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排水坡度:不被允许带学生,周国平为什么选择了沉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0:18:06
不被允许带学生,周国平为什么选择了沉默?

不被允许带学生,周国平为什么选择了沉默?

文/赵化鲁

喜欢周国平的文字久了,爱屋及乌,单是他的《岁月与性情——我的心灵自传》,我就买了不同版的两本。里面的章节反复品读,“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常萦心头。

在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该书第241页,有一节曰:不是博导。在1994年就当上研究员的周国平,按理说就有了带博士生的资格,于是他便向哲学所当时的负责人提出了要求。这个消息,让所里的一些好心人十分兴奋:这回门庭冷落的哲学所该被挤破门了。不料,周国平的申请没有下文。此后,他不再主动申请,但有一次在年度申报的时候,当被问到是否报名,周国平给了肯定的回答。然而,结果还是外省点灯笼——照旧(舅)。

在所里遭受“冷遇”的周国平,在亿万读者心中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分量。一位在复旦读完博士和博士后的教授先生,写信给周国平要求报考他的博士生。接到这封热情的来信后,周国平向所里有关人员询问事情的可能性,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周国平只好无奈地给这位先生回信:

有一个情况也许会让你感到意外:我迄今不是博导,没有带学生的资格……

周国平最后一次被拒绝带学生,单位给出的理由是:今年有新规,满57岁者不再有申请博导的资格。而那一年,周国平刚好年满57岁。周国平很纳闷:姑且不论这个新规定本身是否荒谬;在57岁以前,我为什么也一直不被允许带学生呢?周国平琢磨出了好多理由:自己不务正业、写哲理散文多了,因此形式上符合标准的学术成果在评估时也被打了折扣…… 不屑于名利之争的周国平,对单位里发生的一幕幕荒诞剧原本毫无兴趣,但不让带学生,是他心头唯一略感遗憾的地方。

作为周国平文字和人品的崇仰者,我为周国平不是博导而惋惜。私下里,我也在为周国平着急:为啥不能和其他人那样想方设法去争取,多向上级或相关人员走动打探一番呢?对此,周国平在自传中做了别具特色的回答: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也从不去打听,因为我觉得,倘若我去查问,对于我和被问者都是一种侮辱。

周国平是一个卓有成就的人文学者,更是一位个性鲜明独立意识很强的男子汉。是谁无情地剥夺了周国平指导博士生的资格?这一点固然可以探究,但我更关心是,什么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周国平的博导梦“胎死腹中”?英才脱颖而出咋就这么难呢? 周国平可以不去细问缘由,但作为旁观者,我们不得不为这种难堪的局面扼腕叹息。

是嫉妒,是褊狭,还是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是体制的弊病,还是人为的掣肘?当周国平拿着求学者来信破例去找相关人员碰壁后,他不无调侃地感叹:我不仅要为社科院感到遗憾,因为它自己剥夺了刷去其一个污点的机会。在庸常者眼里,“不是博导”当然不能算周国平的人生亮点;而不被允许带学生,甚至可以看作是学术中人的一个“污点”了。但周国平真的应该羞愧吗?我的看法恰恰相反。笔者曾经写过小诗一章:

暗夜/给了歹徒逞强的机会/一个无辜的女子/被歹徒凌辱了

   天亮了/噩梦没有过去/女子的丑事迅速地发酵/不管歹徒是否服法/人们投给女子的目光/五颜六色

   只要遭遇强暴/圣洁就变得的龌龊/那些不明真相的指指点点/对女子重复着/日甚一日的蹂躏              ——《一个被歹徒凌辱的女子》                  

    周国平要比诗中“被歹徒凌辱的女子”幸运许多,他有流芳的文字和远播的文名,单位里烦人的劳什子不能损其分毫。圣洁就是圣洁,龌龊就是龌龊。我们不能阻止“那些不明真相的指指点点”,但我们可以像央视著名主持人柴静所说的那样,想改变世界,这个任务太累了,也做不到。做好自己的事,改变自会发生。

    如“被歹徒凌辱的女子”一般的人们,从周国平先生不去查问的平和态度中可以得到启发,遭遇排斥冷遇和不公有什么关系呢?埋头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倘若我去查问,对于我和被问者都是一种侮辱。”国平先生掷地有声的话语,是所有襟怀坦荡者遭遇不公时应持的态度,这种态度也是对某些无耻宵小的最有力鞭挞!

 

                                       2011年9月29日晨,豆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