一来,除了同我的前妻协商离婚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孙中山集外集补编》第 224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我看了这两位当事人的自我陈述,就觉得盖利从孔祥熙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合乎事实的。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朱正,著有《鲁迅传》、《反右派斗争始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