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台区菜户营国税局:乳房之美

        记得有这么一段话是说男人是如何看女人的。二十岁看脸，三十岁看胸，四十岁看腰，五十岁看臀。以此观之，好象男人年龄俞大就俞下流。其实非也，只是不同年龄段的男人有不同的审美观点。再者，此段话亦不尽然，也非绝对！二十岁年轻一些的男人，涉世未深，多及表象。四十岁的男人，成熟稳重，看问题也全面了些，看女人也就兼顾了整体，是为看腰。正所谓上及乳而下顾臀是也。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旧时五十岁的男人，若尚无子息，多有娶小纳妾，无非为其延续香火，其正选条件之一为臀大。臀大无它，好生养是也！然则，女人之美美于何处？记得莫言有一本小说名曰：《丰乳肥臀》，此为女人之美是也！
        我国曾出土一些新石器时代的女体雕像，乳房丰满，臀部肥硕。这反映了当时的原始人对他们所认为的女性美的界定，包含他们对女性美的认识：胸部必大，臀部必肥。
　　中国的上古时代对肥美也有着天生的嗜好，这和中国古人对整个人体以硕大为美，有着直接的关系。例如《诗经·泽陂》里就曾写道：“有美一人，硕大且卷。……有美一人，硕大且俨。”《楚辞》里《大招》篇里又有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美人：“丰骨微肉”、“曾颊倚耳”，骨头少而细，肉却要很多，以致于出现了双下巴；自然而然，美人的胸部丰腴肥满是无疑的了。
         然则，魏晋时期，人们的审美又为之一变，东晋时候的顾恺之画的《女史箴图》中，就体现出魏晋南北朝时对女性“瘦骨清像”的形象的认可。
         司马相如《美人赋》只写东邻之女“玄发丰艳，蛾眉皓齿”，未及乳房，曹植《美女篇》和《洛神赋》亦是如此，尤其《洛神赋》，铺排华丽，堪称对女性身体的详尽描述，可是胸部阙如。谢灵运《江妃赋》也一样，对胸部不赞一词。六朝艳体诗，尽情歌颂女子的头发、牙齿和手，对乳房却视而不见。
          到了唐代，盛大的“大唐气象”统领一切，美人也是以丰腴为美。唐玄宗的贵妃杨玉环就是典型的胖美人，还被称为中国“四大美女”之一，有“环肥”之说。唐朝的美女不但身体肥满，胸部也是很丰满的，并且女性还喜欢穿低领的衣服，以显露出丰满的胸部。只有此之时也，也即是大唐盛世，在这个气势辉宏的时代，大唐男人的审美才这么有气度，才这么有自信。才敢以丰为美！此之时也，不仅大唐男人的审美观念如是，连女人的审美观念皆如是！
           唐代诗人赵鸾鸾曾在《酥乳》一诗形容女人的乳房像雪腻香酥的绵雨膏，乳头像紫葡萄，可见其大，写的鲜活逼真，读之令人心动神摇！ “粉香汗湿瑶琴轸， 春逗酥融绵雨膏； 浴罢檀郎扪弄处， 灵华凉沁紫葡萄。”
         宋元明清时期，时代风尚又一度巨变，追求纤弱清秀、瘦骨嶙嶙。《红楼梦》中弱不禁风的林黛玉的形象倍受推崇。确实，就文字记载而言，乳房归入隐私，上古至今，很少提及，丰乳更远离中国特色。此种审美观亦常现于典籍中。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有着对丰满乳房的崇尚，但在华夏文化中，丰满的乳房没有成为一脉贯通的历史的主流审美对象。
　　《汉杂事秘辛》描写汉宫廷对梁莹的全身体检，堪称巨细无遗，居然提到了她的乳房，只有“胸乳菽发”四字。菽是豆类的总称，大约形容她的双乳刚刚发育，仿佛初生的豆苗，非常娇嫩。《大清经》等书列举了耳、目、鼻、皮肤等标准，对乳房却不做要求。《玉房秘诀》倒是说了乳房，然而是“欲御女，须取少年未生乳”。
          宋以后，春宫画和情爱文学发达起来。春宫画并不强调女子的胸部，乳房也不丰满。情爱文学里对乳房的描写也简陋得不像话，通常是“酥胸雪白”、“两峰嫩乳”，便敷衍了事。《浪史奇观》里，“浪子与妙娘脱了主腰，把乳尖含了一回，戏道：‘好对乳饼儿。’”《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玉郎摸至慧娘的胸前，“一对小乳，丰隆突起，温软如绵；乳头却像鸡头肉一般，甚是可爱。”《株林野史》描写子蜜与素娥调情，算是在乳房上大做了文章：“因素娥只穿香罗汗衫，乳峰透露，遂说道：‘妹妹一双好乳。’素娥脸红了一红，遂笑道：‘哥哥你吃个罢。’子蜜就把嘴一伸，素娥照脸打了一手掌道：‘小贼杀的，你真个吃么？’子蜜道：‘我真个吃。’遂向前扯开罗衫，露出一对乳峰，又白又嫩，如新蒸的鸡头子。乳尖一点娇红，真是令人爱杀。”
        《红楼梦》，书中塑造了一群美丽女子的形象，可是我们全不知她们的胸脯大小。尤三姐施展性诱惑时：“身上穿着大红小袄，半掩半开的，故意露出葱绿抹胸，一痕雪脯。”仅此而已。
           可以说中国的古典情爱文化，都像尤三姐的装束，只露出葱绿抹胸，一痕雪脯。好的乳房，是小乳，古人又称丁香乳，所以女子不但不隆胸，反而束胸。这种病态的审美一直延续到明清，清瘦病态成为一种崇尚。
　　清人陈玉璂也有一阙《沁园春》词，更是把这种视小乳亦丁香乳为美的审美取向推向了极致：“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姿信最都，似花蕊边傍微匀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阿候眠着，曾把郎呼。”
             现代作家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描写过这种古典乳房，她用的是白话，精彩得多：“她的不发达的乳，握在手里像睡熟的鸟，像有它自己的微微跳动的心脏，尖的喙，啄着他的手，硬的，却又是酥软的，酥软的是他的手心。”
          然则，即使在崇尚清瘦的明清，亦有不同的声音。
         清代文人朱彝尊写有《沁园春》一词，描写女子乳房也很有特色：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 ”
          朱彝尊在词里用“巫峰”一词来形容女子的乳房，可见他认为美的乳房不是平坦的。利于审美还是“挺”好！
            清朝的董以宁在《沁园春·美人乳》中也有对女性胸部丰满的赞美，“漫说酥凝，休夸菽发，玉润珠圆比更饶”，“当年初卷芳髫，奈坟起逾丰渐欲高”。
           美丽的乳房应如一首题为《伸腰》的诗里所写的：“一团红玉下鸳幛， 睡眼朦胧酒力微；皓腕高抬身宛转， 销魂双乳耸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