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自考报名时间:生于七十年代(农村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12:12:41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还会依稀记得外公身披棉袄、手提马灯于漆黑的夜晚走进生产队的马厩,为马槽添加饲料的背影;还依稀记得一场大雪过后,舅舅扫出一块空地洒上瘪谷,支起的那只捕鸟的竹箩。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还会记得第一次玩邻居叔叔家的那支画着虎头的手电筒时的新奇;还会记得公社的电影放映员骑车进村时的惊喜和那一个个装胶片的铁盒子带来的诱惑;还记得队部的露天电影和为赶去占位置而没有扒光的那一碗苞谷粥;记得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哭了的那部《卖花姑娘》。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过育红班,听过写满勤劳勇敢善良的神话故事,看过外面写着“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里面四壁挂满了马恩列斯毛和华国锋像的大队部,吃过树叶和着苞米面的稀粥,还被下乡拉练的解放军叔叔摸过不听话的脑袋,被集体户里的大哥哥大姐姐的香皂馋得流过口水,拿鸡窝里的热乎乎鸡蛋换过冰棍儿,舀过袋里的黄豆追赶卖豆腐的伯伯。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春天在河堤挖过蛤蟆洞、在地里剜过嫩绿的婆婆丁、在大山上采过黄黄白白的羊奶子花;夏天在河里摸过鱼、在园里抠过新生的马铃薯、在沟岭上放过自家的马和牛;秋天在田里掰过苞谷棒、在场院看过辘辘圆的石碾子、在灶膛里烧过谷粒稀疏的老玉米;冬天在塘里滑过木冰车、在河上抽过叔叔做的小冰猴、坐在牛拉的爬犁上去串亲戚。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小学坐过三个人一条的木板凳,放学排过队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寒假为学校拾过粪,除四害时给老师交过耗尾巴,拥军拥属时帮妈妈做过给解放军叔叔的鞋垫。书包里背过木刻的手枪,还用手枪偷偷交换过小人书。为听刘兰芳的《岳飞传》和《杨家将》,每天晚上早早跑到邻居家里围着人家的戏匣子。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小学骂过书里的恶霸地主刘文彩,恨死了半夜鸡叫周扒皮,喜欢草原英雄小姐妹,背熟了“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这样的豪言壮语,崇拜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还有雷锋和罗盛教,从过年裱墙的旧报纸知道了张志新、张海迪、林巧稚、蒋筑英和罗健夫,从各家的年画里看过城里的百货商店和公共汽车,课外书读过张广厚和杨乐的《算得快》,写作文喜欢喊口号,记日记用过包装纸,知道的确良和涤卡,过年的时候还穿过自家缝制的中山装。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小学听过《小喇叭》和曹灿叔叔讲的故事;寒假总盼着下一场大雪好给五保户和军属老奶奶家扫院子然后偷偷写进假期的日记里;在邻居家奶奶的口述下写过信,趁爸爸妈妈下地干活插上门用放大镜偷偷看过爸爸收藏的《红楼梦》,最早接触的性描写就是《水浒里》西门庆和潘金莲锁在王婆家里饮酒的那一段,最早看过的言情小说应该是《三言二拍》里的蒋兴哥重会珍珠衫、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初中也是星星点点的几个小学同学,其他的玩伴都被爹妈拥护了联产承包、分田到户的好政策,上初中喜欢看《霍元甲》《陈真传》,唱《牧羊曲》练迷踪拳,晚上被家里坐满的看电视的邻居挤得没有地方做功课,还常常伴着《女奴》这样的墨西哥肥皂剧入眠。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初中开运动会穿着白衬衫蓝裤子,吃着学校一年一度的菠菜豆腐汤和也是这样的日子妈妈才给带来的白米饭,为欢送乡里当兵的哥哥扭过秧歌耍过扇子,还磨着妈妈为这次活动作了一条白裤子,帮老师判过考试卷,上课和同学交换过画满小人书人物的历史课本,为放学超过同路的女孩留下个潇洒的背影也不想人家会不会看一眼就拼着摔得鲜血直流去学骑单车。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初中时还早晚下地锄过草施过肥,春种秋收学校放假回家劳动还高兴得像是去野游,每学期都想着拿奖状,做作业还点过煤油灯,初中毕业还会和三五个好哥们去照相馆照一张纪念照。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高中时才第一次进了城,住校还要背自家的口粮去换粮票,喝过五分钱的白菜汤吃过三分钱的红米饭,穿过带补钉的衣裳和妈妈缝制的土布鞋。羡慕喇叭裤长头发燕舞收录机,却仍相信小胡子蛤蟆镜花衬衫是流氓阿飞不学好。听张行的《迟到》和凤飞飞的《春风吻上我的脸》会黯然神伤,在神伤的时候还会默默唱那支《相思河畔》和《少年壮志不言愁》,吼《信天游》和《一无所有》,总会想起高一元旦联欢晚会上那个唱《那一年我十七岁》的小女孩。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高中时男孩喜欢大侠金庸的潇潇江湖,女孩喜欢才女琼瑶的纯纯柔情,看《窗外》、《一帘幽梦》、情断《聚散两依依》,说杨过、华山论剑、听不够笑傲江湖。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高中时要翻过学校的院墙去偷看日本电影《望乡》,第一次看张艺谋的《红高粱》和《老井》还心跳了好几天,上课时传阅过手抄本《少女之心》,睡觉前还讨论过书里懵懵懂懂的片断。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高中时被学校勒令不得留长发、穿裙子,看见谈恋爱的同学还仿佛洪水猛兽;三点一线的生活过得津津有味,七门功课三年苦读心里想的就是走进大学;高三时也会不胜重压在端午节跑到山上玩一夜,喝了酒抡拳头发泄一下压抑的青春潜藏的骚动,还会在晚自习偷偷穿了裙子走进校门的女孩身旁吹口哨、喝倒彩,其实心里总觉得欲罢不能却又不敢傻傻地看。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高中毕业后总会感觉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好像大家刚刚才相识,分手前还会聚在一起挨家乱串形影不离;在一铺炕上或坐或卧男女不分回忆同窗往事前番印象无限留恋,学会喝酒抽烟打麻将好像真的成了年;同窗的情谊浓浓得仿佛比什么都郑重,郑重得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憨厚还显得有些痴。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大学还很自豪仿佛家里出了状元郎,每月挥霍着生活费还挂念着父母的辛劳;为《人生》里的高加林落泪,为《绿化树》里的章永麟悲伤;听曲啸的牧马人经历潸然泪下,看苏晓康的《河殇》荡气回肠;赶上了朦胧诗回潮,也凑上了弗洛伊德热;为学潮充当了先锋队,给热血青年从此画上了句号。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大学还有点儿拖拖沓沓,总散发着无所谓的潇洒;喜欢思索人生探求真理,又逃避现实趋于平庸;小时候立过太多的大志,长大了再也没有一点儿刻意的追求;不相信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却崇尚黑格尔、尼采、叔本华和萨特,喜欢鲁迅、丁玲、巴金、钱钟书和沈从文,更偏爱周作人、胡适、张爱玲、林语堂和梁实秋;像五四新青年一样出过油印小报写过校园文学,却一不小心讴歌了玩世不恭提倡了现实和无为。
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上大学的也是庸庸碌碌平平淡淡,过着无奈的生活还怀着时来运转的期盼,守着自己的爱人还惦记着从前的初恋,宠着自己的孩子惯着他们不满的心愿;没上大学的仍然看着碗里的苞米糊糊变成香喷喷的白米饭,过着春种夏长秋收冬藏的四季还琢磨着副业的预算,没有了父辈难忘的辛酸,平添了当代农民的新风范,烦恼的只是孩子长得已经和自己的差别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