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公租房住多久:流水空山有落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9 08:08:00
  


流水空山有落霞

——试析薛宝琴

 

                                  楔 子

 

  《红楼梦》至四十九回,已到了“盛极难返”的光景。“烈火油”的余温虽然尚炙手可热,但极度的繁华似乎已到尽头,给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感受。掩卷困惑之间,曹雪芹却出意料地将笔锋轻轻一转,把薛宝琴、邢岫烟、李纹、李绮四位水般的女儿送进了大观园。顿时,天真烂漫的。“女儿国”中犹如来了盛春之神,群芳斗艳、百卉争香,令人眼花缭乱接应不暇!

  为了使这四个不速之客很快融合进大观园,曹雪芹充分挥了他巨大的艺术才能。殚精竭力、苦心孤诣地突出薛宝琴,她用最快的速度跻身于宝钗、黛玉、湘云的行列之中,给读者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是,对于这个人物,早期的“红迷”们虽有不少的评语,后来的红学家却不甚重视,似乎把她看在眼里的人还不多。

  不要忘记,现存的《红楼梦》是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失”了的后数十回中隐着极多我们今天尚不能解的谜底,放弃任何一个有价值人物的研究都是一种错误的轻率。宝琴这个人物在书中出现得如此突然,出现后的一段时间里身份如此显赫她的结局又是非常地不易捉摸,这本身就很值得研究。对这样一个活动频繁、惹人注目的人,如果单凭脂庚(戚)本十七、十八回合注“后宝琴、岫烟、李纹、李绮皆陪客也,《红楼梦》中所谓副十二钗是也”一句话便不予重视,我是“期期以为不可”的!宝琴遭到冷遇,我想原因有三:

其一宝琴出面迟。

  这确乎不假,但也确乎不是衡量一个艺术形象重要与否的标准。《秦香莲》这戏大家都看过,假如一开场就让包公威风凛凛地跑出来,那该怎样演下去呢?

其二她不在“十二钗”之列。

  这种想法真是有点“本本主义”。说句笑话“宝姐姐也忒胶柱鼓瑟了”。且不说我们是研究《红楼梦》,不是研究“十二钗”,即十二钗中也便有很多人不及她的重要,而很多重要女子亦并未列于“正册”之内了!何况她人“副十二钗”也不过是一种臆测罢了。何必那么势利呢?

其三她的评语批语极少。

  正因为批评少,对她的出现和“下场”无从猜测,所以与其说她“不重要”,还不如说是“难研究”为准确。请看,“十二钗”梦中无她的判词无她的曲;洋洋荡荡四十八回书中无她的名,“群芳开夜宴”中无她的签。脂砚斋及各种版本中对她的批评绝少,这还能说不难研究吗?但话说回来,曹雪芹如果下那样大的功夫去写一个毫无意义的人,那还成什么曹雪芹呢?

  因此,薛宝琴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揭开她的秘密,对研究后半部《红楼梦》的情节和演义是很有价值的。

  那么,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一)群芳合影、情榜殿军

  宝钗、黛玉、湘云等人在前四十八回书中已被写得呼之欲出。她们的美貌和才学早已折服了书中人和读者。凭空再增加一个可与宝黛湘三人抗衡的人而又要不事雕凿,这是何等困难!而曹雪芹也实在是煞费了苦心:

  宝玉忙忙来至怡红院中,向袭人、麝月、晴雯等笑道:“你们还不快看人去!谁知宝姐姐的亲哥哥是那个样子,他这叔伯兄弟形容举止另是一样了。倒像是宝姐姐的同胞兄弟似的!更奇在你们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人物,你们如今瞧瞧他这妹子,……我竟形容不出了!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探春道:“果然的话。据我看,连他姐姐这些人总不及他。”

  这叫做“水落石出”。《红楼梦》中宝钗、黛玉是第一流的美色了,但“琴姑娘”一来,竟像太阳压倒了月亮,使她们黯然失色!美得连曹雪芹都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好让她不露面便先声夺人,拿着西子、王嫱、飞燕、杨贵妃一古脑儿地往下面垫!

  为了加深这种印象,在“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一回中,曹雪芹又安排了一个特定的美丽环境,让这位冰清玉洁的绝代佳人塑造了一种超世俗的美的意境,照了一幅特写镜头:

众人说笑出了夹道东门一看,四面粉妆银砌,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环抱着一瓶红梅。众人都笑道:“少了两个人,他却在这里等着,也弄梅花去了。”贾母喜的忙笑遭:“你们瞧,这山坡上配上他的这个人品,又是这件衣裳,后头又是这样梅花,像个什么?”众人都笑道:“这像老太太屋里挂的仇十洲画‘双艳画’”。

  这样浓笔重彩地描绘一种高纯度的美,在《红楼梦》中实在只此一人。黛玉之美,原是一种病态的美;宝钗容貌美而失之于“富态”;湘云则主要表现为线条美和健康活泼的精神美;而秦可卿虽号“兼美”却又犯淫,思之令人作呕。实在是谁也美不过这位“城北徐公”琴姑娘。

  她不但有美貌,而且也有美才。

  《红楼梦》三位才女为宝黛湘已是定评。文如其人,表现在涛词的风格和造诣上她们也自立山头,各有千秋。宝钗温厚庸雅,黛玉风流凄婉,湘云则豪放不羁。三个人雄踞大观园诗坛,打擂台一般各有输赢。别的女子甘当陪衬而已。

  但宝琴一人大观园,情况便发生了变化。她的诗词在构思、意境、形象思维诸方面又自另成一格,显得富丽堂皇而不落俗巧、风度高雅而氛围悲凉。宝黛湘也只好放弃鼎足三分的地位,给她让出一席之地。

  芦雪庭即景联诗,也可以说就是曹雪芹专门安排的一次赛诗会。这次比赛谁是冠军?因各人鉴赏能力和标准不同难以妄拟。我认为,12人抢句子作出来的诗;整体结构上很难讨好,只能从各人诗句意境上较量优劣。据我拙见,宝琴的诗句在气势上占的是上风。请想,“绮袖笼金貂”何等华贵典雅,“吟鞭指灞桥”何等豪壮,“伏象千峰凸”何等雄伟!作惯了庭院诗的宝黛湘便很难出此佳句。

  蔡义江同志在解析宝琴《咏红梅花·得花字》一诗曾说她似是“在作自画像”。我认为很有见地。“春妆儿女”的“前身定是瑶台”仙嫒,她有着“落霞”一般的姿色,面对着“流水空山”叹息着“无余雪(薛)”的命运,很像她自身的写照。

  实际生活中谁见过美得毫无瑕疵的人?外在的美和内在的美高度地统一于一身,反而形容得有些架空。但曹雪芹却似乎是有意这样搞的。

  如何理解曹雪芹的原意呢?

  研究《红楼梦》的人,多有用“拆字”法解谜的,原因就在于此公喜造谜。我不妨也来一试:“宝”者乃二宝之合称,“琴”乃二玉之今也!

  如果我没有拆错,宝琴即当是宝玉、宝钗、黛玉、湘云诸美的合影,集中了他们的美于一身,当然也就美于其中的任意一人。既是“二玉之今”,我们就不必问她在前四十八回的毫无影响了。她是一个虚写的“画中人”,几乎处处都可以看到曹雪芹的这个意图。

  曹雪芹与薛宝琴,用的正是“老子一气化三清”的法子,和我们开了一个不小的高级玩笑。

  那么,怎样理解所谓“副十二钗”的脂评呢?

  我认为,脂砚斋是断断续续地阅读了曹的后数十回《红楼梦》稿本的。像《镜花缘》、《儒林外史》这类小说一样,当时流行的一种写法总爱在书后搞一张“榜”。《红楼梦》结束时可能也有一张“情榜”,上列36名、72名或108名书中女子名号。脂砚斋见过这张“榜”,他揣摩雪芹的意思,将琴、岫、纹、绮列入于“副十二钗”。

  这张“情榜”的“首座”当是宝玉,“领队”当是秦可卿,“冠军”当是薛宝钗,那么“殿军”呢?我意拟为薛宝琴。宝琴似就是《红楼梦》中的毕全贞了!

 

二 海外清风入梦来

  这是值得特别提出来的。《红楼梦》中有“海外关系”的点出了两家,一是王熙凤娘家,一是薛家。贾府虽也有些“进口货”,但那大都是别人送的、自己买的和“圣上”颁赐的贡物。宝琴家的情况比较特殊,除了同王家和薛家宝钗这一支一样与外国人做生意外,尚有文化上的来往。从这一点上说,真把别的女子都比下去了。

  “琉璃世界”一回中,薛姨妈将她家的情况概略地进行了介绍:

“从小跟着他父母四山五岳都走遍了。他父亲是个好乐的,各处因有买卖,带着米眷这省逛一年,明年那省逛半年,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那年在这里把他许了梅翰林的儿子……”

  这段话起码是告诉了我们这样几点:

  (一)她的父亲性情开朗、爱游历;

  (二)她本人见多识广;

  (三)她的家庭虽不是“簪缨旧族”,但却也注重诗礼,文学气息浓厚。

  试想,跟着一个做生意的父亲浪迹江湖,如果其父是铜臭十足的守财奴,倒吊起来也控不出墨水的俗商,她岂能有如许深的文学造诣?她岂能“雅”得起来?翰林一职科举时代最为清贵,一个个都自认为眼空无物的文豪,而一个商人竟能为女儿攀上这门亲事,也可以从另一侧面说明她的家风。

  再和王熙凤、薛宝钗的素质比较一下,我们也许可看得更清楚一些。王熙凤是一个钱无厌的角色,除了“阿堵物”别无所有。说到“学问”,她不过“颇识几个字”而已,她的“俗”是不必说了。薛宝钗则是一个以雅自居的俗人,她无书不读,有丰富的学识,她的诗词才能也毫无疑义。但在她的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通人情、明世事、圆滑老练的市侩味儿,驱之不去,赶之不散。她们和宝琴放在一起比较,就都显得不那么干净。由这里也可以窥见,宝琴的家庭环境确要比宝钗、凤姐家开放、文明得多。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看不能只从性格上去寻找原因,这里边有社会因素。她的见多识不仅在于她对天下山水的游历,而且在于她有机会直接接触当时正在蓬勃上升的资本主义思想和文化以及物质文明。这种影响绝对不应低估,对她的素质必然要起潜移默化的作用。

  所谓“真真国”女孩子的诗就是由宝琴带进大观园中的。这为一部《红楼梦》增添了整整一个方面的内容,好像在沉闷压抑的红楼庭院里吹进一阵清凉的风。除宝钗外,几乎惊动了所有的女孩子。就凭这一点,对这位琴姑娘便当刮目相待!

宝琴笑道:“……我八岁的时节,跟我父亲到西海沿子上买洋货,谁知有个真真国的女孩子,才十五岁。那脸面就和那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也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带的都是珊瑚、猫儿眼、祖母绿这些宝石,身土穿着金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带着倭刀,也是镶金嵌宝的。实在画儿上的也没他好看。有人说他通中国的诗书,会讲五经,能作诗填词,因此我父亲央烦了一位通事官,烦他写了一张字……

  昨夜朱楼梦,今霄水国吟,

  岛云蒸大海,岚气接丛林。

  月本无古今,情缘自浅深,

  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

  “西海”在哪里?“真真国”又在哪里?15岁的一个外国女孩子,通诗书、会讲五经,能够用汉语作出水平很高的诗词,抵得上今日外国的皓首汉学家,这可能吗?而且,看那女孩子的相貌装束,西洋味儿固然浓厚,东洋气却也十足哩!那么,东方乎,抑西方乎?

  真要有这么一个人,那是应该写进清史中去的。事实上,不可能存在这么一个具体的外国女郎。然而曹雪芹却写得扎实得很,一点也不像游戏笔墨,而且就怕你不信,起名曰“真真国”,意在表明是一点也不掺假!

  这只能用泛指来解释,泛指当时尚不能为世人所知的整个外部世界。它要影响竹幕中的诗书、五经以及其他古老的文明。

  至此,不妨索性再深思一步,探讨一下这首诗与本书正文的关系。“朱楼梦”直译可得“红楼梦”,而这是昨夜的事了,“今霄”在“水国”(女儿是水做骨肉)吟咏,朦胧中的大海、丛林、明月在激动着作者一颗向往春天的心。这似是本诗的主题思想。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之后呢?春天毕竟还要再来的。《红楼梦》结局不露一丝光明的说法我看倒值得考虑了。因为曹雪芹对于荣辱否泰的议论毕竟不像是开玩笑,即“补天”之心亦不能说是消极的。当然,我的所谓“光明”也者,绝不涉高氏那种愚蠢的“兰桂齐芳家道复初”的滥调。

  无论如何,“看官须知”这是18世纪的事,资本主义在西方正在迅速崛起,曹雪芹是最早期接触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一位先驱。这种思想在《红楼梦》中已有不少明显的表示了。但它是否要影响到《红楼梦》的结局,或者是用什么样的形式来表现这种影响,暂时尚不好说,焉知曹雪芹不是借这位聪明美丽的“瑶台种”来向读者报告春消息呢?

三 千古沉谜人难识

  曹雪芹是个造谜的大师,布疑阵的巨匠。他在《红楼梦》中编了许多有趣的谜,这些谜又都是很美的诗词,又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谶语,无不与人物“气数”命运有关。真不知这需要一副什么样的大脑!

  书中多数谜语的明码答案都通过书中人之口告诉了读者。最引起人们兴趣的是没有答案的薛小妹的10首怀古诗谜。对这些诗谜曹雪芹莫测高深地保持沉默,忙煞后世红迷。翻箱倒柜、博引旁征、罗掘俱穷地搜索枯肠,仍旧是不得要领。而今天又有谁能够站出来说,他的解答是千真万确“正牌儿”的“老王麻子”谜底呢?

  陈毓罴、刘世德、邓绍基三同志所著《红楼梦论丛》一书中曾试图对这十首怀古诗谜作比较确切的诠释。我看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不妨借用过来试析一下:

    赤壁怀古 其一

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载空舟。

喧阗一炬悲风冷,无限英魂在内游。

谜底释为“法船”(我曾设想为河灯),但法船(河订也好)如何能使“水不流”解得牵强。照三同志说法,“姓名”是贴在墙上住持僧人的,那又怎么跑到“空舟”里去了呢?

    交趾怀古 其二

铜铸金庸振纪纲,声传海外播戎羌。

马缓自是功劳大,铁笛无颅说子房。

谜底释为“喇叭”,但引马援故事却又大讲“铜鼓”妙用,不能自圆。

    钟山杯古 其三

名利何曾伴汝身?无端被诏出凡尘。

牵连大抵难休绝,莫怨他人嘲笑频。

谜底释为“拔不倒”,但我如果说是木偶戏上的木偶或借史大姑娘一个谜底说是猴戏场上的猴子,您能驳得倒吗?

    淮阴怀古 其四

壮士须防恶犬欺,三齐位定盖棺时。

寄言世俗休轻鄙,一饭之恩死也知。

谜底释为“打狗掉”,我以为错了。倒是徐凤仪解为“马桶”似是。但也有很大的问题。

    广陵怀古 其五

蝉噪鸦栖转眼过,隋堤风景近如何?

只缘占得风流号,惹得纷纷口舌多。

谜底释为“牙签”,思之过深了。见一个“口”字,便从柳树一下子想到牙签。其实到底是什么很难说得上来。

    桃叶渡怀古 其六

衰草闲花映浅池,桃枝桃叶总分离。

六朝梁栋多如许,小照空悬壁上题。

谜底释为“油灯”,读到后两句就未免惶惑。

    青冢怀古 其七

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拨尽曲中愁,

汉家制度诚堪叹,樗栎应惭万古羞。

谜底释为“墨斗”甚像。但第三句却似安得勉强。

    马嵬怀古 其八

寂寞脂痕渍汗光,温柔一旦付东洋,

只因遗得风流迹,此日衣衾尚有香。

谜底释为“香皂”,似是对了。

    蒲东寺怀古 其九

小红骨*景身轻,私掖偷携强撮成,

虽被夫人时吊起,已经勾引彼同行。

谜底释为“鞭炮”,绝对不像。鞭炮此物何必“私掖偷携”?又为什么定要是“夫人”将它吊起?有人解为“靴拨”、“帐匀”似能对付。

    梅花观怀古 其十

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蝉娟?

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

谜底释为“纨扇”,似是对了。

  罗唣!一一引来,有累读者清目。我必须申明:我并不想“打击别人,拾高自己”。若如果我照此思路猜这些谜,我断然不会比三位同志弄得好一点。但是,综合起来看,我觉得用这种常识性的方法来破谜,犹如“水中捞月”一样上当。

  斗胆讲一句数学语言,叫做“此题无解”。这个无解之“解”,我在本文后边试析,兹仅将其何以无解的理由略述于下:

  其一,宝琴说:“我从小儿所走的地方古迹不少,我今拣了十个地方的古迹,作了十首怀古的诗,诗虽租鄙,却怀往事,又暗隐俗物十件,姐姐们请猜一猜。”只因这一句话,弄得我们一窝蜂地去猜这十件“俗物”,却谁也没有用心去想一想“往事”是什么。这可真是有点儿只看盒子不看珠。

  其二,“众人猜了一回,皆不是”。行文至此,陡然刹住,竟无下文。问题就来了,大理园灵秀英茂麋集,这些谜如何连一个也猜不中呢?如第十首,猜团扇或纨扇均恰,连我们二百多年后的人都能够轻易地想到,面以薛宝钗之博学多识,林黛玉“心如比干多一窍”,史湘云之精明伶俐,均对谜茫然,岂不是天大的怪事?

  其三,第五十一回目“薛小妹新编怀古诗”并不说“怀古谜”,正是为五十回末宝琴那段话点题。这些谜原本说的是“事”而不是“物”,所以几个姑娘议了一通有名望的人的“一生事业”也就散了。试想,果真是谜如何了得?设《淮阴怀古》谜底真是马桶、茅坑之类,被史湘云一语揭破,这位花容月貌的深闺佳人到哪里去找地缝钻呢?

  曹雪芹行文多用隐晦之法,“文人狡狯”不可不防。在书中,他骗了宝黛湘一干冰雪般聪明的人,又坑苦了后世爱读《红楼梦》的人,至今兀自孜孜不倦地研制“永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