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计生卫生官网:道源寺半月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4 19:31:56
道源寺半月谈 作者 吉祥如意
一.初访大悲寺  看了菡萏葳蕤的“在大悲寺的日子里”就深受感动,从来都不知道佛法是这样的。那时是2004年,是在我整天看天涯论坛的鬼故事时,突然看到了这样的一篇文章,那么清新,宛若莲花般,暗香浮动,那时我就萌发了要去大悲寺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两年了,很多东西都物是人非,但是,这个念头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辞了职,整理好一个行李箱,学着菡萏葳蕤的样子,跟空空的房间说,所有的与我有缘的众生请跟我一起走吧,去那个我心中的圣地。
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是却从来没出过远门,妈妈一直将我当小孩子养着,心理年龄可能只有20出头些,第一次由南方去海城觉得很害怕,不知道是不是菩萨垂怜,有个佛友居然愿意送我去海城,呵呵,虽然他到现在还在后悔,不知道为什么会花那么多钱和时间来送我,非常谢谢他。
8月17日,望着旭日初升的海城,隐隐得感觉到我的生命也会发生些变化,正如这旭日初生的太阳,不久将有万丈阳光照射于我,使我心中密布的乌云散去。
打了辆车去大悲寺,车上问司机是不是知道大悲寺,司机知道,说大多数人都去前面的那个大悲寺,我知道所谓前面的那个大悲寺,于是嘱咐他别走错了,我要去的是后面的那个大悲寺,真正的大悲寺,那个不收钱的大悲寺。司机说放心吧,错不了。
车子开进了山里,沿途美丽的风景让我忘记旅途的疲劳。才不多久就听见司机说到了,赶忙拿下行李,一下车就听见六字大明咒的佛乐,环顾四周,这里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条泥土路,只有两家经营佛教用品商店,唯一特别的,是寺院门口的那个水库,好象一块蓝宝石镶嵌在葱绿的山间。
说起来好笑,下了车,连寺院的门也没找到,看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很简陋的大门,似乎只是用铁丝木棍之类的围了一下。进入寺院大门,就看到有位面貌慈善的女居士上前来行礼,她深深得鞠了一躬,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问明来意后见我穿了件短袖和中裤,就问我有没有长袖,我早有准备,忙说有,将长袖穿了起来。刚说了会话,女居士说,师父马上要上来了,还没等说完就见到妙祥师父带了几个比丘师父从大门走了进来,我高兴极了,连连在心里大呼幸运,很自然得下跪给妙祥师父顶礼,在我心里,一直对下跪是有很严格要求的,我曾想过是否会象以前一样难以跪下。结果,这一跪,是再自然不过的,这一跪,是从心里流露出来的。师父很和善得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上海,师父笑了笑就领着几位师父走了,我却还在那里发呆。
写完了吉祥和超拔,就径直朝寺院走去。寺院很显然在建设当中。整个风格是阶梯式的,一进门就是个非常大的广场,广场上供养着弥勒菩萨,此外就光光的什么也没有了,然后往右边的斜坡往上,第二层又是一个广场,较第一个广场略小些,广场的尽头才是灰色外墙的寺院,寺院非常非常干净,干净得随处能躺下。正中间是大雄宝殿,右边依次是客堂,客堂里供养着宣化上人的法像。客堂向里走是地藏殿,这里可以请佛书,再向里是西方三圣殿吧,左边是五观堂,里面是观音菩萨殿,(忏悔,我不知道写得对不对,请指正)这样三面的房子围成了一个方正的大院子,另一面则是山墙。
我们在居士接待处呆了好久,才看到有个女居士从外面进来,同在接待处的还有其他来参访的两位师父以及居士。女居士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隐约感觉到她有些不是很开心,当然这纯属女人的第六感觉。我说我希望在大悲寺呆1个星期左右,希望能在女寮住下,她说不可以,大师父已经说了,不能住。她说得很简单,把我弄得一头雾水,我接着问那我该怎么办呢,她说你可以去下院。我当时抱着再看看得想法,就没再说什么,很快,过斋了。只记得好吃,呵呵,也只记得男佛友对我说,他边上的居士吃了六个大玉米,惊叹,呵呵。
过完斋,种种的迹象表明,在大悲寺住下的梦想是破灭了。女居士们互相传着一个信息就是下午回女寮开会,大悲寺从今以后不能让女众住,只留几个老居士看守女寮,所有的女居士全部回家或去道源寺,连吃饭都不可以,平时没事情也不能上寺院来,我听后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又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第一天来就遇到这事儿。忏悔,后来的日子,这种想法逐渐改变,而变成了佩服与赞叹。而且,后来证明,去道源寺得到的收获是大悲寺没办法得到的。
于是我和先前在门房遇到的慈善的女居士一起下山去女寮坐车,在路上她告诉我她也马上要去道源寺,让我留了她的手机,我这才知道她姓王,王居士,在后来的文章中也会提到她。
于是,失望的我匆匆得离开了大悲寺,连开示也没来得及请,又踏上了去海城的路程。在上车的时候遇到一对年轻的男女,不知道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告诉我他们常来大悲寺,男居士更是劝女的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去道源寺看看。我当然很高兴,因为我的佛友朋友也要回上海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挺害怕的。我也竭力邀请女孩和我同行。女孩没说话,我回过头去看风景,渐渐得睡着了,在睡梦间听到了女孩的哭泣声,男孩的劝慰声。我迷糊得想着,这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难道又是一对男要出家的故事吗?想着想着又睡着了,终究女孩没去道源寺,下车时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告别了佛友,我一个人踏上了去道源寺的路。
二.三个小居士 车开得飞快,又从喧嚣的海城开往山间,路上映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大得不得了的水库,我先前感叹于大悲寺水库的美丽,这回立刻被道源寺的水库征服了,那水库包围了几个山头,平静宽广得犹如僧人的心。湛蓝湛蓝的。刚才有个大悲寺居士的话立刻回响在耳边,让我也高兴了好一会,就是大悲寺门口的水库终于归大悲寺所有了,以后放生都可以在那里放啦,而道源寺的土地范围更是辽阔,不光这个大得很的水库,就是附近的几个小山的土地都是归寺院的。 车开了整整2个小时,一直到5点半,才把我送到了终点站道源寺,车上的售票员显然很不理解我背了个大箱子要去那个寺院,她说她从来没去过那个寺院,只知道那里有个小庙,显然我也很不理解她在宝山中不识宝的做法,我居然问她怎么没去过,呵呵,后来一想,这也是缘分啊,缘分就那么奇怪,有的人每天擦肩而过,有的人却千里相会,那么我与道源寺究竟会是什么缘分呢?是擦肩而过,还是…… 我风尘仆仆得赶到了这个我心中的圣地,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郑居士,她平静得接待了我,问我怎么上次说有三个人来,只来了我一个人,我说由于种种的原因她们来不了了,她把我接到客堂,让我坐下。客堂里有三个小孩,全都剃着男孩子的头发,一时间我都分不清他们的长相,他们有的坐着写作业,有的站着写作业,有的跪着写作业,呵呵,房间里只有一张写字台,我在想他们怎么不坐在那张舒服的椅子上去,而是费老大劲在写字台的背面做作业呢?后来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如果是供养给师父的东西,别人是不可以用的。孩子们嬉笑着,郑居士跑来说,等到晚上再给我安排住宿的事情,让我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参加劳动。我说好的,师父显然不在,郑居士说,师父身体不好,这些天在大连看病,郑居士说,师父是操劳得结果,我虽有点失望,但是还是希望师父能常驻世间,法轮常转,真心希望师父的病能快点好起来,僧团离不开您啊。 我望着孩子们出神,过了好一会才打量这个所谓客堂的小房间。青砖铺的地面。凹凸不平,窗口是写字台,写字台边上则是一尊观世音菩萨的法像,约一人多高,靠墙是一个书柜,其实当时我不知道是书柜,因为用黄色的布拉了起来。靠墙则放了许多椅子,一排的,还有许多杂物堆在靠墙的地方,其中不少是其他地方寄来的包裹,我看到我们上海就有两个包裹放着,呵呵。心中感到很开心。据说师父来上海也呆过,可惜啊,我可不知道这个消息呢。郑居士象是看出了我的心事,说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吧,都是茅草盖的,我客气得答到挺好的挺好的。当时心中确实觉得简陋了些,但是未曾料到,这还是比较好的房间之一。 郑居士拿了扫帚去扫屋子外的地去了。孩子们还在讨论作文的事情。一会郑居士进来跟孩子们说,我给你们找了三个小盒子,你们去拿进来看看合不合适啊。孩子们似乎很高兴。跑出去,拿回了三个盒子,我一瞧,嘿,什么好东西呢。三个一手臂长的纸盒子。于是孩子们将各自的书拿出来,开始整理并归纳入了这个小盒子,有个小居士问郑居士,郑居士我们这样如法吗?有请示过师父吗?郑居士说,先用着吧,等师父回来了,咱再请示,如果不如法就再拿出来呗。小居士毫不客气的说,您这是先斩后奏呀。郑居士苦笑得看了看我,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想,师父到底是啥样?连那么小的事情都要请示,那师父的事情岂不是多得数不清?怪不得师父要劳心呢? 天色渐渐得暗了,三个可爱得小居士们还在忙碌得整理着她们得小书箱,这些在城里没人要的纸盒子,到这里变成了她们书箱,道源寺真的很穷啊,什么都没有,我心里想着,手里拿起一本作文本,翻开看了起来,说是作文本,不如说是忏悔本,所有的文字都是,我今天做了些什么,跟谁谁不高兴了,当时我觉得好笑极了,其实真正要忏悔得人是我,我的行为真正不如道源寺的一个小孩子,我每天从来不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道源寺,即使一个小孩子身上你都能学到很多东西,当然这些都是事后想起来的,只要用心,道源寺处处是我师。
三.晚课 当暮色降临时,山中变得无比黑暗,今天又停电了,我早从孩子们口中得知了今天要停电得消息,而且是又要停电。说明这里常常是要停电的。 马上要上晚课了,我被叫出去排队,听郑居士说,今天很多师父都去大悲寺看牙了,所以人很少。我由于没有比较,觉得人还是挺多的。排在最后一个。大家都非常的庄严,穿海青搭戒衣。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东北的山里夜间是比较凉的,我赤脚穿了个中裤,已经觉得凉嗖嗖的。在后来的日子里,排队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时间,因为在暮色(晚课),或者夜色(早课)中,一支无比庄严的队伍,头顶星光,脚踏月色,四面是起伏的山峦,山在夜色中只是个剪影,那蓝黑色的天空,缀满璀璨的星光,这星空是平生从来没见过的,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常常仰望星空,连星星和月亮在我们看来都那么渺小,我们该是何等的渺小啊? 当你站在这片星空下时,感觉自己其实是应该和宇宙万物融合一起的。而这支僧团给我的感觉是和星空一样亘古不变。似乎从盘古开天以来就永恒得伫立在那里。 钟鸣鼓响,上殿了。大殿第一次进入,所谓大殿也是个茅草屋子。狭长的大房间。门口盖了个小房间,里面是师父们的整理箱,在这里,大家脱鞋,换衣都可以。大殿里铺着那种由超市买来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橡胶垫子,黄色的主色调,其中夹杂着绿色,脚踩上去很软和。大家列队排好,大戒师们靠佛像那头站,依次是式叉摩那尼,沙弥尼,发心居士,外来居士,其中发心居士也分先来后到的站好,非常严谨有序。我这才发现,原来地上夹杂的绿色是大家站立的点,就象做广播体操一样,很整齐。殿中供养着西方三圣。约二人高。无比的庄严。 第一天的晚课我几乎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会的才跟着念。然后就有绕佛的项目,从第一排的大戒师父们徐徐走来,师父们庄严极了,步步莲花,在大殿的烛光下更象是人天师表,师父们唱颂着阿弥陀佛,在昏暗烛光下,我望着师父们,确实是显男子象,师父们眼睛低垂,威仪具足,我告诉自己,这是在和最最清净的比丘尼僧团一起共修晚课,一定要好好做,可惜,自己妄念太多,知道那么好还是要打妄想,真是忏悔啊。 道源寺的早晚课似乎与以前看到的文章中有所不同,早课现在是朝课暮颂中的早课,一点没变过,就是绕佛是念观音菩萨。晚课是念暮课中的晚课,一天是88佛,一天是阿弥陀经,轮换着,绕佛念阿弥陀佛。课后似乎没有念咒的项目,而是大家分开做功课了,大戒师们是课后绕佛,沙弥尼不知道做什么功课,发心居士们就颂威仪门,而我们这些外来居士,亲传师慈悲让我们可以跟大戒师们一起绕佛。很让人羡慕哦。 上殿得时候其实是很考验人的,我的耐力定力全都差远了去了,长跪念88佛时我跪不了,要坐下一会,等亲传师来检查了,我就装模做样的跪起来,早上就更不行,连站着都嫌累,昏沉得不行,而师父和发心居士们则个个腰板挺得笔直,双目低垂念颂,而且大部分功课全都能背下来,最可爱的是两个小居士,一个是大家都叫小不点的小张居士,一个是说话声音象山泉流过的小王居士,就是前面在客堂做作业的三个小居士中的其中两个,她们俩几乎是闭着眼睛坚持做完早晚课的,而且似乎站着也能睡着,我站的这排能看见小不点小张居士,她的站睡功很让人佩服,她能在该睡的时候睡,该做何种手势的时候一样不差的做好,因为我们早晚课的手势一直在变换,亲传师父一直要检查的呵呵,她睡着的时候双手举在空中,做合掌的姿势,却一直往下掉,掉到腰间又往上伸一伸。好笑极了,可她不觉得好笑,她醒着的时候是要管着你的,你的手势不对她就提醒你,你的课本翻错了她也提醒你,非常的可爱。 三个小居士中的另一个小居士,则一上课就蹲在地上,听其他居士说她的业障显现,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由于心脏病,所以不得不一上课就蹲着,我每次看到她就很难过,不过不久她也下山去,此事后表。 早晚课反映了一个僧团的形象,道源寺的早晚课一直要做1个多小时,从来没有含糊过,而且每个人都庄严无比,大戒师们是连昏沉也看不到的。从来没见过有人迟到,一般只有斋堂能早退。因为斋堂的工作量非常大,常常要择菜到半夜甚至通宵。
四.道源寺的第一天 上了晚课,郑居士让丁居士送我去寮房。我的第一个烦恼来了,走了黑漆漆的通道来到一个小房间,手电照射下,看到一开门就是上炕,房间更是破旧得只在电影里见过,我吃了一惊,丁居士笑着说,我们这里条件艰苦你就将就一下吧。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洗脸洗脚,又被告知没这个条件,这时我真是转身就想走,这地方怎么呆啊?幸亏是山里,这会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好乖乖上炕,随便找了条被子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奇怪,怎么寮房多了两个人呢,原来是昨天去大悲寺看牙齿的发心居士,和一个从大悲寺赶来的重庆居士昨天回来了,我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到的。说起看牙,听说是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医生发心来供养师父们的,而大师父非常慈悲,每次看牙都让尼众先看,轮到上院师父们的时候基本已经很晚了,所以他们常常就要轮到下一次。 上了早课就开始出坡了,天气很冷,我们在车库这里干活,今天的活是择菜,大家围在一起,在地上找一个垫子坐,我忘记第一天择的是什么菜了,问了这里的老居士,择菜最要紧的就是挑出在菜上的小蚜虫以及各种各样的小虫子,虫子永远是择菜的主题,大家互相提醒着,展示对方各种虫子的样子,就连虫卵也不放过,有虫子的菜,就把这块整个的撕下,放在一边,等择完后,再给虫子们做三皈依,以及放生。 第一天我和老陈居士以及刘居士一起择菜,刘居士很无精打采的跟老陈居士说,师父没回来连干活的劲都没了,我很好奇的看了看她,心想,师父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接着她把手伸出来不停得挠,又说这手痒得不行,老陈居士安慰她说,别担心会好得,又对我说,这儿的人都会出这种小红点,她们管这个叫排毒,一般是打七以后就会有的现象,我听到打七来劲了,就问她们什么时候打的七,她们说刚打好,每年过年的时候和七月份就有打七,打七可好可好了,整日整夜得不睡觉,打完七,一身得轻松,去年的地藏七还看到地藏王菩萨呢,她们问我要打七还是要护七呀?我说我要打七,她们又说,其实护七比打七的功德更大呢,又说了个故事,说是有个居士跑来打七,那腿是犯了病的,走路都走不了,师父似乎没同意她打七,让她护七了,她不高兴,闹别扭,说自己大老远跑来就是来打七的,怎么不让打呢?师父来开示她说,你这样有分别心,其实护七比打七功德更大,结果,她安心护七,到了第七天,腿一下子就能走路了,你说奇不奇? 第一天很慢很慢得过去了,择了一天的菜,我笑说现在才知道山中一日,世间一年的道理啊,可能是太静了,也可能是睡得太少了。这时有个女孩子突然说,是你妄想太多了吧?我抬头看了看她,一个带眼镜的女孩子,大约20多岁的样子,剪着短发,却是世间的那种短发,还烫了卷。非常的白净,圆圆的脸庞。她接着说,师父说了只有妄想多了才觉得时间过得长呢。呵呵,好一句智慧之语啊,师父,真是不同一般啊! 大家都刚认识,谁也没问谁的名字,在这里问得最多得是你发心了没有,我被无数的人问过这个问题,结果是让她们失望的。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是发心的。她快人快语,一看就是很主见的样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有智慧,我虽痴长她很多岁,却觉得她是比我大的。很快我们就熟悉了,年轻人到底是比较容易谈的来。她跟师父认识很久了,去扬州受戒的时候她也去护持,我问她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她说她不管了,不论同不同意她都跑出来了,我说他们来抓你怎么办?她说她们要来她就跑,不能让他们看到她,说到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无比的坚定。我没好意思问下去,我内心觉得这样比较不圆满,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圆满,我没有圆满的办法教给她。我只是从心里佩服她的勇气。 到晚上收工的时候我看见她一个人在打扫车库,想帮她,被她拒绝了。看来我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上完晚课,回寮房倒头就睡,在这里怎么没有心事呢? 道源寺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地方。道不尽的人间离合,说不清的世间因缘。
五.出水清莲 第二天,继续择菜,记得第二天择的不是菜,而是豆皮,那豆皮晒成了干,一块一块的,同样是将虫子挑出来,因为虫子是会躲在豆皮的夹层中间的,问霉了的要吗?问谁都是说要。 我和第一天的女孩已经相看常笑了,得知她是学医的,刚毕业没多久,也才来了1个多星期,这里的人都亲切得叫她“小大夫”,她教我们怎么择菜,其实我们话也不多,在这里,每个人都没有许多话,因为师父开示了:”多干活,少说话。”这里的活都不需要用脑子,不用脑子就是让你脑子来念佛念经。后来听大师父讲的“四十二章经”里讲,有言必是妄,有念必是邪。 我突然想起以前解脱之路的版主,后来叫亲利的那个研究生,悄悄得问她allycyl现在在吗?她马上指给我看,就在我前面,那个正蹲着干活的僧人。我悄悄得打量她,一个清秀无比的女子,非常的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她正专注得做着自己得活。一付很享受干活的样子。望着她,我不由得痴了,呆呆得看了好久,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她这么大的勇气。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会干活间隙偷偷得看她,我跟小大夫讲,她真的好美丽啊,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小大夫说她也常偷看她。我俩相视一笑。其实偷看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她有一股精神,自然得吸引着我。看她干活更是一种享受,她无论做什么活都非常专注,而且显得很有乐趣。 我开始比较关注她,常常在她身边转悠,总觉得想跟她说话,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allycyl叫传了师,穿着百衲衣,没见过百衲衣的人是不知道百衲衣有多么美丽的,在我眼里,比任何时装都要美丽一万倍,而且永远都看不厌。我曾经跟她们说能不能也给我一件百衲衣让我带回去啊,她们都乐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转悠有效果了,传了师也会跟我微笑打招呼了,让我很开心,她的话很少,几乎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但她很爱动脑子,想办法,有的问题,她一想就明白了,然后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做,果然又快又好。她的语言和外貌都柔顺极了,总是很耐心得轻轻得说话,她知道我爱听大师父的四十二章经开示,有一次她看到我7点多了还在睡觉就说,我们要听大师父的开示了,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而一般别人让我起来我是不听的。 由于我常跟着她转悠,所以能捞到跟她做搭档干活,有一次,似乎是土豆大丰收,一下子冒出来十几蛇皮袋的土豆,我和传了师还有其他两个师父一起,要把土豆从沙弥尼寮房搬到大尼寮房的地窖去,那段路是比较远的,上山的路而且还要爬楼梯,传了师干活从来不偷懒,(这里的师父干活没见过偷懒的,全都是实打实得干)她那么瘦却要背上一大半蛇皮袋的土豆,把她整个就压得看不见了,我说你能行吗,她说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呗,我本来想马上逃跑,最终留下来也跟着一起抗,我能扛一小半蛇皮袋的土豆,她看到后微笑得赞许说,有这个心就能打满分了。就这句话,我来回扛了好多倘,呵呵,一直到把土豆扛完为止。 还有一次三间房在重新造炕,这可是重活,我看见传了师和其他师父在屋子外面将老烟囱的砖敲掉,拿个凿子,一下一下得敲,石头和砖费老大劲才能敲下来,那些硕大的石头别说是女人,连男人都是很难搬动的。传了师将一块大石头翻过去翻过来,我说你力气可真大,她笑说她力气才小呢,只是干活要巧干,象这样骨碌着石头,就能搬动了。她说虽然她力气小,但是一直都干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后来的观察中也确实发现,传了师确实要比别人看得更远,或想得更多些,她很会找活,那些天大家都在车库忙着择菜,缝草垫子,她就把凌乱得车库打扫得干干净净,大家都忙着搬砖块,她就把地给整平,好让以后来的砖块能有地方放。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她干的活永远都是你所需要的。而且正想干的,偏偏给她干去了。呵呵。 她还很慈悲,每次我找不到活了就去找她,她就会把她手里的活给我干,有一次,我找不找活,大家都在缝过冬的草垫子,这草垫子可不好缝,是我看到工期比较长的一个活,可能是稻草编织而成的,然后用布料把稻草包起来,再在正反面行三道线,以确保草垫子和布料能贴和。草垫子是冬天铺在炕上用的。我一向对这些缝缝补补的活发怵,基本上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布料就头痛了,但看到她在缝草垫子,也就凑了过去,她见我来了就让我做她正缝着的活,并教给我如何缝。她教我我就特别容易学会,而且还能很耐心得去做。 我不想问她以前的事情,因为这要动人心念的,而且出家人就不要再提家中事了,我只是带着我自己的问题问她觉得是以前累还是现在累,她说还是现在自在,以前坐办公室的时候把腰也坐坏了,屁股也坐坏了。而且老板哪里会放过你,不断得让你动脑子,给你妄想。现在只是身体劳累,但心是自在的。她说因为修到一定阶段,是必然要出家的,因为出家人才能证到四果,她说以前寻思着早晚要出家,还不如乘早的出。看我沉默,她过了好一会很坚定得说,还是要出家的。声音也不大,但是给我很震撼。有时候我也逗她,我说师父啊,说不定以后等我来出家了就是你的徒弟啦,我就做无字辈的吧。因为他们这里的辈分是亲,传,无,为。她一直笑,她笑起来真的很纯净,感觉她是很有内涵的。有一次她问我打坐的时候觉得心静不静,我很惭愧的说我老是爬不起来,总是不去打坐。她说禅在她理解就是心,可能理解得不对。我问她有没有入过定啊?她马上说,不知道哦!后来她简单得问起我怎么出来的,我告诉她说是骗妈妈说出差才出来的,她说不要妄语,即使是很小的妄语也不可以,因为你修的有时候还不够你漏的,只有持戒,才能把这个洞给堵住。她告诉我,不想说的时候可以不说话,如果说了要忏悔。 我要走的时候特地找传了师说再见,她很平和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直至今日,当我回来后重新看她的出家经历时,仍然泣不成声,这其中有多少的辛酸、苦楚与泪水来成就一个女子成为一个修行者。 她是一朵出水的清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婷婷静直。
六.病号 第三天还是择豆皮,第四天择红枣。有天我感觉我的早晚课老跟不上,就去客堂借早晚课本去,到了客堂,看到小大夫正在打电话,她很激动得说到,我不想跟你们说,你们是不理解的,我干嘛要回去,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一听就是跟家里人在通电话。那天后来就没见到小大夫,我以为她有什么不高兴了,后来才知道她去行使她做大夫的使命去了。逢道源寺有些人生病时,要尽心尽力的护持大家,就比较忙碌了。 传源师是个很可爱的师父,她非常非常的亲切,让人很爱亲近她,她跟我说过许多话,可惜我只记住了一句,就是,你还没发心出家呀?太可怜了。我当时就愣了一下。我从去到我离开十几天的时间她一直一直的腰痛,痛到不能坐也不能睡觉,据说,晚上睡觉就只能靠着,我每天看到她站在一边,走得非常非常的缓慢,但是她总是要求干活,我们就把择菜这种她能干得动的活给她拣出来,不给她干她不乐意的。按她们说都是要量彼来食的。她总是静静得站在一个角落,不声不响得择菜。她说她一直都渴望去行脚,这次只希望腰能快点好,否则师父是不会带去的。 传义师的标志就是皮肤是那种非常漂亮的健康小麦色,说话慢悠悠的,在我看来真是非常的美丽,请允许我这个词,因为道源寺美丽的女子太多太多了。她的病是吃完就要吐,我每次都看到她过完斋后匆匆得走出来去吐。简直就心痛极了,恨不能代她吐。因为师父是日中一食的,本来就只有一顿,吃了吐等于没吃什么,可是问她的时候,她总是温柔的笑笑说,没事的,我吃的可比吐的多呢。后来师父让小大夫给她打吊针,可怜的小大夫总是找不到她的血脉,扎了四五针都扎不进去,简直都要哭了。传义师依然微笑得安慰她说没有关系,不用扎针了,她说她一干活就会好,就跑出去干活去了。后来禀报了亲传师才又把她抓回来继续吊针。她也说她希望病能快点快点好起来,这样就能跟师父去行脚了,我说你这么想行脚啊?她说僧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当然是要去行脚的。  还有其他师父,比如亲密师,因为今年做了手术很虚弱。有时绕佛都跟不上步子。还有一个师父也是腰疼得不行,她们都以最完美最庄严的一面展示给我们,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病痛。 小大夫是很忙碌的,整天背了个包到处跑,还要负责煎药,给大家送药,整理药。看来她很适应这里。亲爱的小大夫的父母,看到这里我想您们应该很放心了,您女儿所做的工作是世界上最有意义的工作,世间有什么呢?有的只是五欲爱染,都是一场梦啊!梦醒了,她只是回家了!
七.虫虫军团 道源寺是虫虫们的乐园,这里的虫虫永远都不会有人来伤害它们,于是它们快乐得飞来飞去,跳来跳去。 比如斋堂的寮房,我每次睡觉前都会很害怕得左顾右环,这里不仅有象皮球一样弹来弹去的飞蛾,还有象乒乓球一样大小的蚊子,幸亏它不吸人血,只是外表实在可怕,还有小咬,它会飞,也会跳,它会在你睡着的时候跳到你身上咬你。蚊子是不用说了,我的腿早已象赤豆一样,上百的蚊子块环绕着我原本光洁的足腕。哦对了,还有蟋蟀,常听到它在墙角鸣唱,有时候还爬出来逛逛,胡蜂也是有的,我在窗口找到了它的尸体,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请原谅我的无情的描述,我实在对它们没有好感,我每次都害怕得要命,而我同房的居士们却熟视无睹。她们告诉我,不要害怕,要这么想,因为前世它们做过我们得父母。有一天早上,我醒来后看到纱窗上有两只飞蛾,它们在早上显得很文静,不象晚上那么疯狂,让我不那么害怕,我希望它们能获得自由,于是心中一直默念你们是我的前世父母,犹豫了十多分钟才把它们轻轻得拿着放了出去。 说起抓飞蛾,最拿手的估计是亲传师了,她负责上殿的时候将所有在大殿中的飞蛾抓出去,因为总是怕踩着它们,她抓过象两只拳头一样大小的大飞蛾,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殿中也有许多虫虫,蜈蚣是常看到的,还有那种会跳的不知道名字的大虫,它们会在早上静坐的时候,出来溜达。最美丽的当数萤火虫了,蓝色的天使,轻盈得飞舞。 传义师曾经教我如何慈悲的对待蚊子,有一次择菜,我跟她抱怨这里的蚊子实在太厉害,都挠破了还是痒。她说你有没有试过让蚊子停留着不赶它就让它吸血呀?吸了以后连个包都不会有,而且一点都不痒呢。我是没有试过的。后来真的就象表演一样,蚊子停留在她手上,她很温柔得给蚊子念三皈依念阿弥陀佛,开心得说,你看着吧,一会我手上连个包也不会有的,蚊子似乎很贪婪,叮了她许多次,她也不恼,依然耐心得念佛,皈依。我不信,她过了一会又特地给我看,果真是没有包的,她告诉我说一点都不痒的呢。后来我也学她的办法试验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众生就是这样,你好好的待它它也是会好好待你的。 还有一次,在厕所边看到一群被踩到快死去的小蚂蚁,大家为它们念三皈依和往生咒,念了许久许久。并告诉它们以后投胎做人身的时候男的去大悲寺找上妙下祥师父,女的要来道源寺出家,它们的师父是上妙下融师父。我乐坏了。 我有幸放生过一次虫虫,那是和小大夫一起拣药的时候。那味药是补血气的。里面的枸杞和黄芪全有了小肉虫,我们挑了许多许多天,才把它们挑在一个小瓶子中,我找了个干燥的高处将这些前世的父母放了出去,也让它们去找上妙下祥师父或上妙下融师父。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在道源寺看到许多鸡可不要奇怪,它们经常来玩,有时候还下窝鸡蛋在柴堆里,看到它们大家空的时候都会说几句话,说得最多的是,真可怜啊,下辈子要投胎做人身呀。我问过师父鸡蛋怎么处理,师父说,可以埋在地下。 山上的村民会放养一种叫蚕的毛毛虫,那蚕跟我们平日里见到的蚕完全不一样,翠绿色的,身上还长了许多刺,无比的令人发颤,特别是我,见到它几乎是不会动弹了。它们会在榛子树上,吃叶片。听说等它们结了蛹以后就会做成油炸蛹供人食用。亲爱的读者,请千万不要食用,因为它实在太可怕了。一条油炸的翠绿毛毛虫您会食用吗? 听我们斋堂的小王说还有蛇,她亲眼见过,就趴在我们斋堂寮房的外墙,我吃惊得看着她,难道你不害怕吗?她说不用怕,师父说了,这是蛇护法,不会伤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说了我就十分得安心,尽管我连师父的面还没见到。后来真的是遇到蛇了。可惜不是我。 那天傍晚,我正从厕所出来,一个女居士大叫师父,那种叫声在平时根本不会在这个清净的寺院出现,她飞快得从桥上跑来颤抖得说她踩到蛇了,那蛇后来跳到小溪中去了,我很好奇,就从桥边的阶梯下去小溪洗手,顺便想看看是不是那么好运气能遇到蛇护法。呵呵,有时候我很胆大的。可惜啥也没看见。 蜜蜂倒是被我好运气得撞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它在我上厕所的时候,狠狠得扎了我一下,令我疼痛了几天。我想我一定是做错了事情,蜜蜂护法来惩罚我,还牺牲了自己,后来我做功课也回响了给它,希望它也能早登极乐。其实我的伤口并没处理,以后有经验啦,应该把伤口的血和小刺挤压出来,用芦荟擦,很快就会好,而不会象我这样疼痛几天。 希望虫虫军团来生全能投胎人身,男的去大悲寺拜上妙下祥师父,女的去道源寺拜上妙下融师父。 八.洗澡事件 每天早起摸黑得干活,身上一直流汗,一套衣服穿着干活,然后又是这套衣服钻进被窝睡觉,已经五六天过去了,一直都没有洗过澡,我生起了无比大的烦恼,我一定要洗澡,一定要洗个澡,我暗想着,于是找到了亲传师,亲传师是个满面红光的师父,中气十足,看着就让人欢喜。我对亲传师说,我想去城里洗个澡再回来。传师很诧异得看着我,她觉得很好笑,洗澡?她大笑着走了。 我的希望破灭了,尽管郑居士说要帮我请示师父,我想师父已经那么辛苦了,还要去请示她我洗澡的事情,实在是不应该,算啦,我不洗了。 说来也怪,从那天后,我再没为洗澡烦恼过了,依然一套衣服干活睡觉,听我们寮房小王说,你还没遇到过师父搞军训呢,她会要求我们三分钟内集合,我大笑,我说我一定能做到,因为我爬出被窝就能干活。她也大笑,因为她爬出被窝就能烧饭。 这里只能擦身,呵呵,我就擦过一次,在四间房的厕所里,所谓厕所只是一些篱笆围一下,一盆冷水也不敢脱光衣服,有村民会走来走去,尽管是冷水,也洗出了很多很多泥球,呵呵,原来人是那么脏的东西。不洗澡就会脏,会臭。再漂亮的人都是这样,这个身体有什么可以执着的呢? 这里是没有镜子和不允许照镜子的。女人天生得喜爱自己的容貌,大爱道比丘尼经中对女人的习气做了全面的描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要破你对这个色身的我执。
九.师父回来了 郑居士一个星期前就对我说要来一个上海的居士,把我乐坏了,这天终于盼来了她,她跟我岁数差不多,是个在上海工作的东北小姑娘杨居士,我高兴得把她接到寮房,跟她说这说那。我们聊得很投机,聊了感情,聊了对这个世间看法,聊自己的困惑。其实这是学佛的人,特别是女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只是我们清楚的知道这是枷锁,却心甘情愿的被套住,苦中做乐。上海的杨居士,你一定也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谈论吧?有答案了吗? 师父回来了。当我们已经东倒西歪得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传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顿时寮房里炸开了锅,赶紧起床出门,已经看到客堂门口有许多师父与居士在那里,大家不约而同得来到。我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师父,以前一直都是从网上看到或听到妙融师父的种种事情,虽未见过,但师父在我心中已经是有一个形象了。师父究竟会是怎么样的?我心中大大的问号。大家开心得围在一起。突然郑居士跑来说,师父要见你们上海的居士,我一听傻了,师父要见我们。 赶紧进入客堂,只见到有一位端庄之极的比丘尼坐在写字台前,我知道是不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师父的,但是师父身着百衲衣,实在太美丽了,我穷极所言,也想不出来其他词语,师父是真的美丽庄严,她的美丽不是世间的美丽,那种庸俗的美怎么能来形容师父,师父的美是从心中散发出来的,也可以说是她特殊的磁场所致,无人不被她身上的慈悲威严所摄持,而单从容貌来看,师父也是一等一的容貌。 清瘦的脸庞,师父看上去有点疲惫,她微笑得问我们住得好不好。刚说话间,外面已经敲起了暮鼓,师父听了一下,严厉得问,这是谁打的鼓?说完就跑了出去,亲自演示如何敲鼓。我们也不敢出去,一直在客堂等待师父回来,好久好久,师父似乎又在解决事情另一件事情,我们终于忍不住跑出去看师父到底在干嘛。原来她正在给那个犯心脏病的孩子和母亲在开示,意思是,还是先带孩子去看病,把家里事情处理一下再来。师父看到我们出来后,问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就让我们回寮房了。我跪下向师父忏悔,私自用三宝的电给手机充电,师父却很慈悲的说用就用吧,其他居士教我可以用其他办法来补偿用三宝的电,我见师父实在事务繁多,加之身体欠佳,不忍心再打扰她,想还是下次去请开示吧。事实上师父是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法的,即使是我听来再可笑的问题师父照样一一解答。如慈爱的母亲淳淳教诲自己幼稚的孩子,不厌其烦,不计回报。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择菜,有一群男人在寺院上香。远远看到师父正教他们如何上香,过了一会,有几个男的跑来我们的工作车库,让我们看那些在上香的年轻人说,你们看得出他们是干什么的吗?我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就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很自豪的说,都是大学生,我奇怪得看了看他们,心想我们这里研究生都有两个呢。大学生更多,有什么稀奇? 过了一会看他们走了,就拉上上海的杨居士一起去请法,师父正在为一些光盘做塑料封面。当时还有个女居士也在房中,杨居士说她是个很好吃懒做的人,问师父究竟如何才能改变自己的情况。我在边上听着,羞愧得想我何尝不是这样。师父冷不丁的说了句,那就去偷吧,我俩顿时笑了起来,师父笑着说,好吃懒做不如偷最方便了,比如爬坡一样,爬上去非常的困难,但是滚下来是多么得容易啊,修行就好象爬坡,看着困难,但是却一直在进步。而随顺自己,随顺众生的习气却会把自己随顺进六道。 她请示的还有个问题也很有代表性,她是家中的独身女,父母很爱她,她也有想出家的念头,但是不知道如何照顾父母。师父说,把自己奉献给众生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父母也会得到其他人的奉献,并且以后可能会有居士发心建养老院,这样就能把僧人的父母接来。 我请示的一个问题是,女众结婚到底好不好,我说由于我不希望生孩子,不是我怕吃苦,而是隐约觉得孩子会是障碍女性修道的大麻烦,所以一直想寻觅不要孩子的佛友男子为人生伴侣。师父说我想得太简单了,因为女人结婚后就身不由己。不想生孩子都不是自己能控制了。就像×居士,当初修得多好啊,往生咒都念了三十万遍,很是用心的。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女居士,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在指桑骂槐。女居士立刻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师父慢悠悠得又接着说,到后来一念之差,去结婚了,又生了个冤亲债主。女居士哭得更厉害了,我望着跪在地上痛哭得她心想,她一定是知道婚姻的真谛的吧?婚姻的真谛难道就是她的痛哭流涕吗?还是她哭自己错过了佛法,随顺了自己呢?或者她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请完法,正好那几个在外面烧香的男子又回来了,说是让高僧给他们一点结缘品,师父就拿了些VCD和六字大明咒的挂件给他们,我看了就想,如果师父也给我一个六字大明咒的挂件该多好啊,师父好象看到了我们的心事,也给了我们每人一个六字大明咒的挂件。我们很开心得走了,回到寮房仔细想想,师父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是主张出家的,但是我们两个有这样的勇气吗?于是又泄了气。 师父就是这样的智慧,一个由我提出的问题教育了那位女居士,女居士的表现又象是演示一样为我们两个未结过婚的女孩表了法。难道婚姻是要痛哭的?我无助得想着。 晚上又被告知,师父走了。 十.道源寺的菜  有天一早我正在斋房后面的小菜园中摘毛豆,突然有个师父点名让我去北沟,北沟?我高兴得蹦了起来,听说以后道源寺就在北沟了呢,那里在建房子吗?建得如何了?那里的风光如何?我跳上卡车,跟师父居士们去北沟,卡车一路上颠簸得很,开了大约半小时左右,来到了另一个山坡停了下来,这里看上去十分得辽阔,左边建造了一间大的房子,构造不是茅草搭成的了,而是砖瓦房,右边仍然是一条涓涓流淌的小溪水。听师父们说,大师父早就把北沟的图纸给画好了,现在就等开工建设了呢。  大家背完水泥板后,今天我分到的任务是摘玉米,这是个轻活,先由了师和另一个师父带领我们三个居士去远一点的山上摘苞米,其他的居士们似乎在搞沙子,具体怎么弄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是个重活。山上有我们很大一片玉米地,我们把可爱的苞米一个一个从青纱帐里掰出来,把苞米上的小虫子抓出来。不一会就装了三大袋子。那山上还有非常可爱的野生榛子,了师上山摘了满满的一大袋子。  三大袋子的玉米,我们怎么弄下山去?了师和另一个居士一人一袋很快得下了山,剩下我,杨居士和另一个师父,那个师父也是腰不好,我们自然不能让她来背,于是我们俩拎了一袋子苞米很狼狈得走,师父实在是看不下去,背上就自个走了。我俩象春游似的空着手还跟在后面,到后来我们自己实在都不好意思,跑到前面去,请师父再次让我们来背玉米,师父让我们分成两袋,杨居士刚来一天,我自然得挑大袋来背,其实不要以为自己的力气小,只要方法妥当,就能背起以前从来没负担过的重量,如果要背重物只要把头低下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背肩和颈部,然后两手抓住麻袋的两个角,不要偏斜。我背的玉米虽然只有大半袋子,但是真的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当我一路从山上走下来将玉米放到卡车上的时候,我高兴极了,谁说我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大苞米我都能扛了呢。苞米是我们中午必吃的一个食物,每天都要消耗两桶左右的苞米。  道源寺有个非常可爱的菜园,就在比丘尼寮房这,当我第一次去这里时是奉命去摘茄子,我很奇怪为什么要去摘茄子,因为似乎前一天村民供养了许多蔬菜,到了菜园才知道,原来自己种的菜再不摘都要坏啦,要赶紧把大个的茄子摘下来。这是我见过的最大个的茄子,如我的小腿般长短粗细,这里完全是无污染的绿色植物,按她们的话来说,茄子已经长成精了,不光是茄子,黄瓜也是粗得跟我的手臂一样,而且是上手臂般粗。南瓜长得像轮胎。了师很高兴得带我参观这个可爱得菜园,这里还有很多其他蔬菜,好象还有杠豆,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然后接下来得日子里,光晒茄子就晒了足一个星期左右,茄子在大太阳底下,散发出一种味道,那汁水变得象浆水一般浓稠,继而又干却,苍蝇是没少光顾我们可爱得茄子。说实话我在做翻晒茄子得工作时候是有些头晕的,心想它不知道会做成什么。当茄子们晒干后,就是我们拼命得吃茄子的时候了,有红烧得,有一条一条吃那种,有把茄子剁碎了跟黄瓜,辣椒一起和淀粉做成丸子炸了吃的。味道却出奇得好,道源寺的菜怎么吃怎么好吃。  再往深山里走大约40多分钟,还有成片的梨树,可能也是自己种的,有几天不忙活的时候,大家都到深山里去拔草,在山坡上拔草也算是种享受了,我去拔草的时候梨子基本已经成熟了,大约再过半个来月就能摘了,只可惜还是没吃到,冻梨是根本不用想啦,要等到冬天的时候呢。
在下院拔草、种地等都由在家居士完成。如果人手不够,寺院里的小众师父在常住安排可以参加此项工作。大戒师(比丘尼)有戒律规定,是不能做拔草、种地这样的事情。这种微细的持戒精神,如果不亲身经历,我很难相信。      没有跟师父们一起经历春种的辛苦,却一起享受了秋收的快乐。
十一  小心平的故事(续) 有天,正在沙弥尼寮梭荞麦粉,也是由于荞麦粉里生了虫子的缘故,把虫子挑出来。正梭着,刘丽忽然拿了几张照片过来看,照片上有个小女孩,小子的模样,笑得很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这是小心平吧?他们很奇怪得看着我,你认识小心平啊?我说倒不认识,网上看来得。刘丽告诉我传心师就是小心平的妈妈。我不由得注意起了传心师,传心师是个非常非常忙得师父,每次看到她都是风风火火得样子,库房还有菜都是她管得好象。上次去库房领衣服就给我留下了很深刻得印象,心师很慈悲,不断得问我们是不是冷,说如果冷得话就找她添衣服,她给我们许多居士一样一样得翻衣服穿,从外套,毛衣,鞋子,我甚至在8月份就领了毛裤穿。 在这里我建议大家都能带好自己得衣服去,不要麻烦师父们给我们找这个找那个,师父们真的非常忙非常辛苦的,如果借了衣服鞋子,走之前一定要洗好还给师父,我遇到过些居士,借了东西走的时候也不还也不洗,就丢在那里,这些衣服虽然破虽然看上去脏,但是都是三宝的东西,怎么可以不爱惜呢?师父们慈悲,所以不怕麻烦,但是如果个个过去都要借衣服,三天两头,你来我往的会增添师父们不少得麻烦。 言归正传,后来心师来了,她也看到了照片,我就观察她什么表情,她似乎很开心,看着照片说,这谁拿来得呀?这好象是某次活动时候拍得吧?这孩子,看上去就象个小子。我望着这个母亲,她看上去非常得平静,没有一丝想念或者难过得表情。她问我网上写了小心平些什么事情?我说就写她很聪明,但是调皮,老给师父训。她笑了起来说,这孩子就是这样,嘴可厉害了,除了师父得话谁都不听,也说不过她。我说小心平现在还在读“佛学院”吧?网上说她去读“佛学院”了好象。她说后来又回来过,但是她得父亲实在是不舍得这个孩子出家。她曾经问过小心平,一直让她自己选择,倒底是留下来还是走,孩子一直要留下来陪伴师父,这孩子从6岁就跟着师父,她说,妈妈啊,我不在道源寺的时候,说实话,一点也不想你,就是一直得想念师父。心师说,她们从师父在茅棚开始就跟着师父了,那时是多么得苦啊,小心平才6岁,也能吃得了这样得苦。后来是父亲坚持要带女儿走,不舍得孩子出家,小心平也坚持要留在道源寺,但心师觉得孩子实在是太小,她很怕孩子以后会后悔,而且小心平在这里也常常要劳累师父管教,师父以前在茅棚得时候还有时间,现在,发心出家的居士那么多,师父身体又不好,所以她也把孩子送回家了,等以后孩子机缘到了再来吧,心师说她的孩子们现在都很好,还有个儿子,也是很好的,现在大学毕业,可能都要娶媳妇了呢。 心师说这些的时候,好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原来是没有抛不下的感情啊,以前那么深爱的亲人,现在也是淡淡的怀念了吧?感情究竟是什么呢?要女人为它做一生的奴隶。 十二。发心出家转家人 毛居士是个浓眉大眼得东北姑娘,砌石头,缝被子,烧炕,样样能干,力气也大,搬砖的时候能背12块砖,一问才29岁,却显得比较成熟。 有一天她正在我们寮房缝补衣服,跟我聊了起来,劝我说出家吧,出家多好,一点烦恼也没有,而且师父又那么得好,我说不行啊,妈妈不让,她说其实是可以改变的,比如说,她就把这一切改变了。我饶有兴趣的问她是怎么改变的?她发心出家难道家里人不反对吗?她说怎么不反对啊?当初也是要死要活的。后来她还是坚持过来发心出家,天天打电话跟师父聊,当时她正做生意,亏了几万元,如果靠自己把债务还上大概要三五年的时间,但是由于她发了大心,要来出家,靠菩萨加持,师父的帮助,一年不到就来了。来了以后,母亲由于思念女儿就常常来看她,一来二往,加上师父的劝导,开示,现在母亲已经转变了以前的顽固不化,而且母亲非常得喜欢这里,也发心要在这里出家了。 我都听呆了,羡慕不已,母女二人在这里发心出家,真是何等的福报啊。她说你也可以啊,你自己来了以后,你得家人就会去思考什么是佛法?为什么我的孩子为佛法要献出自己的一生?他们会认真得去看待这个问题,当他们明白佛法得好处以后,态度就会转变了。 所有想要出家的佛子们,看到这个故事,您有什么启发呢?
十三。师父又回来了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很多细节已经忘记,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记忆来回忆的。所以在时间上会有出入,我也尽量不写时间,只是大致的排一下次序。 师父大概过了一两天又回来了,我忽然发现师父好神秘啊,她每次来,我们都会兴奋一阵。 这天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当我们正准备开饭的时候,呼啦拉来了三十多个村民,这是我到道源寺以后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我很开心,看来我的世俗心还是很重啊,已经是二堂了,亲传师赶紧安排大家坐下,人实在太多,但是还是很有次序得坐好了,女众靠前,男众在后,还有些由于斋堂坐不下了,只能安排坐到外面去。 没有人手,亲传师让传了师还有昌师来过堂,了师对我调皮得笑了笑,真是惭愧,居然还要师父们来过堂。村民们显然是老来这里得,都知道规矩,吃饭也不说话,都很快得吃好了,但是有个老居士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剩下了碗里的饭,任凭深圳的许居士说也不吃,亲传师就对她说,剩下了怎么办呢?我也在想,怎么办呢?想不到,许居士说,我来吃了吧,亲传师很高兴得说感谢你的发心啊。我的佛啊,这里的人可真真都是菩萨,如果是我我会吃吗?我平时总是嫌这嫌那的,别人吃剩下的东西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唉,我什么时候才能破这个我执啊? 吃完饭,我跑出去看热闹,呵呵,惭愧啊!平时在城里是不喜欢凑热闹的,怎么到了这里反而变了?是不是觉得太寂寞了呢?这里的日子确实很简单,活也是干不完的。但却不是寂寞的,干活时念佛号是每个人都要做的。师父说了,我们是修行,不是牛马。哈哈,师父可真是幽默。唉,不想那么多了,总之去看看村民们在干嘛。 跑出去就看到村民们的两辆车,一辆似乎是面包车,一辆是卡车,哈哈,村民们还包车来的呢,卡车上满是供养品,数都数不过来,蔬菜,米占了大多数,天哪,怪不得供养吃不完呢,原来村民们是一卡车一卡车的送来。听师父们说他们常常会过来看望师父们,这次村民们可真是好运气,师父正好在。 果然,师父在客堂为村民们做开示,我也连忙凑进去,客堂已经挤得满满的了,大多数都是女众,一个女人说我们都是没有文化的,又老了,该怎么学佛呢?师父说,你这不是倚老卖老吗?学佛是众生平等的,你这样不是已经有了不平等的想法了吗?而且读经是开智慧的,没文化就要读经。(大致是这样开示的)。又有一个女众问他们早晚课该做些什么比较好,师父说让他们自己决定就好了。各人的功课因修行可能会不同。其他还问了许多,因时间太久,不记得了。因为师父一会还要诵戒,所以没有做更多的开示。村民们可尊敬师父了,后来都跪下来听法呢。 那天是8月23日,原来是地藏王菩萨圣诞,呵呵,本来说要读诵一部地藏经的,我一直非常得期待,后来还是由于村民们来得缘故,就没有来得及念诵。 我听到师父告诉郑居士说,咱居士们的头发太长了吧,该剃剃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父又走了。
十四。修行路上坎坷多 有一天,我在过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她长得有点与众不同,相貌堂堂,四方的脸,大眼睛,非常神气,又是一个男孩子相貌。更让人关注的是她的一条腿绑着石膏。只能拄着拐杖走路,她对我笑了笑。好帅气的女孩啊,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是徐居士,她的腿有一次在上房干活的时候,摔下来骨折了。于是每次过斋时,她就跟在最后进斋堂,然后把脚搁在凳子上。很叫人心痛的样子。徐居士看上去脾气比较倔强,呵呵,有时候看一个人的相貌确实能看到些一个人的性格,她给我的印象是比较倔强的。平时她是非常平易近人的,无论什么事情问她,或者让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很爽快的。她的腿不好,大家劝她就不用来上晚课了,她不愿意,觉得在寮房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坚持要来上晚课。有一次晚课前我看到她已将海青,戒衣等穿戴整齐了,亲传师让她进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不进去了,郑居士也来劝她,她也不说话,就说我不上晚课了。一般在道源寺看到些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不问的。所以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怎么回事?道源寺不是普通的地方,这里没有女人们的八卦。 还有一次,是上完晚课,看到徐居士躺在车库的草垫子上,情绪似乎不太好,大家都在劝她,我也上去看,徐居士的烦恼似乎更重了,叫到,让她们走开,这里变成什么了,我不要她们看我。我立刻识相得跑开了。我没有问别人为什么,这里是个太清净得地方,每个人都在拼命得修行,谁不会起烦恼呢?业障来了,谁都挡不住啊! 不光是徐居士,还有可爱的小霞,小霞是个15岁的女孩子,胖乎乎的脸庞,很甜美。她是亲藏师的侄女,她的父亲,也就是亲藏师的哥哥,听说也在大悲寺出家了。小霞平时能做大人干的活,力气比我还大。但是小霞也常常起烦恼,有时会看到她哭鼻子,还有一次居然逃跑,那天晚上也是上晚课的时候,彭居士跑来跟亲传师说小霞逃跑了。后来回来了。但倒底是什么原因,我也并不清楚。 张正是个非常瘦弱的女孩子,常可以看到她挑着粪桶去倒。特别的能干活,我估计她只有八十多斤,却能背100斤的东西,因为我看到她背半个蛇皮袋的土豆,我不知道那有多重,因为我只能背小小的一袋,而且是不断得背。我问她怎么能背那么多东西?她说只要你发心就可以了,今天背一点,明天再多背一点,告诉自己我一定能做到。这么柔顺的女孩子,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愿意吃饭,亲传师说,不吃饭就一个星期别吃,大家才把她拖来,她抹抹眼泪勉强得吃了点。 我之所以要写她们起烦恼,是要告诉佛子们,在道源寺修行是要吃得起苦的,四十二章经中说,修行如一人与万人战。可见有多么的艰苦,困难。道源寺的女众们个个都令人敬佩,在努力的修行中。
十五。师父再次回来 那几天,徐居士和小霞反复得起烦恼。有一天凌晨1点的时候,我们寮房一阵忙乱,2点起床才知道,以前在大悲寺见过面的王居士,这次护持师父回来了。 早课结束后,我们站在院子里听师父训话,由于师父离我比较远,我不能很清楚得听到师父在说些什么,似乎在说一些日常的事务,好象有个东西师父开示要把它拆了,有个居士跟师父说,我们不会拆。师父说,你们不会,我会,连拆个东西也不会,还怎么修行?接着似乎又提到了徐居士的事情,说厕所给她安了个能坐着如厕的便桶,什么之类的。本来早晨是我很困的时间,师父一训完话我也不困了。也没敢再去寮房睡觉,直接出坡了。看来师父真是厉害得很啊,哈哈。 中午过斋的时候,师父又使出了威力,她亲自来跟我们过二堂的居士开示,发心出家的居士今后不论家里寄来什么东西,一律要上缴给常住,不得写信给家里要这个要那个。然后她说听到了吗,小王?斋堂的王居士,也就是跟我睡一个寮房,天天睡在一起的好兄弟,扑哧一下跪了下来。师父接着说,就你爱攀缘,啥都往家里要。我在这里也忏悔,我在听师父开示时,象从来没吃过饭似的,拼命往嘴里塞饭吃,就算看到师父看着我,我还在吃,看来我是吓傻了。 接着下午的精彩开示,我居然错过了。那时我正跟小大夫在熬药。后来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下午的开示是针对徐居士和小霞的。原来这次师父连夜赶回来就是来整风的。师父说,我们这些居士,真是一点也不珍惜眼前修行的机会,让你们好好修行,就知道闹事,再不调教好,就没办法了,只能送出去,师父告诉我们说,你们知道吗?有的居士为了护持道场,付出了很多… 我听了十分得震惊,怪不得师父要骂我们魔子魔孙了,我们不好好珍惜眼前的修行机会,难道来玩的吗?要知道,在解脱之路网上,就大悲寺道场的地皮问题似乎就解决了好多年。正法道场真的是太稀有了,如果不好好修行怎么对得起那么多供养和护持的居士啊?(当时我完全以为自己是道源寺的人) 那天晚上睡觉前,我问王居士,你问家里拿什么了呀?她不好意思的说,她的手电不亮了,想家里拿个手电来。 师父的作风就是这样的雷厉风行,任何一点点小的事情,她都不会放过,小大夫说,有一次她打水,洒了一点,师父都知道。告诉她要改正。居士们有事情了,师父任凭是在看病无论多晚都要赶回寺院来解决。多么多么好的师父啊?师父如果不是把她们看做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这么着急痛心呢? 师父这次回来还做了件让我很好笑的事情。 那天,看到12岁的小王居士带了个象锅子一样的帽子在院子里转悠,我乐坏了,说你怎么带帽子了呀。看上去可真奇怪。 原来师父让居士们剃头,会剃头的人不在。只能找了刘丽来剃头,她似乎不是很会剃,把居士们的头剃得比师父们的光头长了一点点。远远看上去也分不清了,师父回来很不高兴,说是破坏僧相,所有头发剃得太短的居士必须要带帽子。 于是带帽子的人数越来越多,师父说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帽子带着。起先她们上早晚课的时候把帽子脱了,被师父看到了又训,说允许她们礼佛的时候也带帽子。有居士告诉我,以前头发剃短了,剃头发的人要罚磕一千大头的。呵呵,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谁被罚磕了大头。 说起罚磕大头,这里的师父和发心居士似乎人人都被罚过,我们寮房的小王,上次忘记把柴放入柴房了,我还陪她磕了100个大头,她磕得可快了,15分钟就完事了。她说这算什么啊,要是师父罚起来,500个肯定是要得。100个实在是小意思了。新来的小大夫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她也被罚了100个大头,磕了足足要1个小时。而师父们被罚往往就是1000,2000个大头。我听了咋舌,我说那你们不睡觉了吗?是啊,她们说,还怎么睡觉呢?都是睡觉的时间磕得啊,不过磕大头是越磕越轻快,1000个大概2个小时就完成了。 师父还会打人的哦,呵呵。不过要被师父打,你得有资格,象我们这些外来居士,师父一定是慈爱有加,哪里会打啊?我忽然好想师父来打我啊。 我发现,我越来越爱师父了。
十六。活来了 刚来道源寺的时候,每日就是拣拣菜,即使是拣菜,也把我累得够呛,哪里有拣一天菜得啊,每天天还没亮就开始拣菜,一直拣到天黑才收工。把我累得腰酸背疼的。 一开始是拣萝卜菜,后来是拣豆皮,再后来是枣子,然后又是毛豆,或者是茄子,或者是玉米,又或者是些叫不出名字的菜。 过了段时间才知道拣菜是最最轻松的活。在后来的日子里,如果哪天让你去拣菜,你要偷笑了。然后拣菜的活我也做的少了,因为发现拣菜的活都是些年纪大些的居士,师父,或者是病号们干的。 通常我起床后会在寺院溜达一圈,呵呵,在这里忏悔,我通常在早课后都要补睡一觉,通常在七点才起来。先去车库看看,车库就是搭了个棚子的地方,说是车库,其实车子都停在外面了,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工作区,因为可以有棚子遮阳避雨。 然后就跑到斋堂后面的小菜园看看,有段时间这里一直在大丰收,拔毛豆,摘玉米,所有的庄稼都摘完了以后,还要拔杂草,把地给整理出来,而所有的毛豆杆,玉米杆都不可以扔的,全都晒干了做燃料。 如果小菜园没人的话,我就去沙弥尼寮房,这里也常有活可干,晒玉米,晒胡萝卜,晒茄子,晒各种各样的菜,或者是拣菜,或者是把东西搬运到库房。做什么可以去问师父。 沙弥尼寮房还没人的话就去大菜园,大菜园就是大尼寮房,她们有时候会在那里做活,如果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人的话,就是去山上了呵呵。 其实我一般都是跟着发心的居士们干活的,道源寺的团队合作精神特别好,这里没有多做少做的事情,师父一直开示说,我们是修行,不是做牛马,不是比谁的活干的多。而是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发心去做,不要偷懒。事实上这里的人也完全是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干活的。从来没人会指责你,说你不干活。 比如有段时间,听说有个居士发心供养十万块砖,于是我们每天午后,听到卡车的声音就会跑出去搬砖块,通常是每天来两卡车,大约一万块砖。大伙铆足了劲搬砖,能背多少就背多少,连十二岁的小张居士一次都能背6-7块。她小小的身体,压了那么多的砖,真让人心痛。力气最大的是毛居士,一次能搬12块砖。腰椎有病的传源师也能搬4-5块,其他人基本都是每次8-10块。正午的大太阳底下,一搬就是2个小时,不停的来来往往,没有人歇息,也没人叫苦。只有我和小大夫,我俩是新去的,搬一会就不行了,借口上厕所了,借口打水喝了。说来也奇怪,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背5块砖,连12岁的小张居士也不如。因为我曾经试过去背7块砖,是不行的。但是到了第三天,我居然能背9块砖了。把我高兴坏了。看来真是发心就能做到呢。 道源寺得活越来越多,有好几个工程在开展。 后门在砌地基,大家就去小溪里把大石头搬来,有时候石头太大,要好几个人一起搬,这里就显出师父的能耐了,师父们真是全才,有一次我看到好几个居士在从小溪里要搬一块大石头上来,她们知道要用绳子套在石头上,但是怎么都弄不好这绳子,一使劲绳子就滑落了,这时候有个沙弥尼师父就来了,三两下系好了绳子,一下子就把石头给拽了上来。居士们说,沙弥尼师父们虽能干,但还是不及大尼师父们。咱大尼师父们,太有智慧了,一个顶几个,啥活不会啊?可不是吗?那几天还看到大尼师父们自己划玻璃,装玻璃,只是,大尼师父们现在比较少出来干活,她们每天都要背戒律,常常可以看到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尼师在认真得背诵着什么。砌地基,我是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得,一块一块的大石头摞上去,排得整整齐齐,然后,在最后完工的时候需要很细小的石子来铺地面,这下我们就能使上劲了,我们这些力气小的,就去小溪里挖小石子和沙子,一篮一篮得挖上来。很快,大概两三天的功夫,地基就做好了。 同时斋房也在做地窖,这个活我没怎么参与,只看到原本满是水的地窖里,排水,铺水泥,也就一个礼拜功夫,一个很凉爽的地窖就完成了,里面整齐得放满了可口的水果和蔬菜,看着就好象是超市。后来沙弥尼寮房的库房里搬了好多好多东西过来。我可算是开了眼了,真的象超市一样,光醋就搬了不下十趟。道源寺可真是什么都有。所以我们每天都拼命在发心吃饭,就怕浪费施主的一颗粮食,因为师父们太珍惜粮食了,无论是怎么发霉的东西,或者是烂成什么样子的水果,她们只有两个字,能吃。 我们寮房外面还有一间没完工的房间,现在寺院的人越来越多,外来居士也多,所以我估计外面这间可能要要改成寮房。因为原本空着的窗户都装上了玻璃。这是我快要走的时候的工程了,接下来肯定是要搭炕啦。 北沟的活也在紧锣密鼓的开展着,常常有居士和师父坐着卡车去那里干活,我只去过一次北沟,后来也没再去了,所以不知道北沟在做些什么活。 三间房的工程可能是时间最长的工程了,因为从我来了一周后看到这个工程,到我走的时候都还没完成,三间房在重新修建炕,我看到的时候,原本是炕的地方挖了大概一米深的一个坑,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热得要命,听说是先把炕烧热了以后再挖就好挖,我们有段时间就在这热得要命的屋子里干活,而且全是灰,进去一会就满身都是灰尘。我们还算好得,只是做些搬石头的小活,累了还能休息,而在坑里干活的居士们就太厉害了,长时间在那个地方工作,汗流浃背,喝几杯水连厕所都不用上的,头发都被灰染成白色了。她们弯着腰一直在把里面的石头泥土等挖出来。外面则有其他居士活泥巴,还有师父们在把老烟囱砸下来,再重新砌上。所有道源寺的这些重活,全是纯手工做的,没有任何机器来辅助。所以我在道源寺的时候,没见过自己的指甲有干净的时候。在热屋子里干活的居士们仍然十分乐观,她们笑说自己是先尝了火烧地狱了,有个师父说,这就算是火烧地狱啦?那人人都不怕地狱啦。大家都笑了起来。后来开始砌新炕的时候,亲传师告诉砌炕的居士们妙融师父开示得如何砌炕,她们讨论得很激烈,我也听不懂,就问其他人说,师父也会砌炕啊,其他居士说,师父什么不会啊? 缝制草垫子也是个庞大的工程,那段时间,大家一直在缝制过冬的草垫子,这些草垫子是要铺在炕上的。缝制一个草垫子可真是非常不容易,要花费两三个人一天的时间。每个草垫子大约两米长,一米多宽,哪里有那么多的布料啊?我算是看到怎么做百衲布了,大家就把布片一块一块的拼起来,还别说,拼起来可真好看呢。好象万国旗一样。 说到旗子,还真有个手巧的师父缝制了一面五星红旗,挂在了正门的一边。另外一边则是佛旗,迎风招展,太美丽了。 十万块的砖会造什么呢?我一直在想,如果能造个浴室该多好啊,呵呵,纯属自己胡思乱想。 干活也是培福报的,记得在去道源寺的时候一直想着要倒粪桶,因为我是个我执特别重的人,一直觉得这是些很脏的东西。于是到了道源寺,我就问每个跟我比较聊的来的人,你们有没有倒过粪啊?她们居然全都倒过粪,她们很轻松的告诉我说,这有什么啊,没什么可怕的,不脏。她们说倒粪可是个抢手活,不是每个人都能干到的,师父会安排,如果哪个人需要培福报,师父就会让她去倒粪。我听了,既羡慕又害怕,羡慕的是她们能培那么大的福报,害怕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倒粪这件事情。那天看到张政倒粪我曾央求她下次带我去,她们笑说是不是要跟在后面闻闻这个味啊?后来却没有遂愿。可能还是因为我心里觉得脏的缘故。她们说只有把福报培的大大的才能在后面好好修行,说如果现在让你每天整天的念经,你一定没这个定力,肯定是要昏沉的,你看大戒师们哪个昏沉了? 道源寺的活是永远也干不完的,因为修行是无止尽的,师父就是要通过干活来磨练我们的忍耐力,磨练我们的心性。
十七。人间百态的外来居士 道源寺虽然位于深山,但显然已经名声在外,这里的外来居士基本分两种,一种是别人介绍的,另外一种就是网上看到慕名而来的。 网上看到的居士一般比较年轻,大约二三十岁左右。深圳的许居士和上海的杨居士就是这样的情况,许居士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我们从北沟回来,看到她下了车,然后从车上搬下来五大袋子的白糖,大概是500斤左右吧。后来听说她老公也来了,在大悲寺住着呢。许居士很喜欢听师父们讲故事,总是缠着传源师父讲故事,呵呵,我也不爱说话的人,她来了倒也热闹,我就在一边凑着听。 杨居士是个东北女孩子,在上海工作,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感情方面的事情。最后总结还是随缘吧。 有很多居士们都是别人介绍过来的,比如重庆的许居士,她坐了36个小时的火车来到道源寺,是个50多岁的妇人,但看上去很年轻,大约才40多岁吧,她很热情,对我也非常照顾,我们成了很好得朋友。 还有的人来得可是离奇了。那天来了个居士,很福相,四十左右的样子。她告诉我们她是常常来的,她姓韩,从内蒙来的。这个韩居士可是大悲寺的老护持了,有一天,她给我们讲起她来大悲寺的经历,可真是离奇极了。说是有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一天做了个梦,有个人让她到海城的观音寺去。一开始可没在意,结果这个梦一做就是好多天,可纳闷了,海城?中国有海城吗?赶紧找地图,嘿,还真有这么个城市,而且就在辽宁,不管了,就去吧,也不知道海城有没有观音寺。到了海城,到处问别人,都不知道有叫观音寺的。总不能白来啊,不管怎么样随便去个寺院吧,于是就看到了大悲寺的车子,到了大悲寺,看到妙祥师父跟他说了这个梦的因缘,妙祥师父说,观音寺有啊,就是大悲寺的下院。又称道源寺,这可把韩居士惊呆了,真是菩萨保佑啊,得来全不费功夫。马上找了辆出租车直奔观音寺,那时天色已晚,她问司机是不是认识道源寺,司机说是认识的。但开了一半却又不认识了,这可把她急坏了,这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司机都不想再开,她就告诉司机一定要开,出多少钱没有关系,于是司机就听她的,她说怎么开就怎么开,结果当她看到道源寺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这里了,道源寺外表跟居民住宅没什么两样,并不象我们常见到的漆成黄色的寺院。在寺院住了好多天,等离开的时候,身体也好了。这个故事可把我们给怔住了。那么离奇的故事,确是真的。说故事的人真真实实的站在我们面前。我说,看来你跟道源寺一定有很深的缘分啊,那你告诉过妙融师父了吗?她说告诉过,师父乐了,也没说什么。我想也是啊,师父见怪不怪了,这就是感应吧?韩居士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后来又讲过许多有趣的故事,且按下后表。 这些都是成为好朋友的居士们,还有些居士就不知道名字了。 有天来了对母女,但母亲看上去特别年轻就好象是两姐妹一样,说是从鞍山来的。女儿一看就是母亲的冤亲债主,在跟别人相处的时候非常的乖巧,但在母亲这里就不同了,天天的闹啊,说母亲怎么那么狠心呢,不要她了。晚上还跑出寺院,哭啊,叫啊的,说母亲不要她了,回到寮房躺下也睡不着,一直在扭来扭去。我对母亲说,你一定在家惯孩子惯的厉害。可怜的母亲无奈的说,原来女儿是有些精神问题的,孩子的父亲也去世了,只有她来管教这个女儿。师父这次开示说让女儿念“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谁”。母亲想同女儿一起出家,无奈有女儿在还不能出家。所以女儿一直闹,让母亲不要逼她。唉,可怜的母女啊,愿你们能早日得如愿啊! 还有次来了三个老婆婆,那段时间寺院传来了上院的一个消息,有个大连的男孩子三步一拜12天到大悲寺出家。大家非常得震惊,很受鼓舞,赞叹随喜这个了不起得年轻人,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三个老婆婆的其中一位就是这个年轻人得母亲,可惜我并不知道是哪位。我顿时无比得崇敬这个伟大得母亲,教育出了那么好的佛子。老婆婆自己也一定是信佛的,所以来道源寺小住。 还有一对姐妹,姐姐大约60多了,妹妹大约50多。姐姐可能说了,好象是妹妹的代言人,说是送妹妹来看看的,打算住上十天半月,如果好的话就出家。可是连一天也没住到就回去了,原来妹妹有一个眼睛是不好的,寺院是不收的,僧人要讲究僧相,必须要威仪具足。而且我觉得妹妹有些怪怪的样子。只是说不上来哪里怪,看来要呆在道源寺是要有福德因缘的。 有个女孩子是一个人来道源寺的,也是常来的,闷了就来住上一段时间。 有一家子来的,可惜两个人在道源寺都生了病,不得不回去。 道源寺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住,我由于住的时间比较久,几乎每天都与不同的人一起睡,也生起了不少的烦恼,比如我睡的地方给别人占了,比如别人在重感冒,还贴着你睡觉,比如别人晚上是打呼噜的等等。我在这里诚心忏悔,我不该抱有自私的心态来对待这些人。 斋房工作的王居士,跟我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她真的才是了不起呢,每天要安排那么多人住下,她每次都要对新来的人说一遍欢迎的话,让年老的居士睡在炕头,有时候人多,她就必须睡在别人的脚下。但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她的工作非常非常的忙碌,很多时候要从凌晨两点一直要干到晚上十点。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回来还没个固定床铺。 师父是不让发心出家居士跟外来居士多说话的,因为怕动了她们的道心,也怕影响了她们的修行,师父永远是那么智慧。 道源寺是个小社会,各种各样的人都会遇见,就看你会不会起烦恼了。女人业重,在佛陀的经典中有过很多介绍。世俗中有:三个女人一台戏之说,下院僧众大约有三十多人,发心出家者三十多人,常年护持的居士也有不少。这么多女人在这里,应该会有很多戏。女人情绪化严重,在这个僧团里如果没有强硬的管理手段来管理,用混乱如麻来形容,并不过分。这一切,在下院并没有看见,除妙融师父以身作则的严格管理,还有大悲寺为大家效仿的榜样。不论是上院还是下院,大和尚只有一个,那就是妙祥和尚。大家能这样做,除严格管理之外,另一个就是自律性极强,处处都是学习的榜样,在这个相互促进的僧团里面,只要你能坚持下来,就是进步。当回首或者去对比其他事情,才知道自己有了点点的进步。这些进步并不是来源于苦修,如他人所说,没有必要日中一食,金钱戒律、严格毗尼…我们的进步,其实来源于这个僧团对戒律的实践和重视。因为有了大悲寺,才有了道源寺,为女尼所依止,更好的去奉行和深入八敬法。
十九。坚韧如竹 竹。它不喧闹、不显彰,总是以挺拔的身姿,浓浓的绿色和坚韧向上的精神给人以鼓舞和启迪。‘ 徐居士,二十岁多一点,就是前面提到腿骨折的帅气女孩。无论什么事情,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忙,她总说我自己来吧。由于脚不好,我们工作的时候,她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车库的缝纫机上缝制座垫套子,草垫套子等等。看上去孤零零的,很可怜,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总喜欢加上自己的思想来看别人。道源寺是没有一个人吃闲饭的,大家都知道一日不做一日不食,每次劝她别太累的时候,她总是笑着说,得把自己“饭钱”(玩笑的话语,大悲寺和下院没有功德箱,不受任何金钱供养。)给挣出来啊。 她非常能干,有一次有人把一根针断在了睡觉铺的草垫子里了,怎么也弄不出来,被厚厚的草垫子裹在里面,她就有办法弄出来。如果你遇到什么难事,找她就找对人了,她虽然年纪很小,但听师父说,是个吃过很多苦的孩子,早早得知道了人生的困苦,比起那些同龄的孩子,她显然是成熟了将近十岁,她一直把我叫成小…,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我真觉得她是比我大的。 有次我去四间房,看到她在做活,就跟她聊了起来,那天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照耀在破旧的寮房中,徐居士穿着补丁加上补丁的衣服,而我也穿着破旧的衣服。感觉好象是四五十年代的老电影中的场景。 她缝制着一双鞋垫。看我来了,就让我帮她找扣子。听说她要找20多只扣子,我很奇怪,我说你要做衣服吗?她笑说衣服是不会做的,不过是要做两副腰带而已。腰带?我说你腰不好吗?她说其实不是,只是在这里不光是要干活,也要懂得保护自己,腰带的作用是因为北方天气比较冷,她们常常要蹲下来干活,后腰会比较容易受凉,做腰带就可以保护自己的腰了。 我羡慕得看着她做的腰带,觉得她真是太聪明了。在城里,无论什么都是去买现成的,试问现在有几个女孩子会自己做女工?她又翻出好多东西来给我看,我的佛啊,原来她就是个小裁缝啊!有两双非常精美的鞋子,是她自己做的,软软的鞋子,上面还镶了一圈边,穿着一定又暖和又舒服。还有鞋垫,也有几双,可以换着垫。甚至还有护膝护腕,都是自己做的。 别看这些东西小,但是在道源寺这样物资稀缺的地方,这些东西是得来不易的。道源寺是个奇怪的地方,说缺是什么都缺,说有是什么都有。她给我看她自己收集的布料,原来这些布料都是从山上拣来的,真正的粪扫衣啊,粪扫衣的概念就是拣别人扔掉的东西,然后浣洗七遍,自己就可以穿了。我说你不怕脏吗?万一是死人的呢?或者是病人的呢?她说她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我不禁暗暗佩服,不动念头。怪不得小大夫告诉我,师父曾说过她的根器十分好。 我问起她师父批评她的事情,她笑着说,师父是十分爱惜她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骂她呢,记得有一次师父跟别人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在哈哈大笑,她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也没听见她们笑,因为她正在专心的念经。师父疼爱的说她是傻孩子。 她以前也是干斋房的活的,我们斋堂小王忙成这样,而她却还有时间休息。她说那时斋房才苦呢,根本是没有水泵的,以前都是自己打水。现在斋房条件还真是好多了,我笑说你去教教小王吧,她天天忙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痛。她说怎么没教啊,都教了好多回了,还一起共事过呢。 她又教我怎么样的布料补内衣比较好,什么样的布可以做成鞋垫,有弹性的还可以做成护腕,干力气活时是最好的了,接着她拣出一块特别软的布料想了一会说,这个做成磕大头的垫布吧。 我指着我的袜子,说有几个洞洞,其实本来这袜子我已经是想扔了,但是看到大悲寺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太浪费了。这么好的袜子怎么可以扔掉呢?这不是损自己的福报吗?我说这袜子我想补一补,虽然破了点,但是留给寺院穿也不错的,于是她就教我怎么来缝补袜子,我的佛啊,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补好了一双袜子,累得我满头大汗。而她却已经缝好了两双鞋垫了,她让我别着急,刚来道源寺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会的,慢慢就能学会。 徐居士一看就是不同寻常的,特别有领导能力。但是修行的路是漫长的,即使是特别能干,特别有忍耐力的人仍需经过艰苦的磨练。 人生贵有胸中竹,经得艰难考验时。最是虚心留劲节,久经风雨不知寒。
二十。慧质兰心 她是另一个美丽的女孩。鹅蛋脸,丹凤眼,樱桃嘴。一个古典美的女孩子。她叫丁丽。刚到道源寺的时候,是她把我送到寮房的。她动听的声音,和热情的态度让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丁丽是师父们很喜爱的弟子。被师父们喜爱其实意味着要做更多的活,丁丽会负责给发心居士们安排工作的事情。可能是相当于一个管理者吧。她其实并不很适合管理。自己也是个柔顺的人。她让你去做事的时候,是很委婉的,后面总是拖了个好吗?好象是在求别人似的。 其实,在道源寺是不可以不接受安排的,一切都要听从指挥,干多少活可以按自己的能力,但一定要听从指挥,不可以不做。我是起过烦恼的,有时候让我去做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我是不喜欢的,我就拒绝。跟外来居士们这样说是没问题的。有一次,我居然跟师父们这样说,说我不想干,师父们立刻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让我马上就去做。无奈,我只能乖乖干活。就象师父说的,修得好了,算盘子一样,怎么扒拉都不会起烦恼。 丁丽就是这样的人,至少看起来是。无论师父们要她做什么活,都做,其实有时候是非常辛苦的。白天干一天的体力活,有时候,上完晚课,师父仍会点名要一些人接着干。晚上是常会停电的。干活很不方便,没有人有怨言。道源寺的人是不会有怨言的。因为有怨言,就代表着烦恼,立刻就要反省自己。 她的力气也很大,呵呵,道源寺里无论看上去多瘦弱的女孩子,都是干活一把好手,力气其实是锻炼出来的,她们虽出自城市,出自娇生惯养的家庭,但是在她们身上已然没有了那种娇气,更多的是象个军人一般。只是她们的内心是在修行,为发愿渡广大的众生在做好充分的准备,无论是体力上的准备,还是精神上的准备,渡众生需要体力,需要智慧,需要精力。 然而当有一天,她妹妹告诉我她是个母亲时,我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似乎只有20岁的女孩子,居然已经是个母亲了。她有个幸福的家庭,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她的孩子在她出来时可能只有一两岁,只是,她心中一直都觉得她要去完成这样的一件事情,我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多少故事,一定有丈夫的挽留,父母的惋惜,孩子的依恋。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来渡过这些困难的。但是最终她来了,战胜了所有的一切。她妹妹告诉我不要去问她关于家庭的事情,特别是孩子,因为她毕竟是一个母亲。 兰的芬芳只有你走近才能闻到,兰的精神是含蓄而坚韧的。 幽植众宁知,芬芳只暗持。常绿斗严寒,含笑度盛夏。 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
二十一。梅香自苦寒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草木荣华的文章,那个打算迎接四十里洪水的女孩,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一直很想知道,她后来是否放弃了她的研究生攻读,是否迎来了四十里的洪水。 初识她是因为她脸上的一个很深的疤痕,在太阳穴这里,我问她怎么有个疤痕,她很不在乎的说碰伤了。然后我领教了她的直爽,当我知道她就是草木荣华时,对她非常好奇,有一天我问她在北京读的是什么学校,她很直接的告诉我,师父不让她们跟外来居士多说话。然后就跑掉了。我愣了一下。当然也马上释然了,师父的这个决定很明智。 后来得知她是管理居士们钱的,就去问她,是不是可以把钱放在她那里寄存,因为我们寮房里来来往往的外来居士太多,每个人的包就放在外面,怕不安全。她说可以,等我干完活,你来找我吧。 她也不爱说话,常常冷淡得回答你得问题。我就不敢再问她别的事情了。但是她也是很乐意帮助人得,有一次,师父指派我洗衣服,别的组都是两个人一组,而我这里就我一个人,看着一大堆脏的连颜色都看不出的被子,枕巾,我就有点发怵,她就主动来帮我洗。所以去道源寺,别看一个人的表面,她们有的虽外表冷淡,但内心都是很慈悲的。 其实所谓的外表冷淡,可能也跟修行有一定的关系,我常说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城里来的,就象个农民,她很高兴,说通过这一年的磨练,看来有点改变了。我想她一定改变了很多。变得更成熟了。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一回在搬砖的时候,我又偷懒,坐在树荫下乘凉,我听到有人喊草木荣华去听电话。过了一会,看到她跑来坐在我边上,我当时还在想,嘿,她也累了呢,我可要多坐会。她真的坐了好久,我也就自我安慰的一直坐着,心想,那么累的活,连她也干不动啦。 后来到下午的时候,在车库干活时,亲均师告诉我们,草木荣华的父亲去世了。我们个个张大嘴巴,因为草木荣华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常景象。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亲均师告诉我们说,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母亲告诉这个消息后希望她回去看看,被拒绝了,母亲骂她怎么那么狠心。她却很平静得告诉母亲,就是回来也没办法救父亲了,但是她会好好修行来救父亲的。亲均师感慨到想不到她小小的年纪就表现得这么有定力,于是决定为她父亲念诵三天地藏经,所有人都参加。 第二天,我们怀着肃穆的心情为草木荣华的父亲念诵地藏经,大家都跪念,为了这个虔诚的孩子,她的父亲真的好有福报啊,有这样的正信佛法的女儿,您一定不会去三恶道。草木荣华感动了我们每一个人,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在念诵地藏经时,分明得看到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得滑落在她的脸庞,面对自己养育几十年的父母,试问谁真的会不伤心呢?只是她没有把伤心放在脸上,她把伤心化为了修行的动力。不光拯救她自己的父亲,还要拯救广大苦难中的众生。 从那天起,常常都能听到草木荣华读诵地藏经。 梅花的品质是不怕严寒,越是严寒她就越开得娇艳。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二十三。南瓜事情 那天,我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按惯例慢悠悠得出了寮房想到处转转。一位师父看到我就说,睡得那么晚,吃三宝的饭,好意思吗?我顿时涨红了脸,灰溜溜得跑了。在这里还没人那么重得说我过呢。顿时心情糟到极点,只想赶紧找活干。 正在这时候,莲洁,丁洁两个跑来了,我说,今儿怎么没见到人呢?哪里干活呀?她们说在搬南瓜。跟我们走吧,正好还要去呢。我象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跟着她们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道源寺,到山下的村里去。一切都那么的新奇,听说五间房就在下面的村子里,现在是帮寺院干活的男众在住着。一路走下山,居然看到一直来寺院帮忙干活的村民,甚至还打了招呼。一个老婆婆看着我说,新来的啊?我高兴得回答说是啊!走了好久好久,来到了另一片山坡。 路渐渐得变得小了,一条小路蜿蜒而上,路边都种着庄稼,一片一片的庄稼地,满眼葱绿,又逢丰收,让人心情舒畅。早上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心想,我就多干些活吧,来弥补我贪睡的过失。一路上陆续遇到背着南瓜回来的居士们,大蛇皮袋里满满当当的,把腰都压弯了。 终于来到了放南瓜的地方,我先前以为是南瓜地,原来也是一间房间,还没进房间就听到许多鹅嘎嘎叫的声音,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呢,怎么还养动物?后来看到剃着同样短发的一位男众,她们告诉我这是大悲寺发心出家的居士,现在暂时在这里看护房子。我问这位男居士,这里那么多的鹅是怎么回事呢?他告诉我说,这里也是道源寺的地方,这些鹅和鸭子,是放生到这里的,每天要喂食它们。 这间房子颇大,有一个房间做成了库房,里面堆了很多蔬菜。还有一个屋子则有一个大炕,我隐约看到一个剃着光头的男子坐着诵经。我们来到库房挑选南瓜,真是让人欣喜,地上有那么多各种色彩和样子的南瓜,其实,我称呼它们为南瓜,但是当地人则称呼为倭瓜。有黄色的,橘红色的,绿色的,青黑色的。有长条如冬瓜的,圆如西瓜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大如汽车轮胎的南瓜,大家看了啧啧称奇,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呢。 我挑了一个长条的,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似乎是比较容易搬运的,只要将它直接搭在肩上就能轻松的担着了。我甚至能看到我象孙悟空一样将金箍棒搁在肩上,双手轻松得搭在金箍棒上。只不过我的金箍棒是只长条的南瓜,哈哈哈哈,我不禁自己笑了起来。莲洁挑了两个西瓜一样的。丁洁则挑了两个小西瓜一样的。 搬到路上才知道,这只长条南瓜把我的肩膀搁得生痛。看来干活还是没经验啊,莲洁她们就好些,将两只瓜一前,一后搭在身上,轻松得很。南瓜越搬越重,我的力气是连这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也不如的。我不断得要求休息一下。五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幸好她们也是顺从的人,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只硕大的南瓜搬回家了。 下午接着去搬南瓜。还没走到放南瓜的房子,就听到一个村民两手插腰在骂街。听着好似是谁将她的南瓜挖走了。满口的粗俗语言。我当时想,天那,谁惹着她可真是不好受啊,想不到,惹着她的竟然就是我们。因为我看到几个年纪大些的居士们跑过去跟她在解释什么。听她们说是谁不小心拔错了南瓜,把别人家的南瓜给收下来了。大多数的居士们默默得看了一会就干活去了,几个小居士们则奇怪这个村民为什么会那么大的脾气。接着我们则被指派了任务,也没空理会这个看似泼妇的村民了。我们被要求将房间里所有的南瓜全搬回道源寺。还有院子里的苞米,也要搬回去。不过听说一会师父从镇上回来顺便会开卡车来接我们。我们只要将它们搬到大路就可以了。其实搬到大路也要20分钟的路程。 我这次挑了两个西瓜一样的南瓜,不是我偷懒,因为上午的搬运我真的几乎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感觉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走到大路后,她们就让我在路边休息,看着南瓜。道源寺的女众是不允许单独一个人行动的,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行动,所以我和小霞一起看着南瓜。她们搬来的南瓜越来越多。我打趣得说,一会别人来问我们南瓜多少钱一斤我们怎么说啊?天色渐渐得黑了起来。看来天快要下雨了。我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跟她们再次上山搬南瓜。 刚走到快靠近屋子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由于她们告诉我让我在原地等她们,我就一个人跑进了玉米地避雨。不过是没什么用的,浑身都浇湿了。在这个几乎无人的山中,下着瓢泼大雨,刮着大风,我觉得是那么的无助,好似整个世界都将你给抛弃了。我并没有想念温暖的家。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小,内心的无助显示出了我的软弱无能,为什么我不能象一个强者一样?为什么我不能象佛一样呢?内心清净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无助的。我这样想着,但还是浑身发冷。过了很久,雨终于停了下来。她们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抱歉得说让我久等了。我说没有关系,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能让我更加坚强。 大家又背着大袋的玉米下山了。走到山下时,看到又来了三四个村民,她们看到我们在路边的南瓜摊子,就跑来责问我们,说我们把她们地里的南瓜全都摘了,一个也不留。看到我们似乎不象是管事的,就上山去了,说是要说清楚。我也又跟着去背南瓜去。路上草木荣华说她想背那两只大如车轮的南瓜,张政也要背。两个人最终达成协议,一人背一段路。我是不敢吭声的,那两只南瓜,嘿,男人都搬不动,她俩?算了吧。 草木荣华居然真的挑了个扁担把两只大得了不得的南瓜放在了里面。她走得好似随时要摔跤一样,没走几步,就换张政了,再后来,我就看到其他居士挑着在路上歇息。实在太重了,我也上去凑热闹,企图挑个一步两步的,好显示最近力气大增。无奈连挪个地方都没成功。天又下起了雨,已经快要晚上了,搬运工作还在进行,糟糕的是,我们没人带伞,师父的车也没有来。天好冷啊,由于穿着单薄,大家都瑟瑟发抖。我们在路边等着车,过了很久才看到,两个人抬着一只大南瓜下了山。呵呵,我说吧。这些孩子们自持力气大,就猛干蛮干。大家冻得直哆嗦,刘丽说,嘿,小上海,我们这里够味道吧,等你回到你上海温暖的小家里,你就会怀念这里的呢。是啊,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上海的天气也已转凉,我无比无比得怀念道源寺,怀念在那里的点点滴滴。 远处走来几个穿着雨衣的人影,渐渐得近了,在雨朦朦得夜里看得不太清楚,是师父们,大家高兴极了,原来是道源寺的师父们来了,她们来接我们,并给我们送来了雨伞雨衣。这时居然又来了几个村民,天哪,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情,怎么闹得如此纷纷扬扬的。师父们前去跟他们再次交涉,听居士们说,哪里有摘他们那么多南瓜,分明是来蒙的。说我们把他们地里南瓜全摘走了,要把南瓜赔给他们也不要,因为这里的南瓜不值钱,给猪喂食吃的。事情似乎有点麻烦。师父们让我们其中一些人先回去。我不愿意,我想再干点活。但是师父们一定要让我听命令,无奈只能背了只南瓜回家了。 一直等到好晚,都没见到师父们回来,我担心极了,那么冷的天,浑身都淋湿的她们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师父的车还没回来吗?正想着,终于听到了汽车声音,全都回来了,又去搬南瓜,把南瓜从车上搬下来。 晚上,我问后一批回来的王居士,南瓜事件处理得怎么样了?她说已经解决了,明天再去详谈。 村民的表现是在给我们考试,我显然没有过关。在道源寺的每一天,我都在学习如何坚强,如何调服我心。一切是考验,看我怎么办,对境若不识,须再从头炼。
十八。淡定如菊(此篇不知是否可登出,虽已隐去真实姓名,如不能登出请删除她逃出来的部分) 小可是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女孩,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可爱纯洁。这样的女孩子,永远只是象十八岁一样,好似是不食人间烟火,跟她相比,虽然同岁,但是我已显得比较沧桑,而她却还是少女般的清纯。 小可平时几乎是没有话的,看到我只是淡淡得一笑,她笑起来可好看了,好象是看到了秋天的阳光。她很柔顺的姑娘,也很体贴别人。有一次,我在四间房转悠,因为不知道哪里可以擦身,也不好意思问别人,小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问我是不是要找擦身体的地方?又把我带到那个地方,告诉我以后如果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来问她就好了,我当时十分得感动。 平时有什么事情我也爱找她问,总觉得她就是我的好朋友,有一次,传心师找出一大堆的鞋子给居士们挑,我那时几乎以为我已经是道源寺的人了,也凑上去开始试鞋子,我好象在百货商店一样,挑了双漂亮的丝绒布鞋,高兴得问小可好不好看啊,小可微笑得看着,柔柔得说真好看,就象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我听了可开心了,只是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我不是道源寺的人,而且过些时间要走的,于是气馁得放下了那双漂亮的布鞋。她总是这样,淡淡的,但是十分的稳重。 小可还是坚强的,有一次搬砖的时候,手上被磕破了,一滴一滴的血不断得往下流,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但她没有吭过一声,稍微休息一下继续去搬砖。她会把唯一的手套让我带,而她却赤手去工作。 小可来这里是不一般的,她是逃出来的,没有跟家人说过,甚至可能连一个字都没有留过。我问她知不知道家人有报警吗?她说她不去想家人,师父告诉她,不要去动心念,如果你动心念的话,你的家人无论多远都会找到你。她也是通过网络知道大悲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 其实小可这样的居士在道源寺比比皆是,非常平凡,她们都是淡淡的,每次见到只是微笑一下,但是在你困难的时候就会象你生出援助之手。 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 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
二十二。一双可爱的小百合 有天,听到说又来了两个小孩子发心出家,我立刻就来了劲。哈,别笑我八卦,在这里来个新人会引起大家的关注的。何况来了两个呢。 12岁的小张居士高兴得说,这里的童子越来越多啦,以后要成立个童子团呢,她说你也来啊,做童子团的人。我啼笑皆非,她说没结婚就是童子,你看小可,都30啦,她也是童子,所以你也是童子。我吓得转身就跑。 新来得两个小姑娘一个19岁,一个21岁,一个叫莲洁,一个叫丁洁,后来我才知道丁洁是丁丽的妹妹。嘿,姊妹二人同时来道源寺,倒也有趣。 有次我们三个一起去运南瓜,有幸听到两个小姐妹的对话,才得以了解她们要来这里的真实想法。两个小姑娘平时话不多,出了道源寺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幸亏她们也没把我当外人,呵呵,我在道源寺过得很滋润,大伙对我都很好,都没怎么把我当外人。 原来丁洁看到姐姐丁丽发心出家后,也动了出家的念头,她们家都是非常有善根的,全家信佛。丁洁送了姐姐丁丽来,看到了道源寺后,虽觉得非常好,但是仍然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于是约了莲洁一起去了五台山的尼众佛学院,她们也说了佛学院的一些事情,最终觉得如果要成就的话,道源寺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道场,所以放弃了佛学院舒适的生活,来到道源寺这个艰苦的环境。可爱的丁丽说她那一年中一直在反复得思考倒底是出还是不出,倒底是去哪里,最终还是决定要来。因为如果想解脱的话,道源寺无疑是个好地方。 莲洁和丁洁对人生的看法比同年龄的孩子已成熟太多太多,她们深知人生的无常。所以她们彷徨过,不知道在这个世间倒底怎么样才是快乐的。听她们提起世间的女孩子们喜爱的服装,化妆品,她们都不喜欢。更觉得那是庸俗的美。幸亏遇到了佛法,才能让她们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我问她们,这辈子就要在这个大山里面渡过了,会不会感到很寂寞。她们说如果要解脱必须是要付出的,人世间有什么呢?有的只是物欲横流。只要把自己的心安住了,就不会觉得彷徨。而且这里很好啊,全都是绿色食品,空气清新,水质丰美,哪里去找那么好的地方啊!说完很开心的笑了。 只要把自己的心安住了,就不会觉得彷徨。这么小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有多少人能明白呢?看来道源寺要人才辈出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百合的春天是佛法的春天。 二十四。道源寺的母女档 道源寺里是有很多母女一起的。比如先前提到的下山治病的母女。还有传心师母女,虽然小心平已经下山去了,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当中,她们一直在道源寺做母女档。又比如前面提到的毛居士母女。道源寺的母女档真是人丁兴旺啊。大家要不要都带着父母子女来出家呢? 12岁的小王居士的母亲似乎还并没有发心。她常常护持师父,以前常在大悲寺呆着,最近大悲寺不能呆了,就一直跟着师父。有次听到她在我们寮房里打电话,跟别的居士一起讨论如何护持师父行脚的事情,这时离师父们行脚已经时间很紧了,我在想,如果我也能护持师父行脚该多么的好啊!其实如果通过观察的话,你根本是看不出谁谁是母女,只能听别人说,因为在这里是不叫妈妈的,跟别的居士一样称呼为某居士。说实话,我在道源寺的时候,已经很少听到叫菩萨这个词了,偶尔能听到而已,大多数的时候,大家都是称呼某居士。 12岁的小张居士的母亲是已经发心出家的刘某,就是给大家剪头发的那位。我从来没看到过她们俩凑一起说过悄悄话,并且还表现得比一般的居士更不熟悉似的,只是有一次在搬砖时,刘丽给小张居士身上放砖块的时候,慈爱得叮嘱她要小心,别搬得太多。还有一次,小张居士调皮,把母亲的表拿出来玩,刘丽正在干活,她大叫着说刘居士,你的表我怎么也调不好啊,坏了吧,是爸爸的表吗? 听别人说,刘某家可幸福了,丈夫非常疼爱她们母女,去年过年的时候,丈夫还来看望过她们,又不敢进来,只是隔着铁栅栏偷偷的看着。 佛法是什么?如果您不明白佛法是什么的话,请不要妄自对这些母亲,女儿们下什么结论,这些母亲,这些女儿是伟大的,为了佛法放弃了今生。 从内心处,放弃今生。这是阿底峡尊者的一句话,我常常问自己,我能做到吗? 二十四。观音像 明天我就要告别了。天气好冷,大家都穿了毛衣。我们今天在厕所边上梭土,后门的一些地方需要修整,大家热火朝天的搬运土。想不到前院更是热闹,原来师父打算把客堂重新修整一下。师父昨天去镇里,就是去买一些柜子来。大家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最难搬的是屋子里的观音菩萨,这尊白玉观世音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罩在玻璃罩子中却也被熏得有些泛黄。 观音像显然是非常沉重的,这回可显出大尼师们的能耐了,她们把观音像先横在一些绳子上,将绳子缚在几根棍子上,在师父的带领下,将观音像移到了寺院的院子中,于是大家提议将观音像好好得刷洗干净,师父们拿来了洗涤用品,刷子,钢丝球,我们高兴极了,完全忘记了寒冷,各自拿着刷子,轻轻得擦洗着观音像,由于没有更好的洗涤剂,只有些洗衣粉,所以虽然擦洗十分困难,但是大家是那么的兴致勃勃。 诸佛是清净无染的,不需要我们替他沐浴。我们要洗刷的是我们这颗心。为什么我们会被称为五浊众生,就是因为我们的心堆积了三毒:贪、嗔、痴;我们的心太杂、太散乱、太脏。我们不只今天要沐浴我们的心,而且要时时刻刻以佛法清理我们这颗染着的心。亲传师更是拿来了浴佛偈给我们念诵:“我今灌沐诸如来,净智庄严功德海,五浊众生离尘垢,同证如来净法身。” 《灌洗佛形像經》中載︰「諸善男子善女人,於佛滅後當至心念佛無量功德之力
,浴佛形像如佛在時,得福無量,不可稱數。」但願佛子的一念真誠,都能為未來植
下無量福慧功德。
  1.浴佛可成就之十五種殊勝功德
   一者、常有慚愧。
   二者、發淨信心。
   三者、其心質直。
   四者、親近善友。
   五者、入無漏慧。
   六者、常見諸佛。
   七者、恒持正法。
   八者、能如說行。
   九者、隨意當生淨佛國土。
   十者、若生人中,大姓尊貴,人所敬奉,生歡喜心。
  十一者、生在人中,自然念佛。
  十二者、諸魔軍眾,不能損惱。
  十三者、能於末世,護持正法。
  十四者、十方諸佛之所加護。
  十五者、速得成就五分法身。
    2.《浴佛功德經》有記載:
             「浴像法,諸供養中最為第一,勝以恒河沙等七寶布施。」
          《浴佛功德經》 又有記載,浴佛有以下的功德:
            一、現受富樂 無病延年
            二、於所願求 無不遂意
            三、親友眷屬 悉皆安隱
            四、長辭八難 永出苦源
            五、不受女身 速成正覺 观音像一直从上午擦洗到了下午,当夕阳西下的时候,观世音菩萨已伫立在高高的台阶上,迎着斜阳,她是那么的洁白无暇,犹如我们无暇的心灵,我仰望着这尊无比庄严的观音菩萨默默得祈祷:愿所有的众生心如明镜,无着无染。明日就要走了,离开道源寺,重新回到那喧嚣的城市,我的心中是多么的不舍,但是我已不再彷徨,不再害怕,道源寺给了我太多启示。在某些时候,这是一种精神。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将会改变我的生命。
二十五。离别道源寺,再访大悲寺 终于要离别了,象往常一样,做完早课,再拜一遍佛菩萨,带着行李箱。我是那么的不舍,不舍这里的黎明,不舍这里的黄昏,不舍这里的晨钟,不舍这里的暮鼓,不舍这里的每一天。但是我总是要舍得的,我们要舍得所有的一切,不是吗? 大家都来跟我告别,告诉我要早日回家。载着满满的祝福,我们又踏上了去大悲寺的路。 到了大悲寺,正好赶上可以吃饭,我发现女众不在的大悲寺似乎吃的东西少了很多,远比不上道源寺的菜品丰富,只有简单的几个菜。只有寥寥的几个女众在吃饭,女众们很快吃完了,我居然是吃得最慢的,因为在道源寺我一直觉得我是吃得很快的,虽然现在以相同的速度在吃,仍然是女众当中吃得最慢的,最后仓惶逃离了斋堂。 请了许多书,因无活可干,在大悲寺闲逛,现在感觉到似乎道源寺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忽然看到在通往厕所的林荫道上,有许多人聚集在那里,我们也跑去看,妙祥师父也在,一个心脏病人因突发心脏病躺在地上。大家一直在救护这个病人,师父就一直陪在边上,默默得也不说话。后来因为来了许多居士,要请师父开示,师父才离开了这个病人,去客堂给我们开示。 师父看上去十分得劳累,大家问了许多问题,而在我看来这些问题很简单,都是问些什么愣严咒在什么时间可以念之类,有的问了愣严咒还问地藏经什么时间可以读。尽管这样,师父还是很耐心得回答。但是他看上去真的非常的劳累。我们同来的韩居士不得不一直提醒大家如果没有问题就让师父休息吧。 终于大家问完了问题,我们和师父一起出来,韩居士是这里的老护持了,就问师父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师父说去把砖块扒拉扒拉。我们高兴得接了任务。整个下午我们就在扒拉砖块。 晚上到了山下的女众寮房。寮房中真的只剩下了大概五六个老居士。晚上我们就围在一起念诵愣严咒,只是真的没有在道源寺的感觉。道源寺,我好想念你啊! 第二天一早,就被叫醒去摘毛豆,今天大悲寺的斋房需要一批毛豆。毛豆好多啊,我们使劲得摘,这时大悲寺里来了个男居士,他问我们是不是摘好了,我们告诉他还没有摘好,并希望他们以后如果需要毛豆就早些告诉这里的居士,她们好早些准备,男居士说没有关系,以后他们可以自己来做这些活。很显然,大悲寺现在的女众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大悲寺本来就是男众的地方,虽然我们也是好心想要亲近师父们,但是,还是去道源寺比较好,那里一点不比大悲寺差,才是女众该去的地方。 天明相后,我们又来到了大悲寺,跟这里做最后的告别。正走在路上,忽然开来了一辆卡车,这不是道源寺的卡车吗?我看到师父坐在上面呢。我们赶紧赶到大悲寺,真的是师父,原来今天是师父们请教戒的日子,不光看到了师父,还有其他寺院的尼众师父来大悲寺跟师父请教戒。等着妙融师父请完教戒,我开心得象看到亲人一样,跑到师父跟前跟师父磕头。师父看到我也十分的高兴。但不一会,就跟亲均师一起去忙其他事情了。 大悲寺真的好清净啊,天总是那么湛蓝,寺前的水库真的好似一颗宝石般。天地间静得犹如虚空一般,我的心也平静无比,我们三个去山上的观音殿接大悲水喝,久闻大悲寺的大悲水,今日终于可以喝到了。水很好喝,甘冽甜美。坐在大悲水旁边,韩居士又开始跟我们讲故事了。 第一个故事。大悲寺有个居士,是个老护持了,有天她跟师父说,儿子要养鸡为营生,问师父是不是可以。师父极力反对,她跟儿子说,儿子也不听,她就要跟儿子断绝关系,终于儿子拧不过她,也没再养,不久就爆发了禽流感,附近的鸡全都被杀了。他们家就此避免了巨额的损失,儿子也从此开始信奉佛法了。 第二个故事。有一次有个老板梦见有人在梦中跟他说大悲寺没有煤了,让他送点煤过去。一连好几天都梦见这个梦,于是他就打听哪里有大悲寺,送了许多煤过去,原来真的大悲寺的煤刚刚好用完。 这些故事据韩居士说都是真实的。我们也就这样听听而已。 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分。人生就是一场聚会,无论多么的不舍总是要各自纷飞。这,就是人生的无常。您体会到了吗?于是,心中再无留恋。最后得回头看了一眼大悲寺,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我还会来吗?一切还是随缘吧! 附录:道源寺的衣、食、住、行指南  去道源寺回来后觉得很有必要写一个指南,因为很多规矩我过了许久才知道。这样就已经犯下了错误。希望以后去道源寺的人,在看到这篇文章后可以尽量少犯错误。  衣。去道源寺请带好平时最耐脏,最能干活的衣服。不要穿得花花绿绿的。道源寺的环境十分得朴实,太鲜艳的色彩会破坏那里的原始风貌,哈哈。即使是夏天那里的早晚仍然是十分寒冷的,我去的时候是八月半,最热的天气,在那里早晚居然在穿毛裤毛衣。  食。在道源寺过斋分头堂和二堂,头堂是师父们过的。师父们是用缽的。缽盂指“应量之器”,在寺院大众用餐叫“过堂”。过堂即指修行中的僧人们传统的用餐法,不仅仅指用餐法,也作为一种修行的课程,又名“法供养”。 过堂是指将食物平均分发给每个人,即僧团“六和合”中的「利和同均」之意。过堂的精神在于和谐团结,清洁卫生,毫不浪费,且不发出咀嚼等撞击声,保持端庄肃静的修行态度。在吃饭前要念诵很多偈子。五观为:1. 计功多少,量彼来处2. 忖己德行,全缺应供3. 防心离过,贪等为宗4. 正事良药,为疗形枯5. 为成道业,方受此食。还有许多佛菩萨的名号。吃完饭后,要去跟师父们到大殿前的空地上念诵妙祥师父的偈子,风雨无阻:修行容易守戒难
  不守戒条魔一般,守住戒相心坦然
  提木叉保解脱船,愿汝成真出家汉
  清静无为虚空般,高尚品格如青莲
  行解度众大法船。  吃饭的时候,是由人端着大餐盆来行堂的。如果你要就把碗伸出去,如果要一半就用手在空中横着划一下,再要一半就再划一下。不要的话,就用手捂住饭碗。虽然食物很好吃,但是不要贪吃,尽量吃些发心的食物。  住。在道源寺是凌晨两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的。九点半开始是暮鼓,听说是不能躺着的,否则会变成大蟒蛇哦。在床缛不够的情况下也不可以用被子垫在身下,有很多居士不知道这个规矩,觉得凉就把被子垫在身体下面,我就犯过这个错误,忏悔!  洗衣服,洗头要非常小心,因为在道源寺是十分爱护资源的,可以去四间房打水来洗,而且水不可以随便倒,要倒在专门的地方。在取小溪水的时候要用专门的网来把小虫过滤完后再用,而且,不可以直接在小溪中洗涤东西,必须要用盆子取出来再用。衣服可以晾在四间房,内衣不可以晾得比腰高,晾在低处。洗衣服也有时间,一般是逢阴历的三、六、九称为放水,可以洗大衣服或者擦身。内衣则可以每天洗。  刷牙一般是中午过完斋后就刷完的。喝水最好带个自己的杯子,道源寺的师父们大多就用一个矿泉水瓶子。水可以去寺前的小溪取,记得一定要带个过滤网,过滤后才能喝,那里的水质十分好,是经过国家鉴定的。我一般是喝凉水,如果要热水可以问客堂取。  行。有两点要特别注意,上厕所的规矩是很大的。进厕所时必须要换鞋,不可以说话,如果不是很着急,有师父在的时候,要等师父如厕完毕后再进去。进厕所时要弹指三声。如厕时,当默念:大小便時.當願眾生 棄貪瞋癡.蠲除罪法。 咒语: 唵 很魯陀耶 莎訶(偈子一遍,咒语三遍)。洗手时当默念:以水盥掌,當願眾生,得清淨手,受持佛法。咒语:唵主迦囉耶莎訶(偈子一遍,咒语三遍)。厕所门口有许多矿泉水瓶子,在大解时,需要带一瓶水进去,大解完后用水将身体冲洗干净,这样就不会有过错了。另一个,是我们女人来月事时,道源寺不可以用卫生巾。可以问师父领用那种大而柔软的水纹纸来用。这些就是基本要注意的事项,希望后来再去参访的人能注意。谨将此文献给十方常住三宝。愿诸众生永具安乐及安乐因,愿诸众生永离众苦及众苦因,愿诸众生永具无苦之乐我心怡悦,愿诸众生远离贪嗔之心住平等舍。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