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李克俊:李静老师《张锡纯师承学堂》精彩章节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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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老师《张锡纯师承学堂》精彩章节选录 《张锡纯师承学堂》精彩章节之三
中医诊断学讲记之衡通主火、攻下、补土、滋阴、温阳学说
中医之整体观念确实体现了中医之长处,中医之四诊、八纲辨证论治的方法,找出病之症结所在,用衡通诸汤、衡通法指导辨证施治,纲举目张,简捷扼要,易学易用,是为兼备之法也。现代人因生活习惯,生存环境等原因,滥用抗菌素、维生素、中成药、保健品,导致气血瘀滞者越来越多。古人云,气有余便是火。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滞。故临证需找其偏差,纠正之。故衡通法疏通气血,用对证之药以攻病,佐以补药之兼备法是为捷径。临证辨其有偏寒之证,用衡通回阳、温通之法即可纠正之。用时尚需注意顾护其阴,无需再用香燥类药再耗损其气血即是此理,偏于阴虚者亦然。因此抓主证,选用首选方为要点。关键要辨明何证为主证?当用何法?何方?何药?衡通法是法,找出偏差,纠而正之之法也。松原市中医院推拿按摩科赵东奇
明白此理,即明衡通法之理也。衡通汤是治气血瘀滞,阴阳失衡之方,若风湿热偏重之痹证,或是胸痹证,当首选桂芍知母汤,风寒湿热用之各当,然有瘀滞者则用衡通汤少量,或径用衡通散可也。则风寒湿热视其何证为主证,选方遣药可也。气虚重者重用黄芪、山萸肉,衡通方则减其量,此即动药静药结合之理也。阴虚者重用滋阴类药,轻用衡通方,亦为动药静药结合也。偏于寒者温通之即可回阳,须知动药、温药量过重亦会耗阴损气之理,欲通反而不通是也。用通散药与静药之滋补、温补药之中,与苦寒清解药之中即可使药力流通之,不至攻补太过,是用药与病息息相符之理也。
书到用时方恨少,读书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治病三年,方谓天下无方可用。读书难,读医书尤难,读医书得真诠则难之又难。实则学医,尤其是学成一名辨证之中医临床家所必须之过程。既要读经典名著,更须读各家学说,博采众家之长,方能临证胸有城府,辨证论治得心应手,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也。
金元四大家中之张子和,以攻下闻名于世,是祛邪以安正,即此攻下法适用于可攻之实证。对待疾病因时、因地、因人制宜,为中医治疗学上的重要原则。张子和擅长用攻下法,并非只会用攻下法而已,不可断章取义,其用攻下法实亦求衡之法。而张锡纯先生于该用攻下法时即如该用承气汤时,往往慎之又慎,每用白虎承气汤、荡胸汤以代之,大承气汤很少一用,即是攻下法之变通用法,实亦为可师之法,医者宜细细领会。李东垣的重脾胃是扶正以祛邪,其法是补中有行。所以中医有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东垣用药,杂而不乱之说。所以说该用攻下法时用张子和法,正虚者采用东垣法,二者并不茅盾。刘河间擅用清火法,是用于阳盛之实火。朱丹溪之擅用滋阴法,是治阴虚之火。然而刘河间其法是寒而不滞,不至苦寒留中伤胃。朱丹溪亦非纯用滋阴之药,其对实证亦每用攻下药,并非只会用滋阴药而已。金元四大家立论虽各有所偏重,然均非只用偏重之法,其所以能流传后世者,是其均有整体观念,其论法所偏者,实亦为纠偏,纠偏求衡之法是也。
众皆周知血得温则行,得凉则凝之理。张先生也曾论及人之病热者多,寒者不过百中之二三。故西医之大量应用抗菌素,现中成药则为非处方用药,病人可以自购服用,然不论是抗菌素,还是中成药之消炎、清热解毒类药,其性均偏凉是为事实。我们知道,金元四大家之刘河间为主火派,其用药偏凉,然而其用药尚知凉而不至留中,每用流通之品佐之,故其论能流传于后世。而今之医者,用抗菌素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动则清热消炎,服中药或凉茶下火,牛黄解毒片,黄连上清丸如同家常便饭。久之体内气血必然瘀滞,而且多为火瘀积滞,此从每诊患者,辨证多为气血瘀滞偏火瘀结者可知。故我每注意验患者之舌,于舌诊每诊必验,既验舌态,又验舌质。几乎舌尖有红紫斑点者在半数以上。区别在于舌尖红紫斑之多少而已。红斑者为瘀热之暂,紫斑为瘀热日久,暗紫瘀斑则为瘀血矣!
《张锡纯师承学堂》精彩章节之四
中医基础理论讲记之阴阳五行学说
五行学说认为世界是木、火、土、金、水五种特质的运动变化所构成的,五者之间又相互滋生和相互制约,循环往复地运动变化,由此产生物质世界的统一性、多样性和复杂性。所以五行学说也是朴素的唯物辨证论的具体体现。
为什么学中医要先学习阴阳五行学说呢?因为古代的阴阳五行学说,曾经应用于各个方面,有些确实已发展到唯心主义方面上去了。例如相面、算卦等即是如此,这也是中医被有些人认为是迷信的原因之一。实际上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是朴实的,作为一种哲学思想,一直用于中医理论体系的指导方法,而且一直是中医特点的具体的学术理论。历代医家运用阴阳五行学说科学的思维方法指导临床,积累了丰富的宝贵经验。而阴阳五行学说与人体的生理、病理现象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成为一个纲领。而中医辨证论治的八个方法称做八纲辨证,即阴、阳、表、里、寒、热、虚、实,而阴阳则是八纲中的总纲,有了阴阳这个总纲,才能纲举目张。所以中医才有治病首辨阴阳之说。因此要首先学好阴阳五行理论,中医学的各种理论才能理解和掌握。临证时,不论何病,总离不开阴阳失调,不是阴虚,则是阳虚,或是阴阳两虚。如果阴阳一方面偏胜,则另一方必然衰也。既然明白了阴阳是纲,则当明白阴阳五行理论是中医理论的重要组成部份,它贯穿于脏腑经络、病因病机,辨证论治等全部中医学理论之中。阳胜则热,所以发高热一般多为阳胜。阴胜则寒,阴胜则阳虚。
张锡纯先生之论现代人之病,不论外感、内伤,阴虚者多,阳虚者少,作者亦有同感。此与现代气候与人的生存环境应当不无关系。然阴阳是互根的,也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此即特极必反之理,亦即重阳则阴,重阴则阳之理。临证见到不少病证,初病是为寒证,寒者,阳虚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体内的各种变化,病人的病理现象从中医辨证论治方面,表现的又均为热的征象,此即寒能化火之说也。即是说有的病证本是阳虚,然而经过服药治疗或是其它生理因素,原本是阳虚的体质变成阴虚了。当然,反过来说,曾见有的病例本是阴虚火胜,然而久之变为阳虚的也是同样道理。
近治一潘姓湖南女,年58岁,自述数年前诊断出胆囊炎,经常发作右胁下疼痛,服消炎利胆片数年,胆囊炎始才不发作。然而最近失眠、乏力、胸闷、心悸出现,去医院检查诊为糖尿病,医院主张注射胰岛素,患者甚为恐慌,经人介绍来诊。视其舌淡,苔薄白润滑,脉弦紧,一派阳虚之象。此与一般糖尿病之阴虚内燥偏热之证大异,细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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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方知曾自服消炎利胆片数年之久,恍悟其阳虚是矫枉过正了,此即中医阴阳五行理论之可贵之处。实即中医整体观念之可贵之处。因阴虚可致糖尿病,阳虚也可致糖尿病。而西医则是对证治疗,糖高降糖,故主张注射胰岛素,而中医从整体观念出发,用阴阳五行指导辨证论治,阴虚者则需滋阴,阳虚者则需补阳。故中医历代有治消渴病之不同用方,似此证阳虚,则需用补阳益气之品。故师张锡纯之法,用其“玉液汤”与“滋萃饮”之意,顾护阴液,与仲景之“金匮肾气丸”组方,实则为治阳虚兼顾护其阴之理。患者服十五剂,诸证均减,验血糖即降,上方加减嘱服三月以至全愈。
前辈中医已将一整套基本理论与辨证论治的运用方法留给了我们,如何继承好,运用好,发扬光大之,是我辈中医之任。就以自汗、盗汗来论,西医查不出细菌、病毒、病原体,只能用功能失调来解释,众所周知没有特效的好办法解决的。而中医则首辨阴阳。用阴虚阳虚来区别其病理性质。阴虚者多盗汗,阳虚者多自汗,故而施用不同的方剂。自汗、盗汗多属肺气虚,从五行来论,肺属金,五行相生土生金,故脾虚则肺虚也。故治当肺脾同治。阴虚则内热,故盗汗多为阴虚,滋其阴则阴阳平衡,盗汗自止。阳虚则外寒,故自汗多为阳虚,温其阳气则阴阳得以平衡,自汗自止。此即中医之整体观念也。
《医学衷中参西录》原文
敦复汤(附:服硫黄法)
治下焦元气虚惫,相火衰微,致肾弱不能作强(《内经》云肾者作强之官),脾弱不能健运,或腰膝酸疼,或黎明泄泻,一切虚寒诸证。野台参(四钱)乌附子(三钱) 生山药(五钱) 补骨脂(四钱,炒捣) 核桃仁(三钱) 萸肉(四钱, 去净核) 茯苓(钱半)生鸡内金(钱半,捣细)。
敦复汤,原为补相火之专方,而方中以人参为君,与萸肉、茯苓并用,借其收敛下行之力,能大补肾中元气,元气既旺相火自生。又用乌附子、补骨脂之大热纯阳,直达下焦,以助相火之热力,核桃仁之温润多脂,峻补肾脏,以浓相火之基址。且附子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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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同用名参附汤,为回元阳之神丹,补骨脂与核桃仁并用名青蛾丸,为助相火之妙品(核桃仁属木,补骨脂属火,并用之,有木火相生之妙),又恐药性太热,于下焦真阴久而有碍,故又重用生山药,取其汁浆稠粘,能滋下焦真阴,其气味甘温,又能固下焦气化也。至于鸡内金,其健运脾胃之力,既能流通补药之滞,其收涩膀胱之力,又能逗留热药之性也。
人身之热力,方书恒责重相火,而不知君火之热力,较相火尤胜。盖生育子女以相火为主,消化饮食以君火为主。君火发于心中,为阳中之火,其热下济,大能温暖脾胃,助其消化之力,此火一衰,脾胃消化之力顿减。若君火旺而相火衰者,其人仍能多饮多食可享大寿,是知君火之热力,关于人身者甚大也。愚自临证实验以来,遇君火虚者不胜计,其人多廉于饮食,寒饮留滞为恙,投以辛热升补之剂,即随手奏效(拙拟理饮汤为治是病的方)。彼谓心脏恶热,用药惟宜寒凉者,犹是一偏之论。曾治一人,年二十余,嗜睡无节,即动作饮食之时,亦忽然昏倒鼾睡。诊其脉两尺洪滑有力,知其肾经实而且热也。遂用黄柏、知母各八钱,茯苓、泽泻各四钱,数剂而愈。是知人之资禀不齐,心脏多恶热,而亦有宜温补者;肾脏多恶寒,而亦有宜凉泻者。是在临证时细心与之消息,不可拘于成见也。欲明心火之热力,今又得一确实证验。愚资禀素强壮,心火颇旺而相火少衰,饮食不忌寒凉,恒畏坐凉处。因此,数年来,常于食前,服生硫黄如黑豆大一块,约有四厘,甚见效验。
尝观葛稚川《肘后方》,首载扁鹊玉壶丹,系硫黄一味九转而成。治一切阳分衰惫之病。而其转法所需之物颇难备具,今人鲜有服者。愚临证实验以来,觉服制好之熟硫黄,犹不若径服生者其效更捷。盖硫黄制熟则力减,少服无效,多服又有燥渴之弊,服生硫黄少许,即有效而又无他弊也。十余年间,用生硫黄治愈沉寒锢冷之病不胜计。盖硫黄原无毒,其毒也即其热也,使少服不令觉热,即于人分毫无损,故不用制熟即可服,更可常服也。且自古论硫黄者,莫不谓其功胜桂、附,惟径用生者系愚之创见,而实由自家徐徐尝验,确知其功效甚奇,又甚稳妥,然后敢以之治病。今邑中日服生硫黄者数百人,莫不饮食加多,身体强壮,皆愚为之引导也。
李静讲记
张先生此论为论阳虚与治法之论。并创治阳虚之敦复汤与服食硫黄法。敦复汤方中治下元虚惫,相火衰微。致肾弱不能作强,即阳萎也。《内经》云:肾者,作强之官。又治脾弱不能健运,或腰膝酸痛,或黎明泄泻,一切虚寒诸证。先生论人之君火,应较相火为胜。生育子女以相火为主,消化饮食以君火为主。君火发于心中,为阳中之火,其热下济,大能温暖脾胃,助其消化之力。此火一衰,脾胃消化之力顿减。如果君火旺而相火衰者,其人仍能多饮多食可享大寿。是知君火之热力,关于人身甚大也。先生此论与三国演义中司马懿评诸葛亮“食少事烦,岂能久乎”之理相同也。
读先生之《医学衷中参西录》治阳虚方,敦复汤下论人若君火衰者则需用辛热升补之剂,君火衰,相火衰者均属阳虚。可服此“敦复汤”。张先生书中有服用鹿角胶治虚寒腿痛之人,其人寒腿病愈性欲大增,是知鹿角胶与鹿茸壮阳之功相同也。先生曾自服生硫黄治其相火衰,每于食前服黑豆大一块效佳,月余治愈。此乃先生自服治相火衰之简便效方也。然而又论治肾经实热而致嗜睡,尺脉滑实有力者,重用知母,黄柏各八钱,茯苓、泽泻各四钱,数剂则愈。此则为治阴虚有实火之治法。而其诊断其证属阴虚实火之诊断依据是尺脉滑实有力。此即泻其阳则阴阳平衡之法也。观先生论临证实验以来,遇君火虚者不胜计,其人多廉于饮食,寒饮留滞为恙,投以辛热升补之理饮汤,即随手奏效。此证之诊断依据当是舌淡,苔白润滑者,即辨证属脾胃虚寒挟有痰饮之证者。温其脾,化其痰饮水思源,故奏效也速。在临床上遇此肾虚病人甚多,每以腰酸乏力,阳萎早泄而来求治。读先生此书中论人之君火与相火,阴虚火盛与阳虚相火衰微之别。君火衰则食少脾虚,久则累及于肾,则君火相火俱衰。则阳萎而成也。君火者,脾胃之火也。君火旺则能食体自健,君火衰则需用升阳益气之药,如附子,人参。如置脾胃之君火衰微于不顾,妄用西药之性激素药与中药之壮阳类药,岂不是舍本求末?如阴虚火盛实热之体,再用性激素与中药壮阳类药岂不是“抱薪救火吗?”
细读先生书,书中治阴虚劳热诸方,可补仲景《金匮》治虚劳阴虚病治法之不足。
则先生于治虚劳病阴虚治法之一大功臣也。《金匮》治虚劳阳虚之“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为治虚劳病,治男子失精,即相当于现代之阳萎病之经方。张锡纯先生所创之敦复汤是在此方基础上领悟发挥而成。则先生又为虚劳阳虚之治法更添异彩也。用人参、附子,补骨脂大热纯阳,直达下焦,以助相火之热力,核桃仁温润多脂峻补肾脏,与现代医学之补充性激素,补充丙酸睾丸酮之理相同。然缺什么补什么,头痛止痛,阳虚补阳,人尽知之也。先生此方治君火之衰又治相火之衰,是为治本之道,此中医之与西医不同之处,也即中医之长处也。亦即先生之书与他书不同之处,先生衷中参西之论与诸论之不同之处也。
然既明此理,于临证时,遇此类病人,必向其讲清病因病理,阳萎早泄,西医认为是性功能障碍,中医当属虚劳病也。病属肾阳虚者,西医认为是性激素缺失,中医说是相火衰微。温之补之,愈之也易。病属阴阳两虚,阳萎早泄,西医认为是性功能障碍。中医认为是脾肾俱亏,心肾不交,阴虚火旺,虚中夹瘀。证情复杂,治当补虚清火滋阴攻瘀。治之亦难,愈之也缓。
现代人治此病每求速效,故性激素药,市售壮阳类之成品药甚多。临证所治之患者,多为屡服此等药无效或效不佳之患者。知此理,则临证务须详加辨证,辨证须首辨阴阳,先议病,后议药,有是证用是方是也。
中医理论中的阴阳五行学说、气化学说、经络学说、脏象学说、药物归经、药的升降沉浮、四气五味,五运六气学说、子午流注学说等等,都与《易经》有着渊源。特别是阴阳五行学说,它直接来源于《易经》,并在中医理论中得到了祥尽的发挥,如天人相应原理,五行相生相克、相乘相侮的平衡原理等等均得到中医理论的补充和完善。这一学说直接指导了中医学理论的创立,这是不容否定的一个重大原则。故有“不识五运六气,读遍方书何济”之说。
阴阳学说的基本内容包括阴阳对立、阴阳互根、阴阳消长和阴阳转化四个方面。
阴阳对立即指世间一切事物或现象都存在着相互对立的阴阳两个方面,如上与下、天与地、动与静、升与降等等,其中上属阳,下属阴;天为阳,地为阴;动为阳,静为阴,升属阳,降属阴。而对立的阴阳双方又是互相依存的,任何一方都不能脱离另一方而单独存在。如上为阳,下为阴,而没有上也就无所谓下;热为阳,冷为阴,而没有冷同样就无所谓热。所以可以说,阳依存于阴,阴依存于阳,每一方都以其相对的另一方的存在为自己存在的条件。这就是阴阳互根。
阴阳之间的对立制约、互根互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始终处于一种消长变化过程中的,阴阳在这种消长变化中达到动态的平衡。这种消长变化是绝对的,而动态平衡则是相对的。比如白天阳盛,人体的生理功能也以兴奋为主;而夜间阴盛,机体的生理功能相应的以抑制为主。从子夜到中午,阳气渐盛,人体的生理功能逐渐由抑制转向兴奋,即阴消阳长;而从中午到子夜,阳气渐衰,则人体的生理功能由兴奋渐变为抑制,这就是阳消阴长。
阴阳双方在一定的条件下还可以互相转化,即所谓物极必反。比如,某些急性温热病,由于热毒极重,大量耗伤机体元气,在持续高烧的情况下,可突然出现体温下降,四肢厥冷、脉微欲绝等症状,就是由阳证转化为阴证的表现。可以说,阴阳消长是一个量变的过程,而阴阳转化则是质变的过程。阴阳消长是阴阳转化的前提,而阴阳转化则是阴阳消长发展的结果。
阴阳学说认为,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人体内部充满着阴阳对立统一的关系。从人体部位来说,上部为阳,下部为阴;体表为阳,体内为阴;背属阳,腹属阴;四肢外侧为阳,四肢内侧为阴。以脏腑来分,五脏(心、肝、脾、肺、肾)属阴,因其功能以静为主;六腑(胆、胃、小肠、大肠、膀胱、三焦)属阳,因其功能以动为主。五脏之中又可根据其位置分为阳脏(心、肺)和阴脏(肝、脾、肾),每一脏腑之中又可将其功能归为阳,而其物质归为阴。此外,经络亦可分为阳经、阴经等等。
中医学认为人体的正常生命活动是阴阳两个方面保持着对立统一的协调关系的结果。人体的物质基础属阴,而生理功能活动属阳,二者互相依存。生理活动以物质为基础,而生理活动的结果又不断促进物质的新陈代谢。如果人体的阴阳不能相互依存,相互为用,人的生命就会中止。
阴阳学说还被中医学用来说明人体的病理变化,认为疾病的发生,是人体阴阳失衡所致。阴阳失调的表现形式很多,可归纳为阴或阳的偏盛偏衰,以及对另一方的累及等,这些可统称为“阴阳不和”。许多情况下,疾病发生、发展的过程,就是正邪抗争,各有胜负的过程。这一过程可以用阴阳偏胜、阴阳偏衰、阴阳互损、阴阳转化作以概括性的解释。
阴阳偏胜包括阴偏胜和阳偏胜,是指在邪气作用下(或本身机能病理性亢奋)所致的阴或阳的任何一方高于正常水平的病变,《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
阴阳偏衰包括阴偏衰(阴虚)和阳偏衰(阳虚),指阴或阳低于正常水平的病理变化。《素问》调经论指出:“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由于阳虚,不能制约阴寒,可出现虚寒征象,即阳消阴长,此为阳虚则寒;阴虚,无力制约阳,可出现虚热征象,即阴消阳长,则为阴虚则热。
阴阳互损指体内的正气,特别是阴液与阳气之间的病理关系,包括阴损及阳和阳损及阴。阴阳互损体现了阴阳互根互用的关系。阴阳互损的最终表现为“阴阳俱损”、“阴阳两虚”。
阴阳转化指阴阳失调所表现出的病理现象,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素问 "阴阳应象大论》中的“重寒则热,重热则寒”、“重阴必阳,重阳必阴”,就是说明这类病理情况。
由于中医认为疾病发生发展的原因是阴阳失调,所以对于任何疾病,无论其病情如何复杂多变,都可以用阴阳学说加以诊断。所以说阴阳是中医八纲辨证论治的总纲。中医诊断疾病首先要分清阴阳,既可以用阴阳来概括证型,又可以用阴阳来分析四诊。如望诊色泽鲜明者属阳,晦暗者属阴;闻诊声音洪亮者属阳,语声低微者属阴;脉象浮、数、洪大者属阳,沉、迟、细小者属阴等等。从证型来看,病位在表属阳,实证属阳,热证属阳;而病位在里属阴,虚证属阴,寒证属阴等。
在决定治疗原则和临床用药时,中医学也是以阴阳学说作为指导的。如对于阳邪过
盛所致的实热证,以热者寒之的原则用寒凉药物清热;对于阴盛所致的寒实证,则应以寒者热之的原则用温热药来祛寒。而对于阴虚所致的虚热证,要以滋阴药以补虚;对于阳虚引起的虚寒证,则要以温阳药以补阳。在阴阳两虚的情况下,就必须阴阳两补。
阴阳学说还可用来概括中药的性味,并用以指导临床使用。一般来说,寒、凉药属阴,温、热药属阳;味酸、苦、咸者属阴,味辛、甘、淡者属阳;具有收敛、沉降作用者属阴,而具发散、升浮作用者属阳。在临床用药时,应当根据疾病的阴阳性质决定治疗原则,再根据药物的阴阳属性来决定用药。
《张锡纯师承学堂》精彩章节之五
中医基础理论讲记之瘀血学说
瘀血,是指全身血脉运行不畅或局部血液停滞,或体内存在离经之血未能消散等病理状况。一般是由气虚、气滞、血寒、外伤等原因所致。瘀血的形成为外伤致瘀;气滞致瘀;因虚致瘀;血寒致瘀;血热致瘀。瘀血的致病特点:刺痛;肿块;出血;青紫;舌脉改变。
盖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虚则血行无力,无力则血易停滞,从而产生瘀血;气滞则血凝,凝则成瘀;血寒则气涩,血液乃不畅,不畅则血易凝滞成瘀;外伤则血溢于经,离经之血停聚而成瘀。瘀血形成后,既会影响血液的运行,又能导致脏腑功能失调而引起各种病证。如瘀阻心络,会出现胸闷、心痛、口唇青紫、脉多结代;瘀阻肺络,可见胸痛、咳血;瘀阻于肝,则见胁痛、痞块症瘕;瘀阻于胃,可见呕血,胃脘作痛,大便漆黑;瘀阻胞宫,可致小腹疼痛、月经不调、经闭、痛经,甚至崩漏;瘀在肢体,局部可见肿痛或青紫,甚则活动不利。
尽管瘀血为病繁多,但临床表现多有共同特点:疼痛多如刺如割,且痛处不移而拒按;出血多紫暗而不鲜,或挟带血块;局部表现,可见青紫或瘀斑、瘀点、久之可触及肿块,按之不移。
《医学衷中参西录》原文
王清任《医林改错》载有所治胸中瘀血二案:一则胸不能着物,一则非以物重压其胸不安,皆治以血腑逐瘀汤而愈。夫同一胸中瘀血,其病状竟若斯悬殊。
风名内中,言风自内生,非风自外来也。《内经》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盖肝为木脏,木火炽盛,亦自有风。此因肝木失和风自肝起。又加以肺气不降,肾气不摄,冲气胃气又复上逆,于斯,脏腑之气化皆上升太过,而血之上注于脑者,亦因之太过,致充塞其血管而累及神经。其甚者,致令神经失其所司,至昏厥不省人事。西医名为脑充血证,诚由剖解实验而得也。
内中风之证,曾见于《内经》。而《内经》初不名为内中风,亦不名为脑充血,而实名之为煎厥、大厥、薄厥。今试译《内经》之文以明之。《内经》脉解篇曰∶“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盖肝为将军之官,不治则易怒,因怒生热,煎耗肝血,遂致肝中所寄之相火,掀然暴发,挟气血而上冲脑部,以致昏厥。此非因肝风内动,而遂为内中风之由来乎?
《内经》调经论曰:“血之与气,并走于上,此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反则生,气不反则死”。盖血不自升,必随气而上升,上升之极,必至脑中充血。至所谓气反则生,气不反则死者,盖气反而下行,血即随之下行,故其人可生。若其气上行不反,血必随之充而益充,不至血管破裂不止,犹能望其复苏乎。读此节经文,内中风之理明,脑充血之理亦明矣。
《内经》生气通天论曰:“阳气者大怒则形绝,血宛(即郁字)于上,使人薄厥”。观此节经文,不待诠解,即知其为肝风内动,以致脑充血也。其曰薄厥者,言其脑中所宛之血,激薄其脑部,以至于昏厥也。细思三节经文,不但知内中风即西医所谓脑充血,且更可悟得此证治法,于经文之中,不难自拟对证之方,而用之必效也。特是证名内中风,所以别外受之风也。乃自唐、宋以来,不论风之外受、内生,浑名曰中风。夫外受之风为真中风,内生之风为类中风,其病因悬殊,治法自难从同。若辨证不清,本系内中风,而亦以祛风之药发表之,其脏腑之血,必益随发表之药上升,则脑中充血必益甚,
或至于血管破裂,不可救药。此关未透,诚唐、宋医学家一大障碍也。迨至宋末刘河间出,悟得风非皆由外中,遂创为五志过极动火而猝中之论,此诚由《内经》“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句悟出。盖肝属木,中藏相火,木盛火炽,即能生风也。大法,以白虎汤、三黄汤沃之,所以治实火也。以逍遥散疏之,所以治郁火也(逍遥散中柴胡能引血上行最为忌用,是以镇肝熄风汤中止用茵陈、生麦芽诸药疏肝)。以通圣散(方中防风亦不宜用)、凉膈散双解之,所以治表里之邪火也。以六味汤滋之,所以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也。以八味丸引之,所谓从治之法,引火归源也(虽曰引火归源,而桂、附终不宜用)。细审河间所用之方,虽不能丝丝入扣,然胜于但知治中风不知分内外者远矣。且其谓有实热者,宜治以白虎汤,尤为精确之论。愚治此证多次,其昏仆之后,能自苏醒者多,不能苏醒者少。其于苏醒之后,三四日间,现白虎汤证者,恒十居六七。因知此证,多先有中风基础,伏藏于内,后因外感而激发,是以从前医家,统名为中风。不知内风之动,虽由于外感之激发,然非激发于外感之风,实激发于外感之因风生热,内外两热相并,遂致内风暴动。此时但宜治外感之热,不可再散外感之风,此所以河间独借用白虎汤,以泻外感之实热,而于麻桂诸药概无所用。盖发表之药,皆能助血上行,是以不用,此诚河间之特识也。吾友张山雷(江苏嘉定人),着有《中风真诠》一书,发明内中风之证,甚为精详。书中亦独有取于河间,可与拙论参观矣。
后至元李东垣、朱丹溪出,对于内中风一证,于河间之外,又创为主气、主湿之说。东垣谓人之元气不足,则邪凑之,令人猝倒僵仆,如风状。夫人身之血,原随气流行,气之上升者过多,可使脑部充血,排挤脑髓神经。至于昏厥,前所引《内经》三节文中已言之详矣。若气之上升者过少,又可使脑部贫血,无以养其脑髓神经,亦可至于昏厥。是以《内经》又谓:“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倾,目为之眩”。
观《内经》如此云云,其剧者,亦可至于昏厥,且其谓脑为之不满,实即指脑中贫血而言也。由斯而论,东垣之论内中风,由于气虚邪凑,原于脑充血者之中风无关,而实为脑贫血者之中风,开其治法也。是则河间之主火,为脑充血,东垣之主气,为脑贫血,一实一虚,迥不同也。至于丹溪则谓东南气温多湿,有病风者,非风也,由湿生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