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业银行管培生待遇:记苏曼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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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苏曼舒--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2011-08-15 08:47:07) 转载标签:

杂谈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记苏曼舒
                        文/丫丫

江南连日的冬雨,让人的骨骼有着反复辗转之痛,孤山梅花也未到“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香”的季节。只是一些早开的腊梅透出一阵阵的冷香,淡黄色的梅花蕊腊前先破,香中有着破禅的别致韵味,清寒中却不知寒的开放了。梅林中有一座墓冢里面安静的睡着一位近代历史上著名的诗僧----苏蔓舒。安睡的蔓舒此时和林和靖一样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以梅为妻鹤为子,笼鸡有食汤刀近,野鹤无粮天地,超然与物外,再也没有世尘可以打扰他的。


一 痴春之伤逝

契阔死生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

苏曼殊是位一抬手大情大爱,一举足大悲大空,艳艳欲欲仙仙神神的天才诗人,“我再来时人已去,涉江谁为采芙蓉?芳草天涯人似梦,碧桃花下月如烟。可怜罗带秋光薄,珍重萧郎解玉钿。”诗情缘境发,法性寄筌空;在情之诗人曼舒在这人世间来来回回,风花雪月,千愁万绪,生死离别,一袋一袋背不走的是情字,行囊里装着的却是“色空”二字。在那些郁郁葱葱的满是鲜活绿色生命的诗行之间却透着如梦幻泡影如电如露的浮游幻象。“契阔死生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


当时苏曼殊处在即戊戌变法、庚子事变、辛亥革命、袁世凯篡权复辟,这一系列的事变,让一大批有志于社会改良的文人无人心灰意冷,苏曼殊去日本、下南洋、学佛求理法,办报撰文,正是他身体力行的追求真理。在他诗:“明日飘然又何处?白云与尔共无心”,是何其困惑;“竦身上须弥,四顾无崖。可见他的身心是如此的困惑。

苏曼舒名玄瑛,字子谷生于1884年,广东香山人。父为旅日侨商,生母为日本下女。15岁随表兄东渡,后为僧法号苏曼殊,他是民国时的诗人,一位行云流水的苦行僧,说他“痴”源于对诗歌绘画与翻译的钟爱已经贡献。苏曼殊是南社的重要成员,他的诗风“清艳明秀”,别具一格,在当时影响甚大。除诗歌外,苏曼殊还翻译过《拜伦诗选》和法国著名作家雨果的名著《悲惨世界》,在当时译坛上引起了轰动。将李白、杜甫、李贺的诗介绍到外国去。此外,苏曼殊自己也从事小说的创作,从1912起他陆续创作而成的小说有《断鸿零雁记》、《绛纱记》、《焚剑记》、《碎簪记》、《非梦记》6种,另有《天涯红泪记》仅写成两章,未完。这些作品都以爱情为题材,展示了男女主人公的追求与社会阻挠间的矛盾冲突,作品多以悲剧结尾,有浓重的感伤色彩。苏曼殊注重对主人公心理的矛盾揭示,实际是其内心痛苦挣扎的真实写照。行文清新流畅,文辞婉丽,情节曲折动人,对后来流行的“鸳鸯蝴蝶派小说”产生了较大影响。他把拜伦《唐璜》中写希腊行吟诗人的那一节,翻译成为中国旧体诗,取名《哀希腊》,一度在中国影响很大,他借拜伦的声音哀悼中华文明:我为希腊羞,我为希腊哭。--以上引用文选资料。


苏曼殊还翻译过《拜伦诗选》,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他所推崇备至的拜伦、雪莱?大概如一位名人所说皆因为拜伦、雪莱一个了不得缠死英雄豪杰的千古“情”字,他们都是一对天生情种。试问情字能有几人能了断?枕前发尽千般愿,要等休时青山烂,大死大劫,恒河沙劫,梁祝化蝶才得休之。


说苏曼殊把自己他与拜伦、雪莱相比,周国平曾经在《迷者的悟》中写道:“雪莱心醉神迷而又战战兢兢地膜拜神圣的爱情。他自己是个天使,反过来把女人奉若神明,为女性的美罩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当他面对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时,他不免会失望。但他却从不绝望,他不断制造并追逐新的幻影。拜伦则把女人当作玩物,在成群美姬的簇拥下生活,尽情享受女色。” 而苏曼殊在《嘲音?序》中写道:“雪莱是个恋爱信仰者,他在恋爱中找着涅槃,拜伦则为着恋爱,并在恋爱中找着动作。”

由此可见苏曼殊在真爱的路途上自焚成天火,他在恋爱中找着凤凰涅槃,由一个坚定的信仰主义沦为烂漫主义的奴隶,在花蕊中成佛,在创造爱情中圆寂。

与世间一般的诗人相比较,苏曼殊将佛性的色空与人性的受想行色五蕴纠缠在一起。一只脚已经跨入佛的门,另一只脚却在人欲中流连。也许他将希望寄托在来生的同时,难以忘怀贪嗔痴迷的享受,但是在他的诗歌中既有对佛理的感悟,也有情欲二字,所谓“诗情缘境发,法性寄筌空”这是一种不二法门的诠释。他通过诗歌的形式来表现佛理佛境的以及诗言志。在出世与入世之间辗转往返,所以真能出世的诗文应该也没有了。诗文毕竟是人的情绪的产物,既然有诗,就足可以知道他没有忘世也没能忘情。”

绘画一钵痴-----
人说诗情画意,可见绘画总是和诗歌联系在一起的,如一对并蹄开花的莲花,诗歌所描绘的形象有时候好比有笔调刻绘的人生景物一样绚丽,苏曼殊这样精通诗书绘画的天才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同样淋漓也不其怪了。
苏曼殊的画曾为孙中山所“激赏”,(39)并为其遗作题“曼殊遗墨”。(40)被苏曼殊敬为“畏友”的陈独秀言:“苏曼殊作画,教人看了咫尺千里,令人神往,不象庸俗画家之浪费笔墨。”(41)他的绘画“不肯多作”,一如其诗文,不愿无病呻吟,均有感而发。在《听鹃图》(42)跋文中叹道:“最可惜,一片江山,总付与啼鴂!每诵古人词,无非红愁绿惨,一字一泪,盖伤心人别有怀抱。于乎,郑思肖所谓‘词发于爱国之心’。余作是图,宁无感焉?”他以南宋遗民郑所南诗意绘《兰图》,明末爱国才女沈素嘉词意绘《卧处徘徊图》,倾诉家国之痛。在《白门秋柳图》、《登鸡鸣寺观台城后湖图》、《莫愁湖图》、《文姬图》等画中,深沉含蓄的寄寓了伤时忧国的情思。又在以谭嗣同、龚定庵诗意绘成的《终古高云图》、《潼关图》、《绝域从军图》及《饮马荒城图》等画中,咏叹革命理想,抒发志士情怀。除以上外,比较集中体现其革命思想和爱国精神的作品,是1907年所作的《天讨》五画。--以上引用文选资料。

二 贪夏之流火

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执红叶索题诗。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佛家讲过午不食,佛陀修苦行,要的就是僧人只要能够饱腹,粗茶淡饭菜根香,佛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欲、不妄言、不饮酒,苏曼殊一生竟五戒犯四,他抽雪茄,嚼牛肉,大吃摩尔登糖,苏曼殊的贪吃是很有名气的,有“雅人兼老餮”之称。
1900年左右,苏曼殊初次剃度时,因偷食鸽肉被逐出山门。他曾经“雄食”数斤牛肉复又饮冰数斤,旋倒床不醒,致使人以为气绝。由于多年无休止地暴饮暴食,加之多食高脂高热的食物,导致其患有严重的肠胃病。即使在医院治疗期间,有也难以自律,时常背着医生偷吃糖炒栗子、年糕。甚至为吃糖而当尽所有衣物。其贪吃之性,几近不可理喻,而他最终还是死于肠病。对此,他早年的好友陈独秀以为是“世道污浊,遂起厌世心理。因而采取自杀策略,所以乱吃以求速死。”这一说法比较合理的解释应该是苏曼殊为了摆脱心中的痛苦寂寞而刺激自己,在食欲的满足中,在肉体上新的痛苦中,忘却心中深深的孤独感(引苏曼舒传)。

一盏孤灯照佛殿,两行清泪百肠断

苏曼殊因爱情不幸,曾流连于青楼之中,但他却能洁身自好,与青楼女子保持适当的距离。那些如花的女子把诗人的孤独驱散,他可以如此温暖的熟睡了。眠在花中,没有了佛座禅的寂寞,但是他还是孤独,孤独对于他来说就是如女子一样的美丽,他吻边了所有的孤独。


但是三千丈长发悲鸣如雪,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治好他的孤独病,他在他们的一笑,一痴,一嗔,一醉再醉中凝固了时光。


我想他之所以缠绵与女性之间源于精神极度饥渴。这也是我对诗人为何依恋于女性欲罢不能的一种解释。诗人在那些美丽女子的情爱怀抱中藏掖了母爱与性爱的符号,让他们在女性的情爱中浸泡出才情,痛饮下生命的哀愁,多少豪杰都敌不红颜一笑,极至的爱或者为爱死都是一杯酒而已。理想主义的诗人们有几个不是不悔的爱情圣徒的?他们是爱情的朝圣者,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给爱一刀,让爱血光四溅,殉情,花瓣飘漂,他在狂笑。


那些与诗人相伴相爱的女子都是这些诗人们的人间精灵,他们为着诗人完成诗歌的使命而暂住人间的,天地与乾坤,日月与山河,千古与今早,都是被一只无蕴无常之手在柔情似水中揉的粉碎。


苏曼殊说过“我不欲取肉欲之乐”,他要从女性身上得到的是“情”的,也许除佛陀以外,僧与俗人都是难逃情字的。对世间的疾苦而灾难同样不会藐视之,而绝非“欲”他孤身一人,全无牵挂,来去无影,天马行空。他在《忆西湖》中这样写道:“春雨楼头尺八萧,何时归春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梅花第几桥?”在反清活动处于困境之时,他曾想以互警醒国人,因而作诗:“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金戈铁马中的狼烟滚滚,长天仰天大笑的情怀,悲叹着千疮百孔的人世间。


三 嗔秋之国恨

秋升天成佛,我何能幽梦无凭恨,不胜多谢刘生问消,尚留微命做诗僧。 --------------

“嗔”佛家里讲的是个“恨”字。苏曼殊是个革命者,是投身民主革命的爱国志士。他恨身处在一个荒蛮的封建时代,恨君为之忧愁,恨卿为之哀伤。1902年,在大同学校毕业。赴东京入早稻田大学中国留学生部学习。在日本东京加入留日学生组织的革命团体青年会。1903年,转入成城学校。在这一段时间加入拒俄义勇队,积极参加革命活动,慷慨激昂,一时获得“革命和尚”的称号。究其一生,爱国、革命是其思想的核心和行动的主导。民国建立前,受孙中山、黄兴、陈独秀等革命先驱影响,参加青年会、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等革命活动,勇往直前,不畏艰险。民国建立后,入南社,发表反袁宣言,参与护国讨袁斗争,及近病殁仍未忘怀国事。由此而表现出的爱国革命精神在他的绘画中均有不同程度的反映,是其艺术的闪光部分。 1903年9月苏曼殊自日本回国参加革命活动,经上海至苏州吴中公学社任教员时,绘《儿童扑满图》赠同事包天笑。


苏曼殊就是这样一个具有鲜明个性的人行为怪异近乎疯狂的诗人。苏曼殊灵魂深处双重人格激烈对峙时,他内心的痛苦是因冰山垒成的。他反抗挣扎呐喊于人性失却,时常“无端狂笑无端哭”,精神常常几近崩溃。当他感到革命步履维艰、前途黯淡时,他以禅理来彻悟心境;每当他无法忍受僧侣之苦,或时局有所转机时,他又会以革命者自居,并以其如椽大笔为革命摇旗呐喊。当时由于人际交往的失败与革命前景的黯淡,致使苏曼殊在“出世”与“入世”的取舍上,渐渐倾向于佛。

四 迷冬之空悲

三生藏生;一身禁忌-----------
我是谁,我来自何方?


释迦牟尼35岁不在迷惑,他在菩提树下禅悟了宇宙人生的道理,禅家说:“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对于宇宙与人生,我至今乃有着疑问,何时得悟?何时不惑?距离不惑还有多远?达摩说:“将心来与汝安!”我一直试问自己自己何曾安过心?我的心又何曾不是迷失的?我多少几往返与世间与佛门,因为我的心从没有宁静过。人心之不安,源于妄念太多,贪欲太重,因为有所得必有所失,得失之间,内心总被人间红尘困扰着。苏曼舒虽几次入了佛门但是却没有和弘一法师一样决断儿女情长,领悟到真正的菩提。
苏曼殊出家的最初动机主要是由于自感身世飘零、命运多舛,心中有着难言的痛楚。他初次剃度后不久给刘三的信中说:“曼处境苦极,深契如兄,岂云知之,家庭事虽不足为兄道,每一念及,伤心于极矣。”当时处在青春期的苏曼殊却不得不接受难言的身世之苦。他是孤独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知音。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禅。这一选择并非偶然。他能体会和感悟禅宗的“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的境界,却不能全身心地进入。正如他所说“学道不成,思之欲泣。”当宗教的麻醉失去时效后,他就不得不为尘世的“名”、“相”、“色”触动凡心,难以自持,终因偷食鸽肉被逐。


苏曼殊第二次皈依佛门的时间,据柳亚子、柳无忌父子所载是在1903年。他这次出家也未曾持续很长时间,而这次出家的动机很可能是由于初恋情人“静子”的蹈海殉情所导致了他的内心痛苦而无处宣泄。(引文选资料)。


但是苏曼殊对禅宗的悟性却是我等一般俗人无法比肩的,苏曼殊所承的禅宗曹洞宗是禅宗思想与传统的儒家思想相调和的产物。曹洞宗在“即事而真”的基础上又用“五位君臣”这一学说来阐释本体与现象、一般与个别之间具有的内在联系。同时,又直接借用了《易经》的原理对“偏正回互”进行解释。他的拯时救世的思想某种程度上体现的正是大乘佛学的“众生成佛”与儒家“天下为公”思想的融合统一。这也可以理解为“以出世的情怀做入世的事业。”苏曼殊的这一“释儒调和”的思想正是近代以章太炎为代表的“佛学实用主义”思潮的另类表现。章氏论佛,主要是以禅宗的“自贵其心”激发民众反清排满的斗志。“非说无生,则不能去畏死心;非破我所,则不能去拜金心;非淡平等,则不能去奴隶心。”(引文选)显然,章太炎把佛教的振兴完全革命化了。而苏曼殊之于佛,却复杂得多。他几度出入于佛、俗两界,且身体羸弱,心中“情”、“禅”交织,加之他参佛期间革命数次流产。


我想他这样大情大爱的人,引证了这样一句话:“大体无缘,大悲同慈。”凡是那些大喜大悲的天才诗人,平日的言行中率性而作,语出惊人,让人难以用常理去理解。真不离幻,雅不离俗,非幻无以求真,道得酒中,仙遇花里,虽雅不能离俗也。诗人大多与佛家的悲鸣有缘,能够理解佛家的大乘佛法,而且艺术又同样得益与佛教的一佛一世界,一花一菩提,我们不能以常规去要求他们吧。
终其一生,他都未曾真正离开过女人,他没有成“佛”,也成不了“佛”。临终时,他留下八个字“一切有情,别无挂碍”,但他一生也未摆脱情的束缚。我宁愿他是个诗人而非僧。愿意他是个大情大爱,大喜大悲,天马行空的云流诗人。