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上影国际影城:石康:北京活动着太多的千年老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9 23:58:13
接受主义(2010-12-17 04:25:24) 在中国,即使像我这样一个在主观上试图尽力把想法说清楚的人也不得不把文章写得七拐八绕,原因是有很多话在中国不能说。中国人讲究什么身份说什么话,而并不在意什么人说什么话,于是我们看到很多身份在为自己的身份而说话。这里面有什么差别?差别是,在中国,很多人的身份决定了有些话他们没有权利说,而另一些人有可能很不专业却可以说。  人类发明了语言,是为了更好的交流,但中国人却属于人类中的另类,中国人在发明了语言的同时,还发明了不许使用某些语言的规则,这些规则使得中国人在使用语言的时候非常紧张,也使得中国人在说话时非常紧张,因人类是用语言思考的,这导致了中国人在思考时同样地紧张,这种紧张严重地影响了中国人的思考效率,思考方面的低效,当然导致了行动上的低效,最终,所有中国人不得不紧张地生活在低效之中,这一种情况真令人心碎而消沉——回顾自己四十二岁的生活,我感到扭曲、压抑而无益。  我曾尽力为成为北京作家而努力,力争使人们一提到北京便说出我的名字,那时我住在东高地,长时间地兴奋地阅读与写作,朋友老弛讽刺我,“东高地是东高地,北京是北京。”但我丝毫不以为意,在我眼里,北京与纽约一样,都是闪光的城市,我以为纽约之所以令人兴奋,只是因纽约作家把纽约写得有意思而已,我深信,如果我努力,即使是北京的破砖烂瓦,也能被我写得充满生机。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全世界的人仍在读纽约作家的书,全世界对创意有兴趣的人仍会为纽约而兴奋,但北京却仍是北京,傻瓜和骗子才会为北京而兴奋,我觉得张弛的话说对了,我把它改成,“北京是北京,纽约是纽约。”  我懂得了,并不是纽约作家把纽约写得好,而是纽约让它的作家们令人感兴趣。  北京也有自己的城市名人,你若肯花点时间读读他们的介绍,定会像我一样感到心酸,他们几乎全都压抑扭曲,他们没有什么人可称得上幸福,他们在北京捱过一生,他们中的很多人死得很没意思,尽管他们也曾像我一样,是一名热情的北京人。  某日,我在电脑翻图片,对比着看到自由女神像和故宫前面的华表陷入沉思,看着看着不禁黯然神伤。 现在,我已对成为北京作家没什么兴趣了,这座城市令我感到恶心,当我开车一出家门便被堵在二环路上时,我便会扶着方向盘做起白日梦,想象着自己是美国农村的一个农民,流着汗却一抬头便能看到蓝天白云,这想法令我感到奇怪的安慰,甚至可以因此听不到交通台发出的声音。若是换到二十年前,谁要是对我这么说,我定会大吃一惊。 人为何会软弱到对出生地产生感情? 我闻到北京腐败的气味,这里活动着太多的千年老妖,在这里,迎风飘扬的是权力,北京人不得不紧张,因他们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要跑到权力下面感受残忍,
现在,我已对成为北京作家没什么兴趣了,这座城市令我感到恶心,当我开车一出家门便被堵在二环路上时,我便会扶着方向盘做起白日梦,想象着自己是美国农村的一个农民,流着汗却一抬头便能看到蓝天白云,这想法令我感到奇怪的安慰,甚至可以因此听不到交通台发出的声音。若是换到二十年前,谁要是对我这么说,我定会大吃一惊。    人为何会软弱到对出生地产生感情? 我闻到北京腐败的气味,这里活动着太多的千年老妖,在这里,迎风飘扬的是权力,北京人不得不紧张,因他们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要跑到权力下面感受残忍,他们不相信眼泪,视尊重与关心为垃圾,视别人的自由为眼中钉,有一段儿,我曾以为,在这里生活只需没心没肺便可快乐,我错了,没心没肺就是没心没肺,快乐是快乐,它们是不同的事情,它们之间也没什么说得上来的关系。 今天我把自由女神像的图片从电脑里删除了,虽然我人在纽约,也许只有在纽约,才能使我对北京的感觉更加清晰,我不得不接受作为北京人的命运,我已被塑造成型,如同学会了一套错误的网球击球动作,想把动作改成正确合理,比新手儿还要困难,这便是我的现实,令我理解后产生深深的幽怨与颓废,好了,我不得不成为一名接受主义者,我是说,小心翼翼地接受一切,当然,是按照别人而不是我的理解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